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高山寒雪

【题记】从家庭燃料的变迁，能看到城市生活质量的变化。

（文冗慎入）

俺住的楼房要通天然气了，这不能不说是个好消息。因为长期以来换液化气罐的历史即将告一段落。

说起使用液化气罐，还有许多酸甜苦辣呢。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老百姓不是烧柴就是烧煤，柴、煤是家庭燃料的主角。当年流行一句话：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其中“柴”放在了七件事的第一位，木有燃料，其他六件事就不在话下了。那时听到了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说某某副局长的职务，就是为领导劈柴劈出来的。孰真孰假暂且不管，至少说明那时的家庭燃料是一件不可或缺的东西，官大官小，都要烧火做饭。

到了八十年代初，液化气开始出现了。那时，液化气是一种奢侈品。能使用液化气，是一个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单位科级以上干部才有资格享受烧液化气的待遇，平头百姓想也甭想。参加工作后，俺就买了一个搪瓷煤油炉，墨绿色的，火力调节通过一套齿轮齿条调整捻子的高低而实现，现在这种煤油炉市场上早就见不到了，而俺一直还把它保留着，几次妻说当破烂卖掉，俺始终木有同意。因为是单身，煤油炉虽然火力有限，但总可以改善一下伙食。所谓改善伙食就是能够自己下一碗面条，炒一盘青菜，偶尔煎一条鱼，还要把女朋友喊过来一起享用。那时收入低，生活十分窘迫，现在想起来还心酸。

成家后就觉得煤油炉火力不足，就改用蜂窝煤炉了。记得父亲还为俺新建立的小家制作了一个煤炉，用旧铁桶做的，虽然不好烧，但父亲的那份心意和大老远给俺送过来的辛苦，教人感动不已。那时煤店只卖散装煤，况且要凭计划供应，就找同事借了个模子，把煤拌上黄泥巴，自己做蜂窝煤。一次做下来，累的腰酸胳膊痛。记得一次中午做了蜂窝煤，下午突然下起了大雨，家离单位有好几里路，幸亏同办公室一个比俺稍长的黄姓大哥和俺一起赶回家，帮忙把蜂窝煤搬到了家的四楼。后来这位黄姓大哥得了鼻癌，没过几年就离开了人世。但这件事给俺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后来三姐送给俺一罐液化气和一个铸铁式燃气灶，解决了做饭的大问题。但因无处换气而头疼。再后来，妻所在的学校为老师解决了液化气，这才使俺从烧煤烧柴的烟雾缭绕中解放出来。但那时送气的社会服务还不发达，全由自己想办法解决。一般情况下，是用自行车驮回来，煤气站在山坡上，路很难走，去是上坡，坡很陡，空坛子还好说，回来时是大下坡，不得不推着走。有时自行车出了问题，就拿一根扁担，与妻一起把液化气罐抬回家，再扛到四楼。虽然很累，当看到蓝色的火苗腾腾燃烧的时候，心里便慰藉了许多。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十多年。

九十年代中叶，搬到西坝后，送气的社会服务开始发展起来，罐子木有气了，打一个电话就有人把罐子送到家。但新的问题又来了。俺住的这栋楼，房间布局设计的不合理，厨房和卫生间不是一墙之隔，而是布置在相对独立的两个地方。本来一罐气接上个三通，就可以同时解决做饭和洗澡的问题，另一罐气留着备用。但目前这种格局只能在厨房和卫生间各用一罐气，用完了就完了，木有替换的液化气罐。为此，无论是做饭还是洗澡，经常遇到突然断气的尴尬囧况，不得不把厨房或卫生间的气罐倒来倒去使用，很麻烦。最令人郁闷的是，家里来了客，做着做着饭，突然木有气了，真教人抓狂！

这样的生活又维持了十多年。

今年5月，妻接到通知，自己住的这栋楼要安装天然气管道了。大家都觉得蹊跷。因为早有传言，下西坝要进行整体搬迁，还要建一座庙咀大桥，这栋楼就在规划拆迁范围内。现在既然要安装天然气管道，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不再拆迁了。不拆迁更好，谁愿意离开故土呢。虽然这栋楼完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叶，有些陈旧了，但毕竟这是一座“江景房”，开轩见三江，闭户闻船鸣；下楼市鲜蔬，油热待鱼烹。

天然气开户费是2300元，6月1日交的钱，却迟迟不见动静，直到6月底，才有人来安装管道，管道进了户，又木有动静了。传言隔壁的某公司不同意从他们那里对接气源，地下管线一直不能施工。直到11月底，才看到有人在挖地槽，气源从哪里接也搞不清楚。

12月12日，妻在北京接到一条信息：“尊敬的下西坝沿江用户：该小区即将通气，请您携带交款收据及购气款于12月13日-12月14日到团结路中段樵湖派出所旁二楼燃气营业厅办理领卡业务——葛洲坝（宜昌）燃气公司”。算起来，此时离缴费已经6个多月了。妻把信息转发过来，要俺回家办一下。因为13日下午三峡坝区有一个拖欠农民工工资专项检查布置会，回不去，14日上午才匆匆从三峡赶了回来。

回来后，先到楼上的邻居李嫂子那里打听情况，谁知李嫂子压根不知道此事。原来她在缴纳开户费时留下了座机电话，人家没法给她发信息。于是，约了李嫂子一同前往营业厅缴费。开始俺担心缴费的人多，要排队，谁知大厅里空空如也，木有一个客户。俺和李嫂子各买了200元的天然气费，这时才知道，每方气是2.43元，一共买了82方气，费用199.26元，四舍五入，199.30元，还找了0.70元。问服务小姐：“什么时候通气？”小姐冷若冰霜地回答：“等通知！”又问：“有木有液化气灶改天然气灶的服务？”小姐面无表情地答：“木有，在谁那里买的找谁去！”

在回来的路上，李嫂子愤懑地说：“妈了个×，开户费缴了半年多，还不开通，几百上千人，光利息他们要赚多少啊，现在又催着缴购气费，什么时候开通还不知到猴年马月，现在的天然气公司太黑了！”俺安慰她说：“反正早晚都要缴，早缴了少一件事，现在实行IC卡缴费，他们不着急，着急的是用户，不缴费做不成饭啊。”

家里这台帅康牌煤气灶是2009年春节儿子省亲时给买的，由于俺和妻经常不在家里做饭，用的少，每次用完，都会把它擦得锃亮锃亮的。因此，虽然时间过去了三年，还跟新的一样，再花钱买一台天然气灶完全木有必要，改造是上策。回到家就在网上查液化气灶改天然气灶的有关情况，有网友说，改造并不难，只要换喷嘴就行了，由于气源和燃烧值不同，液化气灶的喷嘴孔径细一些，约为0.8mm，而天然气灶的喷嘴孔径要大一些，是1.2mm，有条件和动手能力强的，把原来的喷嘴卸下来扩孔即可，木有条件的，只要花20多块钱买4个天然气喷嘴换上就行了（每个灶头有两个喷嘴）。听说，请人换要80-160元不等。俺动手能力不差，真想自己试一试。要么去买个1.2mm的麻花钻，自己家里有手电钻，扩孔即可，成本就是一个钻头的钱；要么把原来的喷嘴卸下来，照样子去买4个天然气喷嘴换上（不同厂家的喷嘴螺距不一样）。等着气来了俺就准备这么做。现在维修行业黑得很，牙齿咬的深，作为工薪阶层，不得不提防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