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百草园
图文/高山寒雪
地点/三峡东岳庙
今天是父亲辞世一周年的祭日。我想写一篇图文式的祭文,以缅怀九泉之下的父亲。
我从浩如烟海的图片中寻找父亲百草园的痕迹。那是我每次回家看望父母双亲时拍下的照片。随着父母的先后离世,这些平时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照片,突然间变得弥足珍贵起来。

我家自青岛迁往宜昌,直到父亲去世,只搬过一次家。即从一个小山坡脚下,搬到小山坡之上。这是一座三层楼,是厂里专门为人口较多的老职工盖的。我家住在一楼,门前有一块开阔地。父亲就用篱笆围了个小院。他是管理和吊装设备的高手,绳结打得相当漂亮,快且花样多。一个小院,他很快就搭好了。


父亲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每天下班回来,他都要苦心经营他那个小院。那个小院可以说是一个百草园,有石榴树、枇杷树、竹子、月季花、菊花等等,每到石榴成熟的时候,他就会把石榴采摘下来送给隔壁邻居一起品尝,而自己却舍不得吃,说怕酸倒牙。


我最喜欢夏天的时候五星花爬满篱笆的景致,羽毛状的叶子和玫瑰色的小花令人赏心悦目,可爱无比,青藤簇拥在简易而质朴的篱笆上,像一道绿色的围墙。

丝瓜也不甘示弱,也将枝蔓伸向了近处的篱笆,用黄色的花朵来填补百草园的色彩。

与五星花不同的是,丝瓜能结出供我们食用的果实。当采摘过几次丝瓜后,父亲就不再采摘了,而是让它一直长下去,当它的颜色由绿变黄的时候,再采摘下来,剥去皮,将丝瓜籽投出来,作为来年的种子,丝瓜瓤则用来洗碗,一举两得。

这棵大杉树的年轮是与我们搬到这儿的时间同步的,现在已长成参天大树,它也是父亲百草园的见证者。

百草园前的这棵杉树,由于年代太久,这只铁椅子已经嵌入树根,与树紧紧地连为一体了。大家经常在这张椅子上和父亲聊天、乘凉,一起回忆过去白手起家建厂的峥嵘岁月。

父亲是个急性子,但待人人极其厚道。一次,大姐从兰州给他带来一瓶马爹利酒,我和哥私下商量,等过年时让父亲把这瓶世界名酒打开尝尝。然而,当春节到了的时候,一问才知道他已经把这瓶超级名酒送人了。还说,一瓶红酒有什么喝头?不如喝点老白干过瘾。我和哥恼怒和遗憾的说不出话来,真是哭笑不得。

父亲的百草园,还有许多时令蔬菜,有芋头、大蒜、小葱、芫荽、白菜、韭菜、芹菜等等,父亲和母亲知道我最喜欢吃韭菜馅的饺子,我每次回家,父亲就拿起镰刀,到他的百草园里割一些韭菜回来。这种没有化肥和农药的韭菜可谓绿色蔬菜,吃起来味长、放心。


父亲的百草园还是各种昆虫的王国,每到春暖花开的季节,蝴蝶、蜜蜂、螳螂、蚂蚱、蚂蚁等等都来了,它们在这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这是父亲生前,我的儿子、父亲唯一的孙子,在给爷爷系衣服的扣子。

父亲离我们远去了,他去了另一个世界。但父亲的百草园成了我们追忆父亲的载体,我们对父亲的怀念却一直没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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