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山寒雪

今天，天空一整天都是阴沉沉、灰蒙蒙的，阴霾浓重，令人窒息，整个世界就像黑白照片一样，没了色彩，没了光影，全然没有一丁点秋高气爽的况味。按理说，中秋、国庆快到了，虽说长假打五折，但过节总是一件教人开心的事。然而，这几天心情糟糕透了，医院去了两次，据医生说，那个伤者的余生注定要在床上度过了。

晚饭后，天，淅淅沥沥落起了雨星。我没带伞，沿着那条曾经被自行车撞死过人的地方公路一直走下去。

这条路再熟悉不过了，大约是2006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单位的一个退休返聘司机，就是在这条路上被迎头而来的自行车撞了，几天后，他再也没睁开眼睛。那天天还没亮，怎么死的，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脆弱的生命就这样永远地逝去了。

昨天与综治办杨副主任去了医院，专家说，人的脊髓是一次性的，没有再生能力，断了就断了，没办法接上，即使接上也没有用。体操运动员桑兰就属于这种情况，医学最发达的美国也没有办法让桑兰重新站起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家，需要家人护理他一生。

周六去看伤者，除了头部与正常人一样，脖子以下没有任何知觉。昂贵的医药费和后续费用将是一个天文数字，这是一件在不适当的时间、不适当的地点发生的一件不适当的事情。

雨，还在下着，我百无聊赖地走在江边，任雨水在身上淋着，但淋不去心头的阴霾。妻打电话来说，妻弟找人买了10月4日赴京的火车票。今天上午妻去买票，代售点说没有票。国庆期间火车票可谓一票难求。原本我和妻准备9月15日赴京，票都买好了，因种种原因不能成行，没办法只好把票退掉了。谁知，在后来的一次维稳会上，上级领导要求，两节一会期间，一律不准离开宜昌。无奈之下，只好让妻“千里走单骑”了。

上周五，坝区再一次召开两节一会维稳会，综治办、公安、消防、保卫等领导分别分析了形势，布置了相关工作。昨天下午，综治办的负责人又来到东岳庙，沟通了有关情况。越是临近两节一会，压力越大。过去，各单位临近节日都要挂出横幅：欢度佳节！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现在全然没有“欢度”的感觉，有的只是压力。

秋分已过的黄昏，明显感觉到昼短夜长的天相。淋着小雨踱步在步行道上，不时与打伞的散步者擦肩而过。凝重的阴霾，阻挡了人的视线，三峡大坝只能看到一排灯光横亘在长江之上，厂房和泄洪闸湮埋在阴霾之中，蓄水期间的江水缓缓地流淌着，但，却带不走我心头的郁闷......

上周五去参加维稳会时，看到一些人大包小包提着月饼和礼品盒，满脸写着富足和开心，想想自己还在为一些莫名的事务东跑西颠，诚惶诚恐，真是教人无语。汗颜于这一辈子没能分到一个好单位，在水利工地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在卸甲归田之前，却摆脱不了繁琐的事务，这种生存状态不能不叫人沮丧和失望。

两节一会期间，能平稳度过，就感到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