新柏拉图派哲学与塔罗(5):皮科的新柏拉图主义观与塔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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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西方神秘学、哲学与塔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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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皮科及其理论的介绍也许会稍稍偏离一些塔罗的内容,但对塔罗牌所起源的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的文化、环境、及哲学思想氛围的理解非常有帮助。
皮科全名“皮科·德拉·米兰多拉”(Pico della
Mirandola),生于1463年,一个人文教育良好的时代。他在博洛尼亚接受了天主教教育,在费拉拉和帕多瓦学习了亚里士多德哲学。在帕多瓦,他是犹太哲学者伊利亚·德尔·梅迪戈(Elia
del Medigo)的学生。另外他也去过佛罗伦萨学习费奇诺的新柏拉图主义哲学。
1486年,皮科出版了一套900篇论题的作品。这些论题就是我们对他哲学整合进行理解的主要来源。他文中的一些异端论点使他受到了教会的关注,然后导致他因为这些观点而被定罪收押。在他获释后,他回到了佛罗伦萨,最后死于1494年,那时他才31岁。
这里,我们要去概述皮科的哲学论点是没有意义的,他的突出性在于他将文艺复兴时期整个智慧体系都整合并入到自己的哲学体系中,这就导致了他的作品成为了当时的百科全书,而由于塔罗牌中的内涵也是这样一个哲学的大汇总,所以我们说,如果皮科不是生的那么晚,就很可能会被人提议为塔罗牌的创作者。因为皮科的文字作品中所反应的看法和观念,与目前所推测的塔罗设计者观念非常相符,所以现在,我们也就只能将皮科视作当时各种哲学流派融汇结合的代言人。这里,如果我们假设皮科的作品就是对文艺复兴时期的主要哲学思想进行融汇类并,那么这里我们绝对有理由去对他的思想进行研究。
皮科可以算是当时人文主义的代言人了。在他的文章《On the dignity of
man》被认为是对于人类的尊严最经典的论述。皮科和费奇诺一起发展了魔法师的观念,受过教育的人对神秘主义和魔法都非常沉迷。他坚定地相信,天堂和地球都不存在所谓的力量。
对皮科来说,人类最高的成就也是与上帝联合,通过普罗提诺理论中的忘我境界来达成,在皮科这里,被称为“狂热”。狂热是一种激奋的状态,是身体失去意识后的状态,进入精神境界,来到了神圣的理念世界,这就是一种神秘主义式的的死亡,是一种对物质存在的脱离。这种形式的死亡和塔罗中的死神牌非常接近。
这里有些为了与太一结合而舍弃自我的感觉。皮科的这种为了达到“狂喜”境界而实行自我舍弃的理念正是导致他赞同普罗提诺哲学思想的原因。因为两者都是提倡为了自己所爱之物而舍身。皮科所热衷的是将自灭视为一种至高形式的爱。
所以,对“狂喜”最接近的分析是一种死亡的经验加之肉体之爱的狂喜。皮科认为,这个观点在古代世界很普遍,可以在希腊神话中见得,比如伊洛斯。这里我将对伊洛斯的故事作下简单介绍,以帮助大家理解文艺复兴时期的思想模式以及他们是怎样通过古老的智慧来作出寓意式解释的应用的。同时它也能使我们对当时魔法师们对象征符号的解释方式作出了解,看看这种寓意式的解释就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塔罗设计者纳入对塔罗的图像设计的。然后我们就会发现,我们根本就无法对某一个符号作出单方面的解释,那么更不要说塔罗了。
伊洛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爱神,爱是一种力量,是使二元对立联合的力量。如果时间万物均以二元法则为基础,那么爱就是可使宇宙万物吸引到一起。从浅显的表面上看,伊洛斯象征了物质方面的男女之爱;在较高的层面上看,他象征了肉体与灵魂的结合;在第三个层面,爱象征的是人类,因为人类是精神与肉体的二元结合体,是联接物质世界和理念世界的桥梁。在最深层面上,伊洛斯象征了与神联合的极乐,普罗提诺使用爱的结合作为一种象征来表达个人灵魂与太一的结合。所以伊洛斯就可以同时象征了所有的这些层面。这种象征符号是适当的,也是神秘的,因为大多数人看伊洛斯根本不会考虑到那么深的隐含寓意。
另外,这种隐含的寓意同样也体现在一些细节的符号上。伊洛斯被描绘为蒙着眼睛的的人,简单来看,这代表了沉溺在爱情中的人是盲目的,往深处思考,盲目的爱则可比喻神秘主义者们到达失去所有感官感受的狂喜境界。新柏拉图主义者普罗克洛斯就曾经说过,神秘主义的最高境界是不用眼睛就能去看、也不用耳朵就能去听的。
关于伊洛斯所持的弓箭,浅显地去看好像是代表一个人正准备接受爱情的冲击,但从深层去理解,皮科认为爱情与死亡是紧紧联系的。伊洛斯的符号长期在与坟墓有关的图像上有用到。赫耳墨斯指出,人类必须认识到自己的不朽,而导致死亡的原因就是爱。换句话说,爱之箭就是死亡之箭,是象征神秘主义式的死亡及内在的联合,自我的死亡。爱之箭在神秘主义的生活中有出现。
所以,单纯、蒙眼的天使举箭射向人类的符号在文艺复兴时期被视为与上帝结合的符号。爱是上帝与人类的一种基本联合方式。神秘主义者达到与神结合之后的狂喜与世俗爱情的结合类似。所以,爱是一种自愿的死亡。
如果伊洛斯象征了爱死的狂喜,如果这样一种寓意深藏的解释方式广为文艺复兴时期的思想家们所提倡,那么我们就必须多塔罗中的恋人牌进行详看。以马赛塔罗为代表,在很多恋人牌的图像中,都是描绘了一名男子需要在两名女子之间进行选择,一名女子代表纯贞,另一名女子代表世俗。从较浅的层面来看,此男子应当选择象征纯贞的爱以提升自己的精神。从较深的层面来看,越是世俗的爱情就越是能够带来狂喜之感。通常,恋人图中徘徊于他们三人之上的丘比特会把箭指向充满激情的一方。在看过文艺复兴时期普遍流行的带有寓意的艺术作品后,我们就会知道恋人牌代表了一种邀请,去与上帝联合的沉迷与狂热。为有准备的观者提供了一种更深邃的意义,而无准备观者提供了一种单纯的意义。
我们再回过头来转向伊洛斯的象征分析,这对我们全面理解塔罗很关键。神秘主义和魔法主义对于符号的解读并不是后期塔罗神秘主义解释者们发明的。这样一种精心复杂的解读方式在文艺复兴时期占了相当大的比重。他们对于符号的象征及其多阶层的意义相当重视。奥古斯汀有说过,许多隐藏着的意义才是最甜美的。但丁告诉他的读者要去寻找藏于表面底下的真理。菲奥雷的约阿基姆(Joachim
of
Fiore)觉得比起文字来,使用神秘的图像可以更好地表达自己的神秘主义思想。所以,塔罗符号所隐藏的意义并不仅仅是保护秘密,更能展现出在设计塔罗这段期间人们所运用的那种沟通和交流的重要方式。
就在皮科于伊洛斯的符号中发现隐含的神秘主义寓意之后,他马上将这种寓意式的解释方法运用于对所有古老智慧的解释。由于他觉得这正是表达神秘主义知识的最好方式,所以他也在自己的作品中大量使用了这类神秘符号。最高的学说必须妥善保密,以避免众人皆知,皮科使用了“迷之结”的方式。这种方式自然和塔罗图像所采取的方式一样。所以,这也就证明了我们完全无需到文艺复兴时期以外的地方寻找塔罗解析的方法,同时也证明了文艺复兴时期的设计者们在一个看似简单的图像与符号中其实隐藏了好几层意义,要全面理解塔罗意义,我们就应当在这些深浅不一的意义层中全面解析深藏于其中的隐含意义。
对皮科来说,古人所留下的作品以及皮科自己的世界全都充斥着魔法力量的遮掩。魔法仅仅是一种联系天堂与俗世的纽带。这种自然的魔法绝不会与基督教理念或理智的生命相冲突。白魔法是一种对于自然和古老智慧作深层冥想的结果。根据波菲利的说法,魔法师就是使用古波斯语诠释神和膜拜神的人。
皮科同样也将护符与记忆术(Art of
Memory)纳入自己的那一个繁复的体系。皮科在他有生之年也闻名于超强的记忆力。如果要说起记忆术及其与塔罗的关系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完的,我们将在以后开专题单说。这里主要是想告诉大家,文艺复兴时期的魔法师致力于将人类知识的所有方面全都混合入他那庞大的综合体系之中。
将神的意志召唤进入护符或图像则是皮科对于魔法理解的核心。魔法师的工作就是将较低层次的事物与较高层次的事物进行嫁接,这种将低层与高层、物质与精神作出联结的观念则是我们需要终点讲述的。因为塔罗中也屡屡出现过这种对立二元联合的思想,这种思想是塔罗中的重要思想也是皮科作品中强调的内容。
在皮科关于“美”的理论中明显地表达出平衡与联合二元对立的思想。美是一种和谐,是将互为对立的二种要素进行调和。没有对比没有参照也就没有美。将互相对立事物予以调和这个主题在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作品中比比皆是,比如波提切利(Botticelli)的“Mars
and
Venus”,战神玛尔斯和爱神维纳斯结合之后的女儿名字就叫和谐(Harmony)。和谐与平衡就是美的核心。在古塔罗中,6号恋人和7号战车之后的8号牌便是象征平衡的正义,这是否就是像波提切利一样表达的是爱与战争的调和呢?
“平衡”是解开皮科诸多理论的关键,纪律与松弛必须保持平衡。艺术就是光明与黑暗的平衡,神秘主义就是调和所有的二元并最终达成与太一也就是上帝的结合。在这个综合之中,皮科利用了毕达格拉斯的灵数理论。由于我们在《灵数理论的历史与塔罗》专题中有过详细讲述,但这里还是要指出皮科通过数字理论接受了这种类型的哲学思维。
对立二元的联合作为一种神秘主义经验的符号可以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文字作品中找到。这种思想的核心就是说,一个人不能通过感官感知和理性知识来到达上帝之所,因为这些都没有脱离二元范畴。上帝的知识是一种即刻的二元联合,并不是对主客体的一种理解。所以,对立二元的一致是联合上帝的另一种表达。在这一个结合中,所有的二元都被囊括于此。这种对立二元的联合只有将所有人类的思想模式全都丢弃忘却才能够做到,才能够与太一联合。只有在这种方式下,才能做到将所有二元进行统合,才能达到皮科的这些理论中关于美的融合。这种二元的平衡与调和同样是多张塔罗牌所表达的主题。
在皮科五花八门的哲学理论中,还有一项要素需要在这里说一说。在皮科的犹太老师教导下,他学习了卡巴拉的知识。皮科不像文艺复兴时期的其他学者对希伯来智慧的认知仅仅停留在很肤浅的层面,他对犹太神秘主义的认知层面涉及很深。他的著作《七册》(Heptaplus)将犹太传统与基督宗教传统整合。皮科将卡巴拉的观念深深编入了自己的世界观和自己的九百篇理论。卡巴拉的内容我们在《卡巴拉的历史与塔罗》专题中已有讲述,这里要说的是皮科将卡巴拉的内容非常完美地与其他要素一起融入了自己的理论体系。从实质上说,卡巴拉就是犹太教与诺斯替、新柏拉图主义融合后的产物。这种融合在“Faces
of
God”中复杂的阶级层次中显而易见,这些阶层就是介于至高的上帝和人类这两个极之间的中间体。而大多数的塔罗卡巴拉诠释者都是认为,塔罗中的每张牌都是一级类似于阶梯的流溢层。而调和对立的二元与达到最终联合这些观念也是卡巴拉的重要观念。
总结
“新柏拉图派哲学与塔罗”专题到这里即将告一段落。
经过本系列中对文艺复兴时期里各大新柏拉图主义者及其思想的了解,并且在各种线索和证据的汇聚下,我们也实在很难得出塔罗牌不是源于文艺复兴时期的结论。虽然“新柏拉图派哲学与塔罗(4)”中提到的费奇诺和本片(5)中提到的皮科并不是塔罗牌的创造人,但对于塔罗的内涵来说,他们却是代言人。大多数对塔罗内涵的解释可以追溯到古时新柏拉图主义思想,这些思想被一些哲学家们带入了文艺复兴。这种哲学思想上的融合在我们看来或许比较奇怪,但对他们来说这却是一种崇高的智慧。
文艺复兴时期的新柏拉图主义者们以及他们对各种神秘哲学的融合所得出的思想几乎就是塔罗内涵的解释思想了。唯一例外的就是炼金术,虽然炼金术普遍流行于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费奇诺和皮科都没有将他们的注意力放在炼金术上及其相关的系统上。但是我们在后面会讲到,其实炼金术对塔罗亦存在一定的影响。
我们对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新柏拉图主义者们的相关阐述,形成了我们的中心论点。塔罗起源于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是可信的,后期所有的塔罗解释者特别是英国和法国的神秘学家们针对塔罗的解释和推论其实属于文艺复兴时期新柏拉图主义者的理论范畴之内。新柏拉图主义者们编织了一个综合的世界观,所以各种不同的神秘主义理念和魔法理念皆能在塔罗中发现。他们将图像编织的很好,图像表达的就是流行于当时的各种神秘哲学思想的融合。
因而,我们要对那些神秘学家说:塔罗牌是文艺复兴的产物,我们无需去提出任何更久远的假设,所谓的很久很久之前与很远很远之处都是一些单个的、未经整合的哲学和神秘学,但是在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所有的这些古老智慧都得到了融合,也使得塔罗牌的文艺复兴起源得到完美的解释。
另外,我们还要现代学者们说:那些神秘学家关于塔罗牌起源的假设的确有不当之处,但完全否定他们也是不合理的,因为他们所有的“胡说八道”在文艺复兴时期都是被抬举到很高的智慧。如果我们要理解塔罗牌图和符号的象征意义,那么我们就必须去接受文艺复兴时期的倾向和心态是一种多类哲学思想的复杂综合体,这里提到的这学思想在今天看来都属于神秘主义哲学思想。
所以“新柏拉图派哲学与塔罗”系列专题就到此差不多了。总的来说,新柏拉图主义是解释塔罗时所要用到的象征寓意、哲学融合、神秘主义和魔法理论的基础要素,也为神秘主义的的隐含寓意提供了解释渠道,同时也批驳了那些使用单一哲学系统来解释塔罗造成缩减塔罗符号象征意义的做法。
参译书籍:
《Tarot Symbolism》 by Robert O'Ne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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