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鬼卿 

图文|高山寒雪  地点|三峡东岳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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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醉酒是30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

那年我还在上技校，几个要好的同学约好了星期天不回家，在一起就餐。那是个周六的下午，大家为都没有菜而发愁。当时我们住在江南的紫阳，教室周围就是农村，有山有水，有好事者想出了办法，他们到山沟里抓了一些小螃蟹，又在岩石上拣了许多地皮菜，然后又学食堂的做法，把大葱根须剪下来做“素虾”。螃蟹用水煮了一小盆，红红的，挺好看；地皮菜做了一大盆汤，就是用水把地皮菜煮开，加上盐就成了；葱根因为火候不够，炸的软软的，一点都不酥脆。不知是谁打了三斤劣质散装酒，我们就这样喝将起来。大家一边说笑，一边就着简单无味的菜喝着酒，推杯换盏，忙的不亦乐乎。

我喝着喝着，就感到脸在发烧，耳在发烫，开始晕晕乎乎了。于是我提议不喝了，但大伙却酒兴不减，依然要喝。眼看汤要喝完了，大家说再加点盐和水。我主动要求去完成这一任务，因为我有我的小算盘。我把水加满后，便做了一个恶作剧，猛猛地往汤里加了四五瓢盐，一边加一边心里恶狠狠地说：“我再叫你们喝！咸死你！看你们还喝不喝？”我把汤端来让他们喝，他们正愁没菜下酒，于是纷纷把勺子伸进碗里。伸的快的一个姓毛的同学突然大叫了一声：“哎呀我的娘，好咸！”紧接着“真他妈咸”“太咸了”“盐放多了”“没法喝”的叫声此起彼伏，有个王姓同学竟然一口把汤喷在地上。我开始幸灾乐祸地闷在心里笑，一会儿忍不住了，竟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那个乐啊，没办法形容。我端起酒豪放地说：“来来，喝！喝了好喝汤！”说完我自己又大笑着，把半碗酒准备喝下去。这时，我的同桌鬼卿见我舌头打卷了，他拍案而起，见义勇为，一口气把酒喝了下去。

我怎么回的寝室，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了。天快亮的时候，我被一种悉悉梭梭的声音惊醒，只见鬼卿开着灯在忙活着，我说：“不睡觉在捣腾什么？”他说：“个老子的，你起来看看！”在我起床的刹那间，在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的同时，我的手摸到了一堆湿漉漉、黏乎乎、软扒扒的东西，仔细一看，我的被子上竟然是一堆呕吐物。鬼卿的床离我的床只有拳头宽，吐在他床上的比我床上的还要多。我问：“谁吐的？”鬼卿一边擦一边说：“除了你还有谁！”我说：“我怎么不知道？”“你个老子喝醉了，怎会知道。”于是我也一起揩将起来。

因为气味太难闻，我和鬼卿又不想洗被子，我俩决定去买一瓶花露水把秽气压一压。令我俩没想到的是，把花露水一洒，味道更难闻了，熏得我直作呕。一连几天，寝室里都弥漫着一股臭气。

这就是我第一次醉酒的故事，从那以后我和鬼卿的友谊更牢固了。

（题头照片为好友鬼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