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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演义(潇水版)——焚梓棺邓艾受降  闭诸将钟会造反

(2013-07-10 13:47:10)

姜维忙把廖化等人叫来,众人见了,都没招了,廖化、张翼只是瞪着姜维,廖化心说,国家遭此大祸,终于是你弄的了,也被我这老夫赶上,何不早死两年,免受此辱。众人商议一番,觉得还是奉诏投降吧。如今被钟会前后绊着,亦不好折腾了。随即传出军令,令战士解甲放杖,然后光身北走。将吏军卒闻说,各个气得大怒,拔出刀来,朝着四下的石头猛砍。

以军士们的意思,若刘禅不投降,我们四五万军,与钟会邓艾拼战,亦有胜理。

但是,此刻又有什么招呢,于是,四五万军队,把甲抛了下来,刀矛长戟,军资器械,堆积如山。然后,兵众磨磨蹭蹭,朝着北面涪县而去。到了之后,姜维带着将吏,后面托着上千枚印绶,自缚来见钟会。

钟会一看姜维,六十二岁年纪,魁梧又狡黠,于是一笑,说道:“公何来之迟也。”

姜维一下眼泪出来了,正色对钟会说道:“今日犹以相见为速也。”

钟会哈哈大笑,命解去姜维束缚,又与后面廖化、张翼、董厥几个老头子相见,互问长短。随即,钟会与姜维诸人坐下摆酒相见,一番交谈,颇以姜维为奇,钟会不禁对旁边自己的长史杜预叹道:“我观蜀地将吏,皆天下英俊,但无能出伯约者。若以伯约与中国名士相比,则公休、太初不能胜之也。”

就是说诸葛诞、夏侯玄这两个四窗八达的玄学名士,亦不如姜维。姜维也自好读书,好郑玄学派的经学。于是,钟会与姜维情好日密,出则同车,入则同席,固然是因为言语相投,也是钟会别有用心。钟会又把姜维及其下面主要大将的印绶节盖,全都还给姜维等人。

这时朝廷司马昭亦知邓艾、钟会已经灭蜀,蜀国皇帝出降,于是大喜,下诏加封邓艾为太尉,钟会为司空,各增封邑。并要求把刘禅运送到京师,以免留在成都出事。

却说邓艾,这时候正在忙着在成都给人封官呢,承制拜刘禅行骠骑将军,其太子为奉车,诸王儿为驸马都尉,又把蜀国群臣各按官阶,拜授为诸侯王以下的各官职。又把自己的部将师篡,封为领益州刺史,其它原陇右各郡守,各领蜀国诸郡守。邓艾颇是觉得自己仁慈伟大,对蜀国诸旧臣说道:“幸亏诸君遇上的是我,遂得今日官职。若是遇上吴汉之徒(刘秀手下,曾经灭蜀的割据者公孙述的),早已送到农贸市场了。”

群臣多唯唯连声感激。所谓承制,就是自说秉承皇帝意旨而便宜行事,或者承前代故事故例而行事,总之是并没有请示和直接获得皇上批准。邓艾这里是依从前邓禹故事而承制拜封。从前,东汉开国大司徒邓禹从都城洛阳跑到关中打压赤眉军,割据陇右的隗嚣发兵助之,邓禹就承制拜隗嚣为西州大将军,督陇右朔方军事,隗嚣算是受的邓禹官爵,邓禹这么做也未经刘秀事先批准。邓艾就依邓禹故事,承制拜封了刘禅等蜀官。

邓艾见司马昭要求把刘禅运去,于是上表说到:“如今虽然乘着破蜀之势而攻吴,吴人震恐,正是席卷吴国之时,但是我军大举之后,军士疲劳,不可就用,故需要暂缓。不如留下陇右之兵两万人,蜀兵两万人,煮盐务农,预作舟船,然后发使以告东吴人利害,东吴必然归化,可以不征而定。所以,如今应该厚待刘禅以使孙休归化,安定蜀民以来东吴远人,若就送刘禅去京师,吴人以为流徙了刘禅,则于归化之心不劝也(不使劲)。宜权且把刘禅留在成都,直到明年秋冬,彼时东吴也足以平矣。臣以为可以封刘禅为扶风王,赐给资财,以蜀郡之董卓坞,为其宫室。封其诸子为公侯(太子为公,其余为侯),赐以食县,以显归命于朝廷之宠。并开广陵以待吴人(作为吴皇帝的封邑),则吴人畏威怀德,就望风而从了。”

这邓艾总的意思就是现在应当安抚蜀人,巩固了蜀地,东吴自惧,必亦臣服,未来再伺机灭吴。而要安抚蜀人,就要善待刘禅。

司马昭接到上表,却并不满意,不把刘禅拿来,自己就不放心,又听说邓艾擅自拜刘禅等人官爵,于是派人叫邓艾下面的监军卫瓘讽喻邓艾,说道:“有些事应当先汇报,不宜自己直接就办。”

邓艾很是懊恼,于是再次上表,写道:“臣衔命远征,如今元恶既服,至于承制拜封,以安初附之蜀人,以为合其权宜。如今蜀地举众归命,地尽南海,东接东吴,应该早相镇定。若是等待朝廷之命,道路往返,延耽日月。《春秋》有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者,专之可也。如今吴国未服,势必与蜀地连势,不可拘于常规而失事机。(意思是,不乘制即刻做出安定蜀人的措施,吴国来捣乱,则被动矣。)兵法云,进不求名,退不避罪,邓艾虽无古人之节,终不自嫌(自怕嫌疑而不干)以损于国家也。”

邓艾对于自己承制在蜀地乱搞,觉得理直气壮,自认为是按古人心底无私所为。

这邓艾的上表,经过北边涪县钟会的驻地,那钟会就截取了驿站上的这奏表,自己拆开看了。这钟会的爸爸钟繇书法那是甚好,钟会也有书法基因,但是不用在正道上,专会仿效他人笔迹。于是钟会把邓艾的奏表撕了,重新模仿笔迹,写成一份气势汹汹,辞令悖逆,多自矜伐的上表,用萝卜章押上。然后,给驿站继续送去。待司马昭又有书信传来,钟会照旧模仿司马昭的笔迹,写成多谴责邓艾的版本,以令邓艾疑惧。

同时,钟会又上表司马昭,说道:“邓艾在成都,数出言悖乱,又屡屡造访刘禅,深自接纳,传说其欲以刘禅王于南中,自称王于成都,又邓艾布勒兵马,据城塞险以向我军。凡此种种,我观邓艾终不肯为人之下,应该早给他弄个合适的地方让他去(大约是阴曹地府)。”

司马昭看信,又见钟会乃至邓艾下属的益州刺史师纂的密信(师纂因为在绵竹战役中差点被邓艾所戮,所以恨邓艾),纷纷陈说邓艾不轨之状,又见邓艾总压着刘禅不肯送来,于是认定邓艾要借着刘禅以拥蜀自立而无疑了。

这时已是次年264年春天一月,于是司马昭下诏,命钟会收捕邓艾,囚车送与洛阳。钟会大喜,想了想,监军老头子卫瓘,一贯不听话,我若行大事,这家伙若不肯附和,必成麻烦。于是叫来卫瓘,命他带兵去收邓艾,自己将兵随在其后。卫瓘鼓着嘴,只好前去。这卫瓘自统的兵,只有一千,他心里边也明白了,钟会这是想让邓艾杀了我,他好在军中当绝对的老大。

卫瓘出离涪县,朝成都而去。钟会随后也引兵而前。那姜维随在钟会的车上,见了钟会这些天来的行动,常常对自己抱怨邓艾,又派监军卫瓘前去自我爆炸,心里早明白了,钟会拥兵十数万,远离朝廷,早有不可告人的大志。姜维本来就是想着诈降,找机会图灭钟会,于是就在车上,对钟会说道:“镇西将军,老夫有话不知当不当讲。将军一向以贤明著称,远近谁不知道。司马昭窃居中枢,久有异志,令魏臣不安,蜀人不服,所以,我们蜀人很想保着将军,出汉中,入关中,返攻洛阳司马昭,为洛阳陛下除去残恶,以将军您自掌国政。我愿为先驱。”

钟会心里激动得直颤,一个多月啦,一直善待姜维,就是等这句话呢。于是,他啪地一拍车上几案:“大胆!胆大,胆大包天!想离间我们上下,不怕乱刀捅死!”拿眼睛就瞪姜维。

姜维吓得一抱脑袋,但接下来见钟会无话,也并没有招呼刽子手过来,于是姜维喘了喘气,说道:“原以为钟士会海内所望,竟如此庸人也。”

钟会瞅着姜维,过了片刻,方才笑了起来,说道:“伯约,前言是相试于你。刚才你说的,正合我心。伯约真能助我以成大事,我必有以报之。”

姜维说:“我岂是为了自己,亦有私心,若能克捷,未来将军可以拜臣的刘旧主为成都王吗?”

钟会说道:“刘备父子,自有蜀中,以刘禅为成都王,宜也。”

姜维大喜。

钟会又问:“若是举大事,伯约以为该如何办?”

姜维说:“愿向将军请五万兵马,杂有蜀魏之兵,以为先锋,出斜谷,入关中。将军自将大军在其后。并得关中之后,骑兵走陆路,步兵乘船行于渭水,五日可到洛阳,则一举天下可定。”

钟会说道:“伯约愿为前驱,我求之不得。那么现在先抓了邓艾,再令卫瓘自取灭亡,从而全据蜀中,然后就相北伐。”

姜维点头,二人说说谈谈,夜里时抵达成都以外远处停下,单等卫瓘去捉邓艾。

卫瓘带了一千兵,硬着头皮,到了城外邓艾的军营,卫瓘既监钟会军,也监邓艾军,这时已是深夜,卫瓘觉得连夜办事好,不给邓艾反抗的时间。到了军营,就命诸将全来开会。诸将从被窝里爬出来,闻说是监军来了,相唤到大帐中,于是只得跑来。卫瓘说道:“今日,老夫受朝廷诏书,收邓艾赴洛阳,因邓艾行动颠倒,朝廷欲加询问。”

众人一听,无不惊愕。

卫瓘出示诏书,说道:“你们看看,诏书说了,只收邓艾,汝等一无所问。但汝等若助邓艾,则罪无可绾。我以鸡鸣为时限,汝等自来我北面的营中,各有爵赏,若鸡鸣之前不来者,诛其三族。”

众将一听,老婆孩子都在中州,没办法啊。这邓艾,素来脾气刚烈,人缘不怎么好,又自恃才能,对人颇是不礼,谁听话他就乐,不听话就恨。下面的官吏,就是长史司马、牙门将,答对失其意,他就当场辱骂。所以,陇右各郡的郡守诸将,都颇不耐邓艾。此时诸将见为邓艾卖命也没必要,于是不等鸡叫,都跑出去了卫瓘营中。只有邓艾本部营中的诸将,素来跟着邓艾,也习惯了,受邓艾之恩,不肯跑出去投诚,而自在营中议论对策。

这时鸡叫,城门也开了,卫瓘乘坐战车,带着自己的兵丁,直入城门。卫瓘冲到成都宫殿中,那邓艾和几个儿子,还在睡觉呢,尚未起床。卫瓘扑了进去,宣布了诏书,一把把邓艾捆住,拉至车上,随后几个儿子也各自捆来。

那邓艾也不反抗,反抗的话,就要杀了卫瓘,那造反的罪名就更坐实了。邓艾被捆上了,仰天长叹,说道:“我乃忠···忠忠臣也,一至于此乎!白···白···白,白起之酷,复见于今日邪!”

那白起有破城斩众之功,覆灭六国近百万士卒,功高无以赏之,乃至只有把他污诛死。邓艾对敌智谋深远,却不能虑及于自身。

卫瓘也生怕邓艾闹事,安慰邓艾:“老邓,不过是有些事情,朝廷有误会,你回去给说明清楚,就自没事。好好在里边坐着。”

于是开着车,押着邓艾的牢笼车,回奔自己营中,刚刚进去,就见城外邓艾的本营里,其诸将都行动来了,全副武装,要攻入卫瓘营中,夺了邓艾出来。卫瓘连忙跑出去,朝着军众大喊:“君等意欲何为?”

带头的几个将官催马过来,说道:“征西将军有何反状,竟被监军所囚,我等请监军放出邓征西,如若不从,只能相攻。”

卫瓘只有一千人,哪里抵挡的了,于是好说歹说,讲到:“我乃监军,亦知征西没有过错,不过是伪主刘禅,被征西一再留于成都,朝廷嫌之,所以遣回询问。我···我,我自是监军,说话有份量,我这就草表,一并送到朝廷,替征西将军辩白分明。”

诸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陇右老实人,信以为真,于是说道:“那你就写,我等看着。”

卫瓘连忙叫取来木板,提笔就纸,这卫瓘的书法相当不错,擅长草书,怕诸将看不明白,当然就写得慢点。然后写就奏表,力白邓艾只是一时权宜,其承制所为,皆与我事先议定,若是朝廷见责,我请一起领罪。诸将取来看了,于是不再怀疑,遂相约撤去。

卫瓘赶紧派出兵卒,押着邓艾父子的囚车,往北发去。随即钟会的大军亦开到,钟会一看,卫瓘没死,还把任务完成了,心想,那就让你晚死几日。于是钟会说道:“如今城中怕有变乱,我这就带着亲兵入城。你也随我来。”

于是,共进城中。这时正是一月十五日。进城刚刚住下,就有司马昭的书信来到,钟会连忙打开,见是:“不知士季可收得邓艾否。我恐邓艾或许不肯就征,故今日遣中护军贾充将步骑兵万人入斜谷道,屯于乐城,我自将十万人,屯于长安。与君相见,就在近日。”

钟会览书大惊,忙把姜维等心腹叫来,说道:“若是只捉个邓艾,大将军当知我就能办之,如今却遣贾充,自将大众而来,这,分明是疑我。”

姜维说:“嗯,这是固然,将军将十余万大兵在外,司马昭岂能安然,此意甚不善。”

钟会来回走了一圈,说道:“我等便当速发,北击贾充,若是事成,可得天下,即便不成,退保蜀中,亦不失做刘备。我自于淮南征毋丘俭、诸葛诞以来,所画之谋无不中,四海所共知。我持此,将安归乎?”

意思是,我功劳甚大,善于谋划,以智谋闻名四海,而我们说了,是凡智谋之士,谋士,必然为主子所疑,主子畏惧其谋,钟会持此多谋大名,能到哪里找归宿呢,只能造反。谋士不落好,于曹魏这里,素来如此,从前程昱、许攸、贾诩,都是最后各自闭门不出,或者装糊涂。

姜维点点头,于是众人计议一番,事不宜迟,明日就当举事,到时候把诸将都聚来,分别良莠,然后发兵。

次日,钟会的传令官就跑出城去,朝着诸营的郡守、诸将挨个召唤:“镇西大将军今得朝廷信报,皇太后日前已薨,郡守诸将皆来城中宫中,为太后举丧。”

各营各州郡的太守诸将听了,都是一惊,心说太后竟然死了,于是都骑着马,各自带着少数亲兵,一起进了城来,又进了刘禅的宫城,进了这个火葬场。蜀军和蜀国的文官武将,自然也得给太后发丧,于是也都来了。

郡守诸将都上了朝廷,亲兵在外等候,随即钟会就命闭了城门和宫门,自己出在朝堂之上,身穿丧服,拿出自己昨夜写的一份诏书,说道:“诸君,今日不单是为太后发丧,我这里还被了太后遗诏,这就念给你们:大将军司马昭,专权用事,逼迫两宫,欲擅强势,以逞奸心,非为一时,年前弑杀皇帝曹髦,凶逆已极,人神共愤,罪不容诛。镇西将军钟会,勤心魏室,历事忠贞,今敕钟会领益州牧,将所部护军、郡守、牙门将、骑督诸将,兴师勤王,兵指京师,征讨凶暴,横扫奸逆,共怀奋励,匡扶曹氏,功载书帛,得诏即行。”

钟会念完,下面郡守诸将,各自嗟呀。随即钟会把诏书,传示给诸护军郡守诸将,众人挨个看了,对,确实是太后的笔迹,玉玺也一点不差。于是钟会问道:“各位便可计议,今当如何。”

诸将议论纷纷,最后纷纷都说:“当奉诏讨大将军。”钟会又问监军卫瓘:“伯玉以为如何?”卫瓘见钟会这么搞,明白是想作乱,难怪前面要害我死,但是外面全是钟会的兵卒,只得说道:“自当奉诏讨逆。”

于是钟会乐了,说道:“好,我们后天就当起兵,此事机密,不可外泄,君等今日都不必回营,自在宫中益州府内各曹署屋中居留,待我就出兵计划布署已定,各位到了后天,自领军依令而行,尽皆北发。”

诸将想想也是,从前出兵打仗前,来会议布划时,期间都是不得回营,以为保密,也都习惯了。于是都出了朝堂,被钟会的兵将领着,各自去了旁边益州府的各曹办公室和宿舍居住。官大的自己一屋,官小的就几个人一屋。这益州府,本来就是原诸葛亮的丞相府,现在变成了敌人的宿舍。钟会立刻发出军兵,把“皇宫”宫院和宫院内的益州府四面团团围住,又把各曹屋子派兵紧密围守,自说是保卫和避乱某人作乱为非。郡守诸将也都无奈,只好先在监狱里带着,其亲兵们,也全都纳到宫中一角安置。

随即,钟会另行召集自己的心腹亲信,各自授予印绶,命立刻出城,将领城外州郡各营兵。又叫来姜维,说道:“今授予伯约前部督,自将蜀军与兖州兵计五万人,其余将校,伯约自己置任。”

姜维领命,带着人自去城外分领诸军。

一切似乎办的非常顺利。钟会遂把城外数万大军皆自掌握。却说钟会原来的先锋官护军胡烈,攻下阳平关的,但此人非钟会亲信,这时候独在一个屋子里关着,连饭都没人送,心说这钟会是怎么回事啊。钟会的帐下督丘建,本是胡烈属官,被胡烈推荐给司马昭,钟会又要了来自用,甚是信任爱之。这丘建是个软心肠的人,见以前的旧主一个人在屋子里窝着,出来上厕所都不能,十分孤苦可怜。于是跑来找钟会,说道:“明公,我看很多郡守、牙门诸将,都过了吃饭时候了,还没吃上饭呢。不如请明公听许他们各自纳入一名亲兵,以为送饭送水,相与伏侍。”

钟会觉得也是,别虐待了这帮人,于是叫各护军、郡守、牙门将,都纳入一名亲兵伏侍,其它官小的诸将,就互相关在一起,没人伏侍。

那胡烈正在屋里坐着,坐立不安,见有人进来,忙问外面到底如何,侍卒答说不知,胡烈兀自吃喝起来。

却说钟会自在益州府的正堂,诸葛亮的主办公室,等着派出的亲信诸将,送回消息。不久,络绎遣人回来,说还算顺利,但是士卒思归,人心颇是骚动,若是举兵,尚不知能如何。那监军卫瓘,没有被钟会关进小屋,而是一直留在钟会身旁,生怕他给出去捣乱,因为这监军,本来就是奉司马昭之命,来监督钟会等人的。钟会对卫瓘说道:“如今人心不稳,我们也准备仓猝,若是诸将不从命,其旧有营卒也不随新将,甚是不便。我看,护军胡烈等人,官也大,素得军心,不如杀了。以免生乱。”

卫瓘说:“这个不可,胡烈还是可用的,乃是猛将,若北上抵挡贾充,必能有利,如若杀了,或许军卒哗变。”

钟会想想也是,军卒老看不见胡烈,知道已死,怕是闹事。于是就说:“那不杀胡烈,可以杀谁?”

于是钟会就和卫瓘开始研究,哪个郡守和诸将,是可以留可以用的,哪个是该杀的。卫瓘来回敷衍,总得意思是一个都不能杀。钟会就气得拿眼睛瞪他。

卫瓘于是说道:“议论了这半天,老夫腿都麻了,需要去上厕所。”

上厕所不能不让人去,于是钟会把毛笔放下,说:“那快去快回。”

卫瓘去了厕所,在里边小解完毕,又磨蹭了一会儿,正赶上胡烈的那个侍卒,端着胡烈尿的一盆尿,进来倒。卫瓘连忙说道:“你是伏侍谁人的?”

侍卒说:“胡护军的。”

卫瓘说:“太好了,你待会告诉胡烈,就说,我是监军卫伯玉,就说我说的,钟会谋反,欲先杀了胡烈等人,再举兵以向朝廷,此乃谋反,叫胡烈相自戒备。”

说完,卫瓘慌慌张张回进了堂上,跟钟会接着争论该不该杀胡烈,或者可以杀哪个。

侍卒也慌慌张张端着盆子,进了胡烈的屋子,把刚才卫瓘教的话说给胡烈,胡烈大惊:“我就是觉得事情不对,既是讨论举兵计划,为何不叫我去。而且,怎么太后突然就有这样的遗诏。怎么太后突然就有这样的遗诏,原来是钟会要作乱。如今我被囚在这里,如何是好啊?”

胡烈站起来,来回转了十圈,终于想出个办法,于是取来屋内的纸笔,写了一封信,叫侍卒想办法送给自己的儿子胡渊。侍卒愣愣地接过信,胡烈又说:“你到了晚上,回到你们卫兵住处,就对其他诸将的亲兵这么说,说有可靠消息,钟会在城里挖了个大坑,准备了数千木棒,要把城外军兵诱进城里,挨个棒杀埋了。好吧,另外这封信今晚一定要想办法送出城外,给我儿子。”

那侍卒战战兢兢把信揣到怀里,随即陪着胡烈度日如年地在屋子里熬着,快到了傍晚,伏侍胡烈睡下,然后自回胡烈等诸将早晨所带进城的亲兵卫队那里休息。然后见到各郡守诸将的亲兵,就扶耳说道:“已经得到可靠消息,钟会在城里挖了个大坑,准备了数千棒子,要把城外兵诱进来,尽数棒杀。你们赶紧告诉你们的主子和城外兵吧。”亲兵都吓得一愣,有信的,有不信的,各自传说。

随即这侍卒又对看守的军官说:“我们胡烈将军的毛毯,没有带进来,我得出城回营里拿,不然明日胡护军明天非吃了我不可。”

那军官觉得也有道理,于是放他出去。随即也有诸将的亲兵学样,说要出城取东西,也被放出。

那侍卒跑出城,回到胡烈的营围,找到胡渊,交给密信。胡渊一看,见是:“今已听丘建说来的消息,钟会欲谋反,已经在城中挖了大坑,准备了木棒数千,要呼城外各营兵,都相次进入城来,说是赏赐,然后挨个棒杀在大坑中。”

胡渊被老爸散布的谣言所骗,信以为真,立刻把部卒找来,告诉了这谣言。于是,谣言在兵卒之间就越传越远,其他诸郡守、牙门官、骑督的亲卒有回来的,也在传告,一夜之间,诸营皆传知。

这时夜里,钟会一夜不眠,跟卫瓘等人坐在堂上,研究杀哪个人,以及具体出兵布置的计划。十几万人的军事行动,固然得花上一白天一夜晚来研究设计,而且还有那卫瓘总捣乱。钟会等人,各自都横刀在自己的膝上,瞪着眼吓唬卫瓘,这计划才得以慢慢设计进展。

到了白天,就有将官来报,说道:“明公,事情不好,如今宫中所居留的诸将所带各部亲兵卫队那里,都传说谣言呢。”

钟会红着眼睛,说:“什么谣言?”

将官说:“他们都传说,说,说明公已经在城内挖了数十个大坑,准备了十几万大棒子,要把城外的兵将,都呼入城来,佯为赏赐,实则挨个锤杀,填于坑中。”

钟会忙说:“城外可得消息?”

将官说:“城外营中也有类似传言。不过城门紧闭,一人一马不得出城。”

钟会心中颇是不安。旁边就有心腹说道:“此必是郡守诸将,从屋子里,宣传出去的。若要排查是谁,却也难,不如把所有牙门将、骑督以上,全都杀了。以免祸患。”

钟会说:“郡守、护军、牙门骑督,都杀了吗?”

这人不语。钟会心想,我这作战计划,还等着其中有人执行呢。而且,若是都杀了,引起外面军兵哗变,又当如何。于是心中犹豫,不能决断。这时候,城外诸营兵,已经暗中打算杀入城中,救出各自主将和郡守,但是又怕杀入进去,殃及各自的主子,于是,也犹豫不敢动。

时间就在犹豫中慢慢熬过。这时候,钟会终于想了个办法,对卫瓘说道:“不如你出去,去看视一下城外各营兵,去慰劳一下,以安其心。”

卫瓘自然想出去,却故意说道:“你是三军之主,应该去。”

钟会说:“你是监军,你先且去。我随后去。”

于是卫瓘自下了堂,刚出去,钟会就后悔了,不能叫卫瓘这家伙出去,没准他瞎说,于是派人去叫卫瓘回来。来人刚到了卫瓘身边,卫瓘突然说道:“哎呀,哎呀~我头晕病犯了!”说完,一头扑倒在地。

众人忙把他抬到旁边的屋子休息。过了一会儿,卫瓘苏醒过来了,说:“我,我这头晕病,要,要喝盐水。”于是旁人给他弄来盐水,灌下,卫瓘肚子里的电解质当即失衡,开始哇哇大吐。

这时候,钟会又派来亲信过来了,查看真假,旁人忙说:“刚才正吐呢?”

说完,卫瓘举嘴又吐。

卫瓘素来瘦弱,这么一吐,真把自己折腾得如同久病之人。不一会儿,钟会又屡屡派亲信来看,又派了医生来,诸人回去之后,向钟会报说:“卫监军确实眩晕病病得不行,人都不能动了。”

钟会点点头,说道:“想是一宿没睡,就至如此。”

于是,不再管卫瓘,自在堂上谋议。

到了晚间,趁屋里没他人,卫瓘忙起草了一封书信,交给自己的侍从,叫赶紧想办法送到城外的诸营去。

不久,城外一些营中就得见了书信,说是监军卫瓘命令,明日午时就讨杀钟会,先攻城,杀入城之后,直接杀奔府中,解救各郡守诸将。

于是到了次日,十八日午间时刻,钟会在堂上已经把作战计划和人员布署都定完了,姜维也走来了,告说自己在外面也都领选好那五万兵了。钟会点点头,说:“我把铠甲兵器也给你备好了,你们先锋军先行,现在就带人去搬甲仗。搬出城你们就出发。”姜维刚要领诺,这时就有将官急急走来,说道:“外面有汹汹之声,似乎是失火了,不知确是如何?”

钟会说:“再探。”

原来,这时候,胡烈的儿子胡渊,将着老爸的旧卒,击鼓整队,闯出了营门,朝城门奔来,其它各郡守诸将的城外诸营兵,见三天来主将不得出,有的又收了卫瓘的命令,此时竟也不期而出,一起鼓噪出营门,争先往城墙扑来。

旋即,将官又跑进来报道:“城外诸兵营,除了姜将军的,皆击鼓向城而来,不是失火。”

钟会大惊,说道:“城外兵来,似乎要作恶,当怎么说?”

姜维倒是镇静,说道:“但当击之耳。”

钟会这才不犹豫了,传令说道:“府内外军兵,把各曹屋中所闭的郡守、护军、诸将,尽数斩杀。余众赴城上拒战。”

于是,宫内外军卒,扑到各曹,就去击杀被禁闭了三天两夜的郡守诸将,这些人赶紧各自拿屋里的几案顶上屋门,外面就砍门,那诸葛亮从前修的屋门倒也结实,轻易砍不破,于是,又砍窗户。有的屋就被杀入进来,当即杀死数百郡守诸将,有的继续顶着门抵抗,有的力气大的,就跳出窗户,奔走格斗。

却说城外,胡渊的军兵已经杀到城下,还有其它营兵,兀自举着云梯开始登城,城上的守军并不多,钟会所调之军正往城头杀来,旋即大量曹兵爬上城头,从上面往下乱箭如雨而射,钟会军不易前进,随即曹军冲下,杀入城中,有的走奔宫门,有的就放火烧城内的房屋。

随即,曹军有的就攻入宫中,杀入益州府院,那些郡守诸将,有未死的,从屋中逃出,与自己的兵卒想得,将着就往正堂上去杀钟会。

钟会身边只有亲兵侍卫,钟会自己又不能打,但是姜维能打,姜维率领钟会的卫兵数百人,下堂到户门口与曹军格斗。姜维武功颇是了得,手杀五六人,无奈曹军纷涌而至,曹军数十人共战姜维,姜维多处负伤,终于倒地,被曹家军卒杀死。随即,诸兵卒扑上堂来,钟会向后逃避,被众人追上,乱刀杀死。

曹军杀光堂上所有的人,又复奔姜维的尸体。觉得颇不解气,把姜维的肚子剖开,五脏六腑就出来了,就见一个东西,其大如升。军卒割了下来,有懂的,一尝,说这是苦胆,这姜维的胆,却有升大。一升等于二百毫升,相当于半瓶可乐。从前诸葛亮新得姜维时,给留府长史张裔写信,说:“姜维敏于军事,又有胆义。”姜维胆大,原来有这物质基础。姜维从二十七岁为蜀国奋斗到六十二岁,就这样而死。其胆大,大约也正是屡相兴兵,最后自己也履危而死的原因吧。

魏军将卒皆恨姜维,又一起跑去找到姜维家里,尽杀其妻子儿女,满户绝灭。这时候,钟会被杀的消息也传到城外邓艾的本部兵营里的,邓艾的本部军将吏,听说坏蛋钟会已死,谁也管不了我们了,连忙骑马,朝北追去。那邓艾已经走了三天了,众人要把他追救回来。监军卫瓘也早已从小屋里出来,不吐了,也不头晕了,忙出城去安定各营军兵,走到邓艾本部营,闻说将吏去救邓艾了。卫瓘心中惶恐,若是邓艾回来,而我曾抓了他,难免要遭他报复。于是,卫瓘找来邓艾部将田续,这田续恨着邓艾,没有去追。前者邓艾围攻江油,田续作战不进,邓艾就要斩田续,诸将求情得免,卫瓘也知道此事,于是对田续说:“你去追邓艾,可以报江油所受之辱了。”

那田续得了“圣旨”,俩眼通红,带着兵就也追去,旋即追到绵竹以西,邓艾和儿子邓忠,已经被将卒解救,从囚车里放出,骑着马往回走呢。田续带兵扑杀上来,二话不说,将对军皆数杀死,最后扑至邓艾父子跟前,就地斩杀。然后拎着人头回报。

那钟会的长史杜预,为人爱研究《左传》,闻知了卫瓘对田续说的话,不禁对诸将吏说道:“卫伯玉其不得身免乎。身为名士,位望已高,说话没有德音,御下不以正(用小人之言劝唆田续),此乃小人而秉君子之器(职务),将何以堪当其责?”

那卫瓘听说了,是啊,我这么以小人之言教人,人人都学当小人,我还怎么管好军队啊,最后我也被小人杀了,君子怎么能不走正道,不说符合正道的话啊。于是命备车,不等车备好,就自己俩腿跑着,到了杜预的营帐,当面向杜预谢罪。

随即成都城内和整个蜀中地区,陷入无政府状态,曹军和蜀军开始到处烧杀抢掠,打砸抢活动猖獗,到处死者狼籍,卫瓘等人勉强弹压。曹魏故立义将军庞德的儿子庞会,也跟着钟会之军来到成都了,为了给老爸报仇,就趁乱冲入故前将军关羽的家宅。关羽与长子关平从前已死,次子关兴官至中监军,也年轻夭亡,关兴的儿子关彝袭承侯爵。庞会杀到关家,将关彝等诸人,老老少少,不分男女,尽数满门杀灭。关羽斩庞德,乃是军事战斗,庞会杀关侯遗孽,却是滥杀无辜,实际有辱先人,并非最大的孝。

同时曹军也在宫中一通猛抢,刘禅目前一直是住在宫中,倒是侥幸毫发无伤,但是太子曹璿时年十五岁,却被乱兵杀死。右车骑将军张翼,也被乱军所杀。随即无政府状态大闹了数天,烧杀差不多了,才渐渐安息。卫瓘等人约束各部军,分置留守,然后准备离开成都,班师回洛阳。

于是,卫瓘带着刘禅及其弟弟鲁王刘永,以及刘禅还剩下的几个儿子,其他宗室男女,以及所有蜀国官僚大吏武将,包括诸葛瞻的次子诸葛京,夹在军中,朝北而回。

军卒经过汉中北上,进入关中,到长安,正与司马昭、贾充的军队相遇。钟会这人不能生育,当初司马昭派遣钟会出发时,就有曹属邵悌进谏,说道:“钟会将十余万之众伐蜀,愚臣以为钟会单身无子,独任军权,不如换别人为帅。”意思是,派有儿子的人去,儿子可压在洛阳当人质。司马昭说:“我岂是没想到此,但是蜀国为患天下,使其民不得安息,伐之易如反掌,可是众人都说蜀国不可伐,唯独钟会与我意同。人心若犹豫怯懦,就智勇并竭,强使之为帅,只能丧军。所以我派钟会为帅。未来即便如卿言,钟会有变,但也不能成事。所谓败军之将不可言勇,亡国士大夫不可图存,蜀国遗民大夫,心中振恐,不足与之图谋,而中国将士思归,不肯与之同在蜀地谋逆自守。钟会若作恶,只得自灭。卿不须忧此。”

不久前,派钟会去收捉邓艾时,司马昭就要出军到关中,以贾充率部先行,这曹属邵悌又来劝谏,说:“钟会之军,五六倍于邓艾,自可捕到邓艾,大将军何必自行。”

司马昭笑说:“卿怎么把前时所言忘了,说我不需此行呢?但是我不能说钟会是要造反。我自当以信义待人,但人也不当负我,我又怎么能先于人而生心。近日贾护军问我:‘颇疑钟会不?’我说:‘如今遣卿将军而行,宁可复疑卿邪?’贾充亦无语以折我语。我到长安,则事情自了也。”

于是,司马昭采取稳妥之术,不对钟会发难,但也不能无备,于是来到长安,等着钟会行事,果然钟会造反,却自我爆炸而死。

司马昭见了卫瓘等人与刘禅父子群吏,好言慰问,随即一起回奔洛阳。路上,右车骑将军廖化,又老又病,心中恼苦,不等到洛阳,就半途而死,就地下葬,不知葬于何处。

三月份时,众人回到洛阳,十九岁的皇帝曹奂,因司马昭灭亡蜀虏,功大无边,当即晋封大将军司马昭为晋王,封国地含二十一个郡,又封刘禅为安乐县公(小于王,大于侯),食邑万户,赐绢万匹,奴婢百人。诸子诸孙封侯者五十余人。蜀国故尚书令樊建、侍中张绍、光禄大夫谯周、秘书令郤正(宫中的,与外面的尚书令对当)皆封列侯。谯周这个没用的老书生,因为劝降有功,得封为侯。诸葛京被命为眉县县令,故辅国将军董厥,命为散骑常侍。

同时,处理邓艾、钟会家族。邓艾与长子邓忠已死,其余儿子在洛阳的,已经被收捕,皆斩首,邓艾的媳妇和孙子,都流放凉州。钟会自己没儿子,哥哥钟毓曾任青州刺史,此时已死,其子钟邕随钟会赴蜀,随同钟会造反,一并而死,故诛杀钟邕的妻子儿女。钟毓的另两个儿子过继给了钟会,念于钟繇从前乃是功勋之臣,不能没有后代,于是,遂不究钟毓的这两个儿子。

那邓艾的群众关系一直不好,又是贫贱出身,长期在远西,所以也无人给他求情,若干年之后,才有人上表陈说邓艾实无反心,而功劳巨大,但是朝廷亦未给邓艾平反,只把流放了的长孙,从老百姓,取为郎中而已。

灭川的两位大将,其结局就是如此。自古能功名俱全,亦难也。

从前,邓艾因为口吃,跟大将军司马昭说话的时候,说到自己,就“艾···艾”地(跟领导讲话自称名)。司马昭说:“卿讲艾艾,倒是几个艾(邓艾)?”邓艾说:“凤兮凤兮,固是一凤。”

这就是所谓期期艾艾,期期是西汉结巴周昌创造的。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这本是楚国疯子接舆劝孔子不要周游取官,归隐老家去吧的话。邓艾固然也知道这话,但是功成不知身退,反倒承制拜假,意欲并吴,再立新功,遂使日中则移,月满则亏,器盈而覆,可见知易行难。而刘禅倒是凤兮凤兮地主动下岗了。对于他本人来讲,这算是个美好的结局吧。

这一日,晋王司马昭就招待安乐县公刘禅宴饮,司马昭大约为了尊重刘禅的文化风情,边吃边喝就在旁边布置了蜀地的乐队班子演奏歌唱。刘禅身边的蜀人,皆闻歌垂泪,唯独刘禅——此时五十七岁,吃得听得喜笑自若。

司马昭看了,也不禁哀叹,对旁边的贾充说道:“这人要是没情,能到的这个地步吗?呵呵,就是诸葛亮还在,也不能辅佐之久全也,何况乃是姜维。”

贾充说:“他不如此,殿下何以并吞其国。”

这贾充也不会拍马屁了,这等于把司马昭的虎烈,给减等了。

宴罢,又一日,司马昭又见到刘禅,觉得刘禅不能这么没感情,于是又问道:“刘公,在洛阳已是数月,颇思蜀否?”

刘禅说道:“此间甚乐,不思蜀也。”

司马昭苦笑着走了。那故秘书令现为列侯的郤正听说了刘禅这么回答,于是跑来见刘禅,说道:“若是大王再问公思念蜀地否,公当哭泣回答:‘先人坟墓远在蜀中,遂心西悲,无日不思。’否则,被人笑话。”

刘禅领诺。

这一日,又是群贤毕会,司马昭知道刘禅不思蜀,就想当众让大家再笑话刘禅一次,遂再次问道:“刘公,北来中国已经数月,颇思蜀否?”

刘禅于是就哭了,说道:“先人坟墓远在蜀中,遂心西悲,无日不思蜀也!”

司马昭一愣,心说不对啊,于是忽地就明白了,说道:“刘公所言,何以颇似郤正在说?”大约也问过郤正。

刘禅一惊,吃惊地看着司马昭,说道:“确实,诚如尊命。”

旁边诸贤群臣皆笑。

司马昭一边摇头,一边也忍着肚里笑他。想不到赫赫刘备之子,竟是如此。

刘禅虽然庸弱,但是比起曹操曹丕曹睿死后,一连曹芳、曹髦、曹奂三个小皇帝,各个战战兢兢度日,却还强似,比起孙权的两个小少儿子被强臣挟制,也还差强。而且刘禅宽厚,群臣也算和睦,刘禅并无桀纣之暴,这次蜀亡,本来尚无必亡之理,也未到必亡之时。如果当初姜维等人塞在剑阁,刘禅能据城不下降,则钟会的思归无粮之卒必退,蜀国完全可以逃过此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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