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收到两个咨询者的电话和短信。告诉我已经基本恢复,我很开心。快落电话,还急切告诉我一句话,“白老师您想知道我咨询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嗯,什
么感觉,我当然很想知道!”“就是想跟您多坐一会儿。好了,祝您工作顺利,我要挂了,希望以后可以不再找你,呵呵!”我听着异性咨询者的评论,有点脸红,
但心里很暖,虽然她没给我留下表达反馈的机会,但我想我的祝福也同样是“希望以后可以不再找我”!
那天,与好朋友闲聊,他说我是“人本流派的心理咨询师”。我笑笑说,只要不是让咨询者来接受“麻醉”的,那我接受这个说法。
前一阵子,有一个抑郁症患者来找我咨询,被我诊断为“创伤遗留+药物依赖”。咨询者的目标是要断药,停止已经服用一年半的“百忧解”,这个咨询目标显然不
够具体。我们电话里协商好第一阶段的咨询目标是诊断,就立即约见面了。我原本以为两个小时就可以找到,找到这个被医院诊断为抑郁症的患者根源。可是前1个
半小时,几乎被她给我的信息弄懵了。抑郁症,我通常是不接的,所以只答应先给作诊断。从症状上看确实有点像,但即便她一点不修边幅,依然也透出姣好的容貌
和淡淡的高雅气质。还是很难让我与多年的抑郁症患者联想到一起。再说,她工作的超级出色,难道这次又是一个和职业有关的案例吗?
她给我的信息,让我无法归因出真正的抑郁本源。我的手心开始出汗了,不太相信自己。就剩下半个小时,我当即决定斩断刚才她提供给我的线索方向。于是貌似随
便闲聊地问她,“小孩多大了”“我还没结婚呢...”我心中一颤,通常这个年龄,小孩子都该会走路了才对,她怎么会?“年底我们马上就结婚,前两天刚从国
外旅游回来......”“可我,为什么从你的脸上一点看不见蜜月的欢喜呢?”我追问道。她毫无准备,对于我突然跟进的问话,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
“白老师,我有些事情还,还没来及跟您说......”
......
说话间,时钟的指针马上就到两小时了,我打断她说,“很抱歉我没有用约定的两个小时给你做出诊断,你看是我们继续半小时,还是约到下次。”“继续把,没关
系,我还有好多话想告诉您呢!”谢谢她给我们的咨询延长了时间。也就是这后面的1小时内,我才从她的情感经历中,窥探到她真正的抑郁本源。
那天,天色已晚。我们终结了两个半小时的咨询,走出诊室,外面只有月色和星光、路灯为伴。后来咨询者成为了我唯一一个还在治疗的“神经症”(抑郁症属于神
经症)患者。随着咨询深入,我明白自己的诊断有点轻。也许是要给她断药的希望,也许是想表现自己的不同反响。但我依然对于本案例,只做药物治疗,不作心理
治疗持不认可的观点。希望她能将注意力更多投注在眼下要解决的问题本身,而不是死盯着症状上。因为,问题解决了,有的症状就会自然消失。如果我跟医院的心
理医生一样,不跟她多坐坐,几分钟就给她下结论,可想而知结果。
人本咨询师,有他自己不擅长的。对于结构化的处理,对于咨询师的主动干预方面,我正借助其他疗法来补充咨询者的需求。某些咨询对象留恋咨询中的感受,而回
去无效,我想这永远不是我作为咨询师所追求的“麻醉效应”。“人本”不过是一种态度,一种我对人生较为崇尚的解读,但我想告诉咨询者,那不过也是符合我个
体需要的东西。你就是你,作你自己,形成适合你自己想要的个人哲学,才能摆脱烦恼。精神分析师、认知治疗师、完形咨询师等等,都有着符合他们自己需要的东
西,所以他们选择不同的主导流派。
不管是哪个流派,咨询到了最后,都需要咨询者重新回到社会,并产生新的思维方式和相应的行为。所以,最终都必须落实到做上,行动上。所以,我想跟咨询者说,把“想跟咨询师坐坐”,变成“真想自己做做”,那么你离健康的生活方式恐怕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