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第四章仲尼2
(2019-04-04 20: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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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心道德经佛学灵性文化 |
分类: 道德经 |
6、以性带命
子列子学也,三年之后,心不敢念是非,口不敢言利害,始得老商一眄而已。五年之后,心更念是非,口更言利害,老商始一解颜而笑。七年之后,从心之所念,更无是非;从口之所言,更无利害。夫子始一引吾并席而坐。九年之后,横心之所念,横口之所言,亦不知我之是非利害欤,亦不知彼之是非利害欤,外内进矣。而后眼如耳,耳如鼻,鼻如口,口无不同。心凝形释,骨肉者融;不觉形之所倚,足之所履,心之所念,言之所藏。如斯而已。则理无所隐矣。(列子在学习道的时候,三年之内,心中不敢计较是与非,嘴上不敢谈论利与害,然后才得到老师斜着眼睛看我一下罢了。到第五年的时候,对是与非计较得更厉害了,嘴上更多地谈论利与害,然后老师才给了我一个笑脸。到第七年的时候,我顺从心灵去计较,反而觉得没有什么是与非;顺从口舌去谈论,反而觉得没有什么利与害;老师这才叫我和他坐在一块席子上。到第九年的时候,我放纵心灵去计较,放纵口舌去谈论,但所计较与谈论的也不知道是我的是非利害呢,还是别人的是非利害呢;这时内外一体了。从此以后,眼睛就像耳朵一样,耳朵就像鼻子一样,鼻子就像嘴一样,没有什么区别了。心灵凝聚,形体消失,骨肉全部融化了;感觉不到身体依靠着什么,两脚踩着什么,心灵想着什么,言论包藏着什么。如此而已,道理也是明白着的了。)(修道就是修心性,本性显露出来了,先天的智慧生命体系就完成了。)
7、逍遥游
初,子列子好游。壶丘子曰:“御寇好游,游何所好?”列子曰:“游之乐所玩无故。人之游也,观其所见;我之游也,观之所变。游乎游乎!未有能辨其游者。”壶丘子曰:“御寇之游固与人同欤,而曰固与人异欤?凡所见,亦恒见其变。玩彼物之无故,不知我亦无故。务外游,不知务内观。外游者,求备于物;内观者,取足于身。取足于身,游之至也;求备于物,游之不至也。”于是列子终身不出,自以为不知游。壶丘子曰:“游其至乎!至游者,不知所适;至观者,不知所眂,物物皆游矣,物物皆观矣,是我之所谓游,是我之所谓观也。故曰:游其至矣乎!游其至矣乎!” (列子原来喜欢旅游。壶丘子说:“御寇喜欢游览,游览有什么可喜欢的呢?”列子说:“游玩的快乐,是因为所欣赏的东西都是新的。别人游览,欣赏的是所见到的东西;我欣赏的是变化中的万物。旅游啊旅游!没有人懂旅游的哲学。”壶丘子说:“御寇的游览固然与别人相同,而每天的变化与别人不同!凡是见到的东西,永远都是在变化的。只知道欣赏外物都傻逼新的,不知道欣赏自己内在的更新。把注意力放在外头,不知道吧注意力放在里面;外游注意力放在外物上,注意内在的变化,是注意力放在内心,格物致知,走到哪里,身体能感应外边的磁场,能唤醒千年的缘分,其实是故地重游,捡回在历史时空中丢失的光。这才是出游的真相,是最高级的旅游。”从此列子终身不再外出,认为自己不懂得旅游。壶丘子说:“最高级的旅游,是内外皆忘的。到了真的观照的境界,什么都看不见,什么境界都没有,有一个境界存在的话就不是。到了一切境界都不存在,一切都无所见,则无处而不自在,任何境界都洞观清楚了,这是我要你达到旅游的境界。)(一般人的旅游是被外物吸引,不一般的旅游是激活内在,内外一体,一切的物质都变活了,最高的境界是能观、所观皆空了。)
8、通心窍
龙叔谓文挚曰:“子之术微矣。吾有疾,子能已乎?”文挚曰:“唯命所听。然先言子所病之正。”龙叔曰:“吾乡誉不以为荣,国毁不以为辱;得而不喜,失而弗忧;视生如死;视富如贫;视人如豕;视吾如人。处吾之家,如逆旅之舍;观吾之乡,如戎蛮之国。凡此众疾,爵赏不能劝,刑罚不能威,盛衰、利害不能易,哀乐不能移。固不可事国君,交亲友,御妻子,制仆隶。此奚疾哉?奚方能已之乎?”文挚乃命龙叔背明而立,文挚自后向明而望之。既而曰:“嘻!吾见子之心矣,方寸之地虚矣。几圣人也!子心六孔流通,一孔不达。今以圣智为疾者,或由此乎!非吾浅术所能已也。”(龙叔对文挚说:“您的医术十分精湛了。我有病,您能治好吗?”文挚说:“一切听从您的命令。但应先说出您的病症。”龙叔说:“全乡人赞誉我,我不以为光荣,全国人毁谤我,我不以为耻辱;得到了并不喜欢,丧失了并不忧愁;看活着像是死亡,看富贵像是贫穷;看人像是猪,看自己像是别人。住在自己家中,像是住在旅馆;看自己的家乡,像是西戎南蛮之国。所有这些病,爵位赏赐不能劝慰,严刑惩罚不能威胁,盛衰利害不能改变,悲哀快乐不能动摇,我这样做自然不能辅佐国君,交结亲友,管教妻子儿女,控制奴仆臣隶,这是什么病呢?什么药方能治好它呢?”文挚于是叫龙叔背着光线站着,文挚从暗处向明处看他。过了一会儿说:“唉!我看到你的心了,你的心里已经空虚了,几乎是圣人了!你的心已有六个孔流通了,只有一个孔还没有通达。现在人把圣明智慧当作疾病的,可能这样的吧!这不是我浅陋的医术所能治好的。”)(七窍玲珑心发自心光,能看见的人,也懂得此光一现,智慧打开。六根的功能不用退去,真一的一心可以代替后天的功能)
9、掌控生死
无所由而常生者,道也。由生而生,故虽终而不亡,常也。由生而亡,不幸也。有所由而常死者,亦道也。由死而死,故虽未终而自亡者,亦常也。由死而生,幸也。故无用而生谓之道,用道得终谓之常;有所用而死者亦谓之道,用道而得死者亦谓之常。季梁之死,杨朱望其门而歌。随梧之死,杨朱抚其尸而哭。隶人之生,隶人之死,众人且歌,众人且哭。目将眇者,先睹秋毫;耳将聋者,先闻蚋飞;口将爽者,先辨淄渑;鼻将窒者,先觉焦朽;体将僵者,先亟奔佚;心将迷者,先识是非:故物不至者则不反。(不知道来由,而总是生出来的,是自然之道。生生不已,虽然死了,还会新生。由生机而死,是不幸的。但是有生就有死,这也是常道。从死的立场看,虽然表面现象是死了,但是又用另外一种形式新生了,也是常道。死而后生了,是幸运的。所以说,无所用而生叫道,一个终了,另一个又生起了,永远在生。天生就安排好了的,有生就安排好了死,这也是常。生命有限故意去用,这个也是道,也是自然的规则。如果你善于在生与死之间把握控制,就是得道的人,控制了生死,就是了脱生死,就是不生不灭之恒常。季梁死了,杨朱望其门而歌。随梧死了,杨朱抚摩着他的尸体哭泣。普通人出生了,大家便唱歌,普通人死亡了,大家便哭泣。眼睛将要瞎的人,先看到秋天的毫毛;耳朵将要聋的人,先听到蚊子乱飞的声音;口舌将要失去味觉的人,先辨出淄渑两水滋味的差别;鼻子将要失去嗅觉的人,先闻到烧焦的气味;身体将要僵硬的人,先喜欢奔跑;心灵将要糊涂的人,先识别是非:所以事物不发展到极点,是不会走向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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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万物皆是道用
郑之圃泽多贤,东里多才。圃泽之役有伯丰子者,行过东里,遇邓析。观析顾其徒而笑曰:“为若舞,彼来者奚若?”其徒曰:“所愿知也。”邓析谓伯丰子曰:“汝知养养之义乎?受人养而不能自养者,犬豕之类也;养物而物为我用者,人之力也。使汝之徒食而饱,衣而息,执政之功也。长幼群聚而为牢藉庖厨之物,奚异犬豕之类乎?”伯丰子不应。伯丰子之从者越次而进曰:“大夫不闻齐鲁之多机乎?有善治土木者,有善治金革者,有善治声乐者,有善治书数者,有善治军旅者,有善治宗庙者,群才备也。而无相位者,无能相使者。而位之者无知,使之者无能,而知之与能为之使焉。执政者,乃吾之所使;子奚矜焉?”邓析无以应,目其徒而退。(郑国的圃泽有很多贤能之人,东里有很多有才之士。圃泽有个学者叫伯丰子的,路过东里,碰到了邓析。邓析回头对自己的弟子笑了笑说:“我去戏弄他一下,看他怎么办?”邓析的弟子们说:“我们想看热闹。”邓析对伯丰子说:“你知道被养育与养育的区别吗?被别人养活而不能养活自己的,是狗与猪一类的动物;养育万物而为自己所用,是人自立的能力。让你们这些人吃得饱,穿得暖有地方住,是我们这些掌握政权的人的功劳。而你们只会男女老少群居聚集在一起只为吃喝的人,和狗猪一类动物有什么区别?”伯丰子不加理会。伯丰子的随从从后面上来插话说:“大夫没有听说过齐国和鲁国有许多很有才能的人吗?有的擅长盖房子,有的檀长五金皮革制品,有的擅长弹奏乐器,有的擅长读书计数,有的擅长带兵作战,有的擅长于宗庙祭祀活动,各种各样的人才都具备了。但却没有适当的位置给他们,找不到人能领导这些人才,管理他们的不需要专门的知识,使用他们的人不需要专门的技能,有专业技能的只能是被使用的。掌握权力的也是为人所用,也是被使用者,你有什么值得傲慢的呢?”邓析没有话可说,示意他的弟子离开。)(谁养活谁,万物都是被道所养,被道所用。)
11、精微力大
公仪伯以力闻诸侯,堂谿公言之于周宣王,王备礼以聘之。公仪伯至;观形,懦夫也。宣王心惑而疑曰:“女之力何如?”公仪伯曰:“臣之力能折春螽之股,堪秋蝉之翼。”王作色曰:“吾之力者能裂犀兕之革,曳九牛之尾,犹憾其弱。女折春螽之股,堪秋蝉之翼,而力闻天下,何也?”公仪伯长息退席,曰:“善哉王之问也!臣敢以实对。臣之师有商丘子者,力无敌于天下,而六亲不知,以未尝用其力故也。臣以死事之。乃告臣曰:‘人欲见其所不见,视人所不窥;欲得其所不得,修人所不为。故学眎者先见舆薪,学听者先闻掸钟。夫有易于内者无难于外。于外无难,故名不出其一家。’今臣之名闻于诸侯,是臣违师之教,显臣之能者也。然则臣之名不以负其力者也,以能用其力者也;不犹愈于负其力者乎?”(公仪伯以力气大而闻名于各诸侯国,堂谿公把这事报告了周宣王。周宣王准备了聘礼去请他。公仪伯来了后,宣王看他的样子,像个懦夫。宣王心中疑惑,问道:“你的力气怎样?”公仪伯说:“我的力气能折断春天蝗虫的大腿,刺穿秋天知了的翅膀。”宣王变了脸色,说:“我的力气能撕开犀兕牛的皮革,拖住九头牛的尾巴,我还嫌力气太小。你只能折断春天蝗虫的大腿,刺穿秋天知了的翅膀,却以力气大而闻名于天下,这是为什么呢?”公仪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坐席,说:“大王问得好啊!我大胆地把实际情况告诉您。我的老师中有个叫商丘子的,力气大得天下没有对手,而他的至亲密友却不知道,这是他从来没有用过他的力气的缘故。我死心塌地去侍候他,他才告诉我说:‘人都想有天眼通,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人们都想得到自己所得不到的,修行的人都想得到别人修不到的。先要练,练到有天眼通,学到天耳通。最高的修养在于内心,眼睛、耳朵、身体机能都好办,就是识神难办。如果人能元神当家,工夫差不多就成了。内在做到了的话,发出去的外用工夫自然就到了。做起来没困难,名声也就出不了家庭。’现在我的名声传遍了各诸侯国,是我违背了老师的教导,在外面出风头,不是一个学武人该有的修养。但是我的名声也不是虚的,我的大力气是善于用力,不是被力所用。)(最细身心修出来,精微的光可以渗透到一切物质中,不需要大的蛮力,最小的力量就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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