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黄麦黄
(2011-06-17 15: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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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麦黄,是季节回馈给人类的最丰实最厚重最贴心的礼物,听上去满是喜气,看起来如此的养眼。“芒种一到,小麦黄梢,”亘古不变的语调中满含着焦灼与欣喜,说这话时好象随时就要捋起袖子,舞动起镰刀与汗水,收割那一地无垠的金黄去了。
总是认为,没有哪一种植物能比小麦这辈子更让人牵肠挂肚,百转千回?没有。等待麦黄的一刻,需要一年的心力,四季的见证,再经过打轧收藏繁琐的工序,隆重的仪式,小麦象一个赚足了面子的新娘,卸下盛装,把自己毫不保留地交给人类,历尽炎凉,风光占尽,冷暖自知。
这是小麦的宿命。
万物萧条的世界,颗颗麦种极力吸纳着秋天残留的水分和余温,在渐已冷却的泥土中开启生命的旅程。秋风瑟瑟,凉意袭人,就连最顽强的野草都在萎顿,最高傲的树木都在凋敝,最娇艳的花朵都在零落,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所有生命都在小心翼翼地将锋芒悄悄隐藏,只有小麦却在日渐消瘦的阳光里“不合时宜”地迸发出柔嫩而姿意的绿色,是它不愿放弃自己的理想而随波逐流吗?冬季漫长而严酷,风雪呼啸中,农人在热炕上做飘着麦香的梦。冰天雪地的原野上,小麦却化身野草,屏息潜伏在季节最冰冷的底色里,静默无言,无比坚忍地对抗着残暴的寒风,积蓄重生的力量,静候下一个生命的轮回。
命运不会薄待任何一个坚强有为的生命,终会向他报以笑颜,还以奇迹。“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挨过严冬,终是春天,当春风化雨,拂过荒凉的土地,小麦便早早的醒了,他们又开始无怨无悔欢欢喜喜地吐绿拔节绣穗扬花,不与牡丹竞芳华,不与松柏争高低,一天天蓬蓬勃勃的生长,最后踏着干热的风,笑着走向镰刀锋利光芒,象涅槃的凤凰,去享受浴火重生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