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斋志异——

虾兵蟹将斗老鼋 

  在江苏省中部里下河地区，有一条横贯东西的大河——射阳河。因源出宝应县东北射阳湖而得名，也叫射阳港。射阳河从射阳湖向东，流经建湖、阜宁、滨海、射阳等县注入黄海。

射阳河在射阳县四明镇和滨海县五汛镇交界处，有一个三岔口，人们称为“营防口”。这里水面宽阔，水流缓慢，水草丰茂，鱼虾肥美。靠近四明镇九坛村一侧水面上，有一个时隐时现的土墩，传说与老鼋有关，还留下了一段虾兵蟹将斗老鼋的传奇故事。

相传，黄海龙宫有一位鼋将军，因耐不住寂寞。一天它趁龙王爷打盹的空儿，偷偷地溜出宫外，从射阳河口逆流而上，来到营防口段安营扎寨。鼋将军闲来无事，便领着小鼋们在水中扑腾嬉戏，卖弄自己的本领。它这么一卖弄不要紧，过往船只却遭了殃，常常弄得过往行船船翻人亡，造成生命财产损失。

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麦子将黄的时候，一天早上，射阳河口董家尖渡船上，挤满了42名乘客，渡船慢慢地向对岸上摇去，刚行到河中间，突然船身被顶出水面老高，接着便倾覆到水里，乘客全部落水，经过两岸民众的全力抢救，有15人获救，其他人不幸被淹死。原来渡船就是被老鼋在水中嬉戏顶翻。

落水屈死的冤魂一起来到阎王殿前告状，但阎王管不了龙宫中和老鼋，于是便秉报玉皇大帝。玉皇大帝非常生气，立即责令黄海龙王缉拿惩办凶手，为民除害。

龙王便派虾兵蟹将前去捉拿鼋将军。

在翻船事件后的第三天，射阳河两岸上的村民们看到，河里游来了一个特大的鱼群，将一里多宽的河面塞得满满当当。前面开路的鱼群中，接连不断地有大鱼跃出水面，扎入水中发出雷鸣般的声响，溅起丈把高的水花，脊梁上的鱼翅露出水面足有几尺高。还有车篷大的螃蟹、丈余长的龙虾夹在鱼群中，人们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大的阵仗，惊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鱼群行至定海寺附近时突然停了下来，人们都说鱼群是在向定海寺朝拜。朝拜完毕，开始向营防口进发。

虾兵蟹将来到营防口找到了老鼋，向老鼋传达了龙王的旨意，要它别在这里兴风作浪，赶快回宫。可另立山头的老鼋根本不想回去。无奈，虾兵蟹将们便和老鼋打斗了起来，直打到天昏地暗，难分难解。最后，老鼋败下阵来，急忙逃到自己的洞穴里。洞穴是在水下一个圆圆的大坑。时隐时现的土墩，就是老鼋掘洞时留下的。老鼋躲进洞穴后，用厚厚的甲壳护住身体，任凭虾兵蟹将刀来枪往，也伤不到它一根毫毛。

后来，还是昂刺将军想了一个计策，结果了老鼋。次日，虾兵蟹将又来叫战，鼋将军冲出洞穴，再次和虾兵蟹将打了起来。而悄悄躲在一旁的昂刺将军迅速潜伏到老鼋的洞穴里，并树起了背上锋利和巨刺。

老鼋打斗不过，逃到了岸上的芦苇滩里。鱼群因不能离开水，所以一时拿老鼋毫无办法。这时只见几只大螃蟹爬到芦苇丛中，围住了老鼋，向老鼋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螃蟹的螯有笆斗那么粗，狠狠地钳住老鼋的腿，只打得老鼋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芦苇滩上的一场恶战，把几亩大的一片芦苇碾成了平地。

老鼋吃不住螃蟹巨螯的夹击，使出全身力气，甩开螃蟹，又迅速向自己的洞穴逃去，在猛地下沉时，突然被巨大的利刺肚子和甲板，流出来的血将河水染成了红色。昂刺将军将老鼋顶出了水面，村民们看到它的甲壳足有车篷那么大，而刺伤老鼋的巨刺，像脚盆那么粗。受到重创的老鼋，在虾兵蟹将们的合力撕杀下，终于慢慢死去。

据说，老鼋死后，它的子孙们仍然生活在射阳河里，不过它们的活动范围不在营防口一带，而是向东迁移，人们在射阳县在千秋镇河面上，经常看到成群结队的鼋群出现，就像多辆轿车在河面上行驶。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建设千秋大桥。在施工初期，几个吊放到河底的桥桩护筒不长时间就不见了。每个护筒重达10吨，怎么沉下去就没有了呢？施工人员百思不解，后来从青岛请来潜水员，下潜后发现，桩基东侧20米的地方，有六七个巨大的圆坑，坑壁光滑，据分析这是老鼋们的巢穴。

后来人们在桥址下游仿造了多个圆坑，将老鼋们逐渐引到东侧，才使大桥得以顺利施工。大桥建成后，人们在北岸兴建了一座寺庙叫金鼋寺，后改名为天福寺。寺庙前有一对联：“天命有常禅师指路，福如射水寿鼋永年”。如今，人们还时常能看到大桥东侧，有老鼋浮出水面嬉戏。不过现在老鼋并不再作恶危害百姓，相反给射阳留下了一处“千秋鼋影”的景点。 

                        2022年4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