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所谓文学 | 
[夜里]
阿聪倚坐在面包房仓库的面袋子上,月亮很亮地照着他的愁容。哭泣,很压抑的哭泣。
[阿聪]“过失有时是难免的。人活着谁能没个错?事情也许果真象他们说的那样,那我可就冤枉她啦。”
[面包房外的街道上]
中午的阳光还是一缕一缕的刺眼。放学的孩子们冒着烟跑过去了。阿聪把鼓鼓囊囊的挎包交给俊气学徒。阿聪还掏了些钱放在俊气学徒手里。
[阿聪]“这些钱也交给她吧。”
[阿聪家]
阳光依然明亮刺眼,但一点儿温度都没有。光芒里飘落着点点雪片。
院子里人们在穿梭忙乱。突然从屋子里传来一声婴儿尖厉的啼叫。阿聪老婆高声叫骂。
[阿莲]“挨千刀的阿聪,傻帽儿!你他妈的永远也别回来!那才算硬气!”
[夜里。蓝荧荧的月光。风丝丝地叫着]
阿聪挎着挎包缩着手和脖子在街上走,身后是长长的影子。狗吠很遥远地传来。阿聪小声地哼起歌来。近处的狗也叫起来,阿聪不唱了,听着自己的脚步在深夜的街道里空洞的回响。夜又沉静下来。
阿聪轻轻地打开门,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脏咕咚咕咚的跳动。阿聪在月光里喜滋滋地看见摇篮里的女娃在甜甜的睡着。月光透过小纱帘撒在孩子脸上,象圣洁的天使蜷在浅蓝色的月光里。阿聪真想伸手抱抱她。
阿聪突然瞥见了大床上俊气学徒的白脸。阿聪走近床边。
[阿莲]“谁呀?”
[阿聪]“是我~~~”
阿聪的牙齿“得得”的在黑暗里颤抖着。
[阿莲]“你怎么回来啦?你不是不回来了吗?!”
[阿聪]“我~~~”
摇篮里的孩子这时突然发出哑哑的哭叫声。
[阿莲]“听我说,阿聪!到厨房看看奶瓶温热了没有。我放了有一会儿啦。”
阿聪迟疑了一下,就往厨房里去了。厨房里蓝荧荧的,一丝热气也没有,只有耗子惊走的脚步声。
卧室里唏唏唆唆地响,然后门插吧嗒,吱扭,光当,门又关上了。灯突然亮起来。
阿聪老婆一个人坐在床上。
[阿聪]“那小子哪去啦?”
[阿莲]“什么那小子?你在说什么?”
[阿聪]“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小白脸!我明明看见你刚才和他一块睡觉来着!”
[阿莲]“你不得好死!你是鬼迷了心窍啦!迷了你的狗眼啦!满口喷粪!你个可恶的家伙!滚!你滚!”
两个小孩子大声哭叫起来。狗子从暗影里窜出来,在阿聪的后脑勺重重地打了一拳。阿聪比划着拳头把他吓到自己的床上去了。
[阿聪]“好啦,好啦。可能我天黑看走眼啦。”
[阿莲]“明天让车把你压死吧!”
[第二天] 阿聪和俊气学徒在仓库里说话。
[阿聪]“听着,老弟!你这样做也太过份了吧!你还是不是人呐?!你这不是乘人之危吗?!”
[俊气学徒]“你说什么?!你脑子坏掉了吧?傻帽儿!最好赶紧找个医生看看吧!不过,我给你保密,神经病!”
俊气学徒惊讶地看了看阿聪,然后摔门走了。
[面包店]
头发有些花白的阿聪坐在摇椅里满意地看着学徒们忙碌着。面包店整洁干净,阳光很温暖和煦。
街道整齐,流水依依。电车上有“热烈欢迎台湾著名女作家三毛来我市会堂演讲”的广告。一个老婆婆带着孩子匆匆地从面包店的橱窗外走过。
[阿聪家]
金色的阳光笼罩着阿聪家整洁的院落,杏花怒放,嘤嘤的蜜蜂在花间忙碌。阿聪老婆洗晒着花花绿绿的衣服,看着孩子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突然,阿聪老婆就倒在地上。孩子们尖叫着围过来。
[卧室里]
医生刚刚检查完阿聪老婆的病情,收拾完器具,然后来到院子里。
[医生]“乳房上有肿块和小疱,不是什么好征兆。去大医院吧。”
阿聪看着医生远去,呆呆地站在院子里。
[医院,病床]
阿聪老婆苍白着毫无血色的脸,用手摸索着一侧瘪嗒嗒的胸脯,象蚊子那样压抑着哭泣着。阿聪呆呆地立在床边。
[家里,卧室]
阿聪老婆低头喝着阿聪端来的药汤,偶尔用眼睛瞥一下呆呆地站在自己身边的阿聪。
[远景] 绿油油的稻田里,阿聪陪老婆散步。
[家里,卧室] 阿聪老婆呻吟着,奄奄一息,嘴角翕动。
[阿莲]“原谅我吧,阿聪!”
[阿聪]“原谅什么呢?你是个非常好的老婆啦!”
[阿莲]“我难过啊,阿聪!我骗了你这么多年,太坏啦。我想心中无挂碍地走,我必须告诉你实情:这些孩子都不是你的。”
阿聪静静地沉默着,慢慢地坐到椅子里。
[阿聪]“那他们是谁的呀?”
[阿莲]“我也不知道。但他们不是你的孩子。”
阿聪老婆把头歪到一边,惨白的嘴唇边挂着一丝微笑。
梦乡彩虹 2006.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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