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高山寒雪
地点/三峡东岳庙
小时候,家里穷,吃饭上顿不接下顿,于是就盼望着过年。因为只有过年才能吃上饺子。离过年还有两三个月就开始盘算日子,就像现在的倒计时,每过一天就意味着离过年又近了一天,每天就这样盼望着,希望时间能过快一点。临近过年那几天,心里愈加迫切,甚至变得非常激动,就感到一个无与伦比的美好世界要降临一样,晚上睡觉常常被好梦惊醒。
儿时过年,就是冲着两个字来,吃和玩。大年三十,全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我家姊妹多,说说笑笑很是热闹。母亲会把洗净了的分子钱包进饺子。我那时爱耍小聪明,就在放了分子钱的饺子上用力扭个记号,吃的时候好分辨出来。可是下锅一煮,个个饺子都好像是一个妈生的,根本看不出来。于是,只有拼命地吃,才能吃出更多的分子钱来,往往把肚子撑的滴溜圆。一旦咬到了分子钱,就立刻高兴的叫起来,表明来年有好运降临。要说玩儿,我最喜欢那种“二踢脚”,把它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使其呈垂直状态,然后点燃引信,只听脚下啪的一声炸开了,然后过了两三秒,另一响在天上炸开了,很是过瘾。有一年春节,我的一个农村表哥,自制了一些“摔炮”给我们带来,我兴奋地拿了几个给小伙伴们看,一不留神,有一个“摔炮”从我手中滑落下去,我还没来得及弯腰去捡,就听到嘭的一声爆炸了,把我等吓了一大跳。回家后,父亲却“聊发少年狂”,将一个个“摔炮”啪啪啪地摔在墙上,而且每摔一个身子还转一个圈,一个不剩地全摔完了,气得我两天没跟父亲说话。
儿时过年,常和小伙伴们盘算着如何玩通宵,大家商量着出点子,最后只有一个办法行得通,那就是在大年三十的白天睡觉,觉睡足了,晚上自然有精神头。于是,一大家人在忙碌的时候,我就爬上炕睡觉。可是躺了半天哪里睡得着,与其说是家里的热闹气氛睡不着,不如说是激动兴奋地睡不着。
记得有一年,我和几个邻居的小伙伴决定一夜不睡觉,当我们在一个伙伴的家里玩到午夜十二点时,其他几个伙伴都熬不住了,先后回家了,唯独我还坚持着,但眼皮早已开始打架了。我又坚持了一会,也觉得很无聊了,于是决定回家睡觉。出门后,看到外面黑咕隆咚的,心里有些害怕,但又不好意思喊伙伴送,就壮起胆子往家走。没走几步,就隐隐约约看见前面有一只既像黑熊又像野猪的怪物在我前面走,我吓得心已提到了嗓子眼,正在这时,有个人从家里走出来,紧紧跟在怪物后面,他似乎没发现前面有个怪物,突然,那个怪物调过头来追赶那个人,那人吓得一溜烟跑回了家里。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又跑回了那个伙伴家里。我把刚才发生的一幕讲了,伙伴的父亲哪里相信?就叫伙伴送我回家,伙伴说,我不敢,要送您去送。于是,他父亲把我送回了家。
这件事已过去了几十年,但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一直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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