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据国务院国有资产委员会副主任邵宁12月10日在“2011中国企业领袖年会”上透露,国有经济结构调整将使国企向两个方向集中,未来会逐渐形成两种不同类型国企:公益型国企和竞争型国企。谈及公益型国企,邵宁指出,此类国企具备四个特征,首先,其产品关系到国民经济发展基本条件;第二,在经营中存在着不同程度的垄断或寡头竞争;第三,定价机制由政府控制,该类企业自身没有定价权;第四,企业社会效益高于经济效益,应经常承受政策性的亏损。“在中央层面包括如石油石化、电网、通信服务等领域的企业,而在地方包括供水、供气、公共交通等方面的企业”。由于该类国企在经营上普遍处于垄断地位,因此未来改革的重点在于提高透明度,建立包括价格、服务标准、成本控制、收入分配、资源配置等机制,以防止企业利用垄断地位损害公众的利益。另一方面,国企将承担破产退出的风险。
以上是邵宁关于国有经济结构调整中涉及国企发展方向的看法,特别引人注目的是首次谈及通信服务企业的公益身份。其实类似对电信运营商身份的讨论,在业界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只不过大多被强调充分的市场竞争需要而湮灭。目前国资委对电信运营商的考核,也完全按照竞争型国企的范畴来设定。电信运营商实现从竞争型国企到公益型国企的转变,目前更应是理论上的认识。如果真正实现改变,成为公益型国企,还要一个出生的过程,究竟是难产还是顺产,必将牵涉多个层面的问题。
电信业自从第一次重组以来,就不乏竞争的概念,以至目前竞争概念和行为的泛滥。或者说几次电信业的重组思路,都是打破垄断,要实现最充分的竞争,不仅仅是体现在单项业务上,更是体现在对业务运营的强大组织体系上。好在无论多次重组造成怎样的支离破碎,电信运营商为社会提供的普遍服务从未间断。即使由于重组造成的业务运营组织的转接,也非常迅速的承接过度,没有影响到公众对通信业务的品质服务。这也是电信行业值得自豪的地方,却恰恰被忽视的细节能力。但就眼下电信运营商惨烈的市场处境,更兼具公益型国企和竞争型国企的双重身份。如果未来的发展,将电信运营商重新定义为公益型国企,势必引发电信行业深层的转型。
电信运营商对目前自己的双重身份,也有自己的困惑。这种困惑更多通过企业自身的转型来寻求认识和探讨。几家电信运营商近年来对企业转型的摸索,始终在业务的架构和推动业务快速普及的方向上大做文章,却难逃体制的束缚和制约。如果将电信运营商的身份明确为公益型国企,对电信运营商的转型推动力,必是脱胎换骨,也将影响到电信运营商内部的服务方向。服务方向的转变,随之一系列的服务措施和服务水平,都会呈现与目前迥然不同的状态。可以想象,就眼下过度的竞争而上升到高品质的服务能力上,将是有效的促进。
未来如果形成了公益型国企和竞争型国企,国资委对其考核指标必将指引两种类型国企的深度发展。电信运营商如果顺其自然,成为公益型国企,现有的为对应国资委考核指标而指标化的思路和落实该思路的诸多事宜,都要成为历史。所有的导向将发生与今天不同的转变,特别是电信运营商目前所倡导的你死我活的竞争观念,在考核导向发生变化后,也会与目前大相径庭。
其实电信运营商完全定义为公益型国企,或者竞争型国企,都是模棱两可的探索,没有绝对的从属性。应该是社会需要和行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不同表现时期。国资委的考核导向虽然决定了电信运营商的发展方向,但作为电信运营商本身,却很难完全把自己定义为单一类型的国企。从整体上看,是竞争型国企的行为为企业日常运营行为为主导,还是公益型国企的行为为企业日常运营行为为主导,决定了企业类型的划分。即使在同一电信运营商本身,也应该由于业务的不同,划分为竞争型业务和公益型业务。或者从整个行业看,在同一业务发展到不同阶段,进行竞争型业务和公益型业务的划分。这都只是从电信运营商内部来看。
实际上,对国企公益型和竞争型的划分,还有许多更深层次的问题要解决。国企首先是企业,企业就应该按市场经济规律办事。企业应依据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经营以赢利为目的。而对国企进行公益型和竞争型的区别划分,是否倒退到以往低能、低效的老路。企业对社会的责任一是依法纳税,二是守法经营,三是为社会提供需要的产品与服务,四是保护环境和公共利益。应不应该承担‘政策性亏损’的责任。政策性支出应该由国家财政承担。其次国企产权改革应该有两个方向:一是国家独资企业,不以赢利为目的,以承担社会公共服务、政府公共服务责任和国民经济发展战略目标为己任。二是改革成为股份制的现代企业,以提高大众消费水平,拉动国民经济健康发展,有经营目的的企业。而对电信运营商进行公益型国企和竞争型国企的界定,也会或多或少的牵扯到以上问题。
而对于“现在再来讨论国企到底要不要完全做公益,完全不挣钱,那是不是又回到了改革最初的路,这么多年的改革都白做了?”的观点,其实还是过于表面化的认识。对于未来,电信运营商最理想的发展路径是,公益服务的业务和竞争型业务的区别考核,区别对待,鱼和熊掌兼得。但目前来看,有关电信运营商身份的最终确定,还有待时日,这个过程会产生很多意外,所以电信运营商公益身份还是雾里看花,权当一次理论从台下到台面上的曝光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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