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记西行811】平凉市区的柳湖，和城外的崆峒山相比，更加贴近市民的生活。柳湖的美是不用说的，否则历代王公显贵不会选择来这里独享奢侈的舒适。而且，柳湖的空气和环境，都适合市民随时来休闲健身。今天一早，我们离开兴平宾馆，只开了1公里，就到了柳湖南门。园门的牌坊上是左宗棠书写的“柳湖”二字，两根柱子上刻着刘自俊荐献的左宗棠自书联句：“得句会应缘竹鹤，著书不复窥园葵。”牌坊边有大树，是什么树呢？有石碑说明：“实名旱柳、左公柳，杨柳科，落叶乔木。为了纪念左宗棠率部栽植三千里杨柳的功勋，后人称颂其为‘左公柳’。”这使我们想起，嘉峪关园门前也有一棵同样形态的树，也有说明文字，称后人称颂其为“左公杨”。嘉峪关的左公杨，平凉的左公柳，两种树长成一样，原来都是旱柳，属杨柳科，故有人称杨，有人称柳，二者都是湘军种的，种了三千里，后人都冠以“左公”二字。柳湖纯自然的风光是湖，而具有人文意义的主要景观则是147棵左公柳。这些百年以上高龄的大树，官方加以重点保护，每棵左公柳都有名字，即编号，刻在铜牌上。钉在每棵树上的铜牌，就是每棵树的身份证。你可以靠名字来区分它们。柳湖是左宗棠当年的营盘，叫做平凉大营，这些左公柳就是部队扎营时种下的，没有移动过。很明显，湖南人左宗棠是柳湖的灵魂。柳湖有东南西北四门，都用左公的题字做园名，园内湖边又立左公亭为纪念，还有“左柳垂荫”的景点，以及左宗棠修复的柳园书院。柳湖分东西二湖，西湖一块石碑上，刻录了散文家梁衡激情洋溢的《平凉赋》，其中一段文字，仿佛是为柳湖最深刻的人文意义做了注脚：“平凉地处咽喉，时跨千年，阅尽了多少往事云烟。周文王伐密，李世民破阵；吴氏抗金，朱元璋封藩。飞将军李广，‘不教胡马度阴山’；皇甫谧，在此写就中华针灸奠基篇。落日城头，丝路西去驼影重；笳声呜咽，将军东归车马喧。长路漫漫，大漠孤烟。李商隐怀才不遇，泾州城头，‘欲回天地入扁舟；林则徐禁烟获罪，含恨西行，‘楼头倚剑接崆峒’；左宗棠柳湖扎营，平乱抗俄，收复新疆，湖湘子弟满天山；更可贵，其为民生，开国门，中国第一次引进西洋机械开渠在平凉。……”我们沿湖游览，拍下一棵棵形状特异的左公柳，走到两湖之间的地方，我站在突出到湖水中的一块平台上，望着环湖的左公柳，看着散步的游人和玩耍的小孩，听着高亢的秦腔和二胡声，不由得想起“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句老话，我很想知道，那些栽树的前人，是否体验过预期未来将有助于后人的幸福感呢？栽树的不只是清末的人，此园的扩建，在1992年曾有平凉市工青妇及老协的职工捐赠6万余元，又是功德一件。柳湖沐浴朝阳，生机盎然，楼阁亭台，白石拱桥，倒映水面，这番美景，竟是我们湖南的前辈造就的，而我此刻在西北受到古人的庇荫，太有时空穿越的感觉了。平凉景点，柳湖一游足矣！但多游一处又何妨！又去了1公里外的宝塔公园，观看明朝的延恩寺塔和同样是明朝的一个石牌坊。11点多离开平凉市，上高速，目的地是西安的临潼，路程约340公里。今天两人都不犯困，开到陕西彬县东关的萌萌餐馆吃午饭。老板叫王军亭，本地塬上人（即高原人，或山里人），到县城来发展，买了房子，开店养活家人，供两个女儿念书。他介绍彬县的地形，都是一些平坦的黄土高原（塬），但平地之间沟壑纵横，县城就是建在沟子里。塬上穷，少生计，苹果也不多，所以要下到沟子里发展。县城不喝泾河的水，喝的是10公里外传输过来的井水。我们聊了很多，饭罢纪公和老板合影。接着去买西瓜，王老板说彬县昼夜温差大，西瓜好吃。西瓜6毛一斤，买了10斤的瓜。又去买苹果，王老板说只要2元一斤，果真如此。卖苹果的小伙子姓张，很健谈，看了我们的车牌，就说他经常在运瓜到福建时路过长沙。他说彬县十年前特穷，小伙子到外面都不敢说自己是彬县人，怕娶不到媳妇。现在彬县牛了，开发了好多煤矿。彬县到处都是煤，年产一千万吨，消费跟西安差不多了。很满意地离开彬县，在城郊给公刘的巨型雕塑和泾河拍了照，重上高速。仅在服务区休息了一次，下午5点钟开进了临潼区，在距离华清宫不到3公里处住进了青云宾馆。晚上吃西瓜，味道果然绝妙。又吃了羊肉泡馍，煞是好吃。我觉得西安是个较难了解的城市，2012年从北京买了车，绕道鄂尔多斯和银川来过西安，看了兵马俑，2013年去新疆时在西安市中心住过一宿，这次来还是觉得陌生。纪公以前出差来过几次，总住西京宾馆，只去新华书店，出门打的，对城市印象也不深。没有步行、坐公交、逛集市，是很难了解城市的。明天去一趟华清池和骊山，能不能加深对这座古都的印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