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随谈：虱子救急

昨天在厨房里又看见一个蟑螂赶快用药喷洒消灭了。我想起来从前我们年轻时好像看到的害虫是不一样的。

我记得我们那年（1956 ）刚到苏联留学时学校安排一间宿舍中苏各两名学生，以便相互熟悉。一天在休息时间宿舍管理员带着几个人来敲门，当时只有我一人在，管理员问：你们这里有...吗？那个字我不知道，但我想肯定是问有无苏联同学，立刻用俄文回答“有”，那人又问：在哪里？我回答：她们出去散步了，没告诉我到哪里去。结果他们表情很奇怪又像要笑，又像着急，比划解释老半天，我总算明白了是问有没有臭虫，人家是来发药的。

后来我毕业分配到南京的雷达研究所。所长（我非常钦佩的老革命，雷达专家）曾要求警卫连协助宿舍管理人员把床抬出，浇开水、太阳晒以消灭臭虫。不过后来所长挨批内容就有一条说他让解放军战士伺候臭老九。

这些地方好像主要是臭虫与人作对。

 后来我调到老伴的研究所，我们所搬三线了。当时最突出的感觉就是老鼠。那时宿舍的墙壁，都是砖墙，没有涂料，缝隙都是明确的。有一次觉得墙上有声音晞晞索索，拉线开灯看到老鼠嘴里横叼着挂面条，在竖直的墙上飞快地跑。我们才明白为何带来的挂面会不见了。

  我们室一个技术骨干，上海有名大学毕业生，英语水平很不错。室里让他到昆明图书馆去调查一下，看看能否查阅英语资料。我们所的山沟到昆明安排每天有一班公共汽车。他计划得三天时间有两晚住招待所。

  第三天他回山沟先到室里报到。他的妻子（也是上海人）看见他劈头就问你是不是给你家寄钱了。（我们山沟里是无法寄钱寄信的，只有定期集体办理）。他回答我顺便寄了。他妻子很生气指责他事先不商量等等我们这些同事想劝劝，又一时插不上嘴，正在着急，忽然他妻子眼睛盯住他的领子愣住了，我们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到他的衬衣领子上一只大白虱子，大家都惊呆了，而他不知是怎么回事，还急着解释寄钱的事，他妻子拉住他要赶快回家处理，大家也催他们。

  第二天他来上班，我们关心他情况，他笑嘻嘻地说，他的妻子到家就忙着让他换掉所有衣服，放在锅里（各家都有灶台）烧火煮开一段时间，拿出来晾上。再没顾上追问他寄钱的事。大家笑着说虱子也能劝架。不过以后到昆明住招待所得小心。

  我想现在的年轻人可能都不知道臭虫和虱子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