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谁看不懂,就让小阎翻译成猪语。
小艾和吴哥在左,老王在右,花团锦簇的烘托着敬爱的主任,煞有介事的与坐在大会议室对面的两个英国鬼子以及两个香港同志貌合神离的交谈着。这可是一桩大买卖,小艾等四人流水作业。吴哥设计法律上的方案,小艾起草分析意见及此次会谈的纲要,老王虽未参与此项目,但他是留美回来的博士,除了Fuck You没有小艾和吴哥掌握的娴熟之外,翻译及英文口语还是差强人意的。主任自然是统筹全局,鸟瞰总体。老王正向对方解释吴哥和小艾的方案,对方似乎听得也入迷。在此严肃的时刻,也许是因为昨晚加班时间太长且抽烟太多的缘故,吴哥的鼻炎更严重了,加之有些感冒,鼻涕、涎水和眼泪百废俱兴的和着一个喷嚏发了出来。其中一个英国鬼子奇怪的向吴哥看了一眼,也许是看出吴哥的祖上与林则徐也有某些过节,眼光中竟渐渐的温柔了起来。老王还在向鬼子解释,时不时向主任和吴哥用中文询问方案的意图,小艾颇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同时,他又惦记着还未作完的几份分析意见。突然有人敲门,秘书很有礼貌的向小艾示意,让他接客户的电话。小艾如遇大赦,赶忙迎着秘书的一大盆秋水扑向了秘书──身边的电话。
来电话的是小艾最头疼的一个客户,又问了一系列头疼的法律问题。小艾打迭起并不存在的热情充满自信的回答,刚刚挂断电话,小艾就扪心自问:“我都说了些什么,我都说了些什么?”小艾向小会议室瞥了一眼,小仙也正在接待客户。“这个色鬼,果然有些艳福。”小艾颇为嫉妒的想。小仙刚来不久,对于一切事向来都小心翼翼,自从带他的合伙人接了这个项目,第一次会谈时,董事长带来一个纯种的娇娥,虽说不上如花似玉,也惯会搔首弄姿。从此以后,小仙竟然一心扑在工作上,抛开董事长,直接与娇娥联络。这不,小仙正在用他蹩脚的普通话滔滔不绝的向娇娥解释有关土地使用权的问题。娇娥盲目崇拜的看着他,只是在小仙张大嘴巴解说时,娇娥总有意无意的在脸上擦着什么,并不时捂着鼻子。“唉!”小艾叹了口气,“小仙的口臭什么时候才能治好。”
小艾上完厕所,迫不得已,还要回到会场。忙里偷闲,小艾向小阎办公室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个狗东西竟然也忙起来了,正翻蹄亮掌的做文件呢。这小子,就不能闲着,一闲下来,不是各处搬弄是非,就是研究毛片。有时桌上摆一大堆文件,瞒天过海的玩游戏也说不定。
会谈已近尾声,吴哥的方案基本上为鬼子接受,只等鬼子补充了相应的材料,就开始诉讼程序。双方呲牙咧嘴的握了握手,互道珍重。“Good Bye”,吴哥和小艾说得和“Fuck You”一样好。
小艾私下问吴哥,那个英国鬼子是否看上了他,吴哥在镜子里仔细看了半天,拿捏不准地问:“如果仔细看,我是不是还算得上英俊?”“如果时间足够,并不能说一无是处。”小艾有节制的随声附合。
中午小憩
开庭
老姜是小艾打心里敬服的律师之一。小艾做的文件,老姜可以从头改到尾,仔细看来,无一处无道理。小艾经常在受益匪浅的心情下衷心的说:“这傻叉,真牛叉。”老姜严谨扎实的工作作风,恰与吴哥的纵横捭阖珠联璧合。两位大侠关系亦极为密切,经常假惺惺的互相吹捧。
小艾要随同两位大侠一起出庭,幸何如也。但这一次让他失望了。倒不是他们未能以其伶牙俐齿说服法官,而是对手太弱,被告对法律一窍不通,他的律师又病了。“该你答辩(大变)了。”带有浓厚口音的法官说。“我不知怎么答辩,我的律师病了,没准备答辩。”被告无知的回答。“那你就口头答辩。”法官不耐烦了。“什么叫口头答辩?”被告仍然一脸无辜的样子。“口头答辩你都不懂?就是用嘴答辩,不用纸。”于是被告开始口头答辩。可小艾怎么听怎么象“大便”。刚出法庭,小艾满以为两位大侠会兴高采烈,没想到二位均无精打采,大有犬落平阳被虎欺的怜悯情怀。
其它庭审可没这么轻松,从双方当事人陈述、质证、双方辩论到最后陈述,律师各显神通。老姜以逻辑严谨擅长,头头是道,吴哥则思路清晰,把水搅混。对方的当事人也不是吃素的,慷慨激昂,东挡西杀,直至最后,对方当事人愤激的说:“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靠嘴巴吃饭吗。”“我们是用嘴巴吃饭,因为我们还不习惯于用身体的其它部位吃饭。”吴哥谦逊的回答。
出差
小童高高大大的,但以其憨直豪放的作风迎得了上上下下人员的喜爱。他最得意的,自然是他并不畸形的体魄,每每向众人显示,他在多么早的年代就已进化到现在直立行走的状态。合伙人一看他为人老成持重,能吃能干,一看他外观良好,就安排他作项目,经常出差,往来于各大公司、各大饭店、各大机场以及各式洗手间之间。这一天,小童出差近半月回来了。小艾动情的握着他的双手:“终于见到土著居民了,怎么样?猪体无恙否?”小童于是开始讲述出差的非人生活,天天加班至转钟一两点,开会、作文件,当然,还有喝酒、吃饭。作项目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开会时要克服困倦,假装在洗耳恭听老总们的问题,同时,要向不懂装懂的老总们讲清律师的方案。作文件就更复杂了,文件要依法出具,同时,要满足老总们的非法要求。喝酒吃饭倒很简单,但必须保证能不在酒醉后显示出对许多蠢货的蔑视。这不,小童因为喝多了,说了些老总不入耳的话,被替换了回来。合伙人已经人尽其才的改派与老总的智商势均力敌的小阎去了。据说反映一直不错。
聚会
晚上能与北大同学在工作之余聚会,是小艾最高兴的事。三三两两的,牛头马面们快聚齐了。远处走来了匪兵甲和匪兵乙。两个人见面总是千古不变的套路:“姐儿头上戴着杜鹃花”匪兵甲唱道。“姐儿嘴里叼着大雪茄”匪兵乙应和。“姐儿出门摔个大马趴”匪兵甲再唱。“姐儿说声叉你妈”匪兵乙再和。双方将罗大佑的《船歌》糟蹋完后,见暗号皆对,就激动的拥抱在一起,互相询问对方的境况。小艾司空见惯的等他们表演完,拍了拍双方的肩膀:“悠着点儿,中国还没有明文的法律保护同性恋。”女同胞更为直接,早就动手动脚的扯在了一起,互相虚伪的怨怪对方不与自己联系。于是去吃饭。十几个乌合之众,呕呀啁喳的在一起,此起彼伏的述说着走上工作岗位的酸甜苦辣。都是学法律的同仁,有的作了老师,有的作了法官,还有的作了公务员,还有的,象小艾一样,作了律师。小艾虽经常调侃众人,但仍会不失时机的对在座的法官礼让三分,其奴颜卑膝,亦常常招致众人的耻笑。每当此时,小艾特别想念吴哥和小阎。有吴哥在,有人帮他说话,有小阎在,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众人的矛头指向这小子。聚会总在恋恋不舍中结束,多数人信誓旦旦的说要常联系。按说这话不错,这一个群体,即是今后互相支持的群体,所谓的事业,是要靠众人合力来完成的。但小艾又知道,个人有个人的事,都很忙。聚会的可贵也正因为它的难得。
休息
终于可以在自己的蜗居中修整一下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了。下班对于小艾来说,大多时候意味着在家加班。作完文件,小艾才有时间写日记,给女朋友写信。在信中,小艾总要装出非常疲惫的样子,一方面向女友说明,不可能有时间去安排脚踩两只船的事,另一方面,要不失时机的向女友显示其所谓才华:“生活是一副重担,在忙碌中你没有时间思考。真要回头想一想时,才突然发觉,生活不过是一声叹息……”小艾觉得还不够味儿,总要蹩脚的嘬几句,以迷倒其女友为己任:“……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其实,这不过是他刚刚看过的《唐伯虎点秋香》中听来的诗句。他绝对不会在信中说明出处,既然一些唐诗宋词的名句已经蒙不住女友了,就必须另辟蹊径。好了,准备明天新的工作和生活。
〖笔者按〗如果亲爱的读者以为上述狗屎堆真的是一些无聊的笑料的话,那对不住,我真要请小阎为您作翻译了。自北大毕业后的生活是紧张和艰辛的。其中,对于工作的适应和对懒散性格的去除是用血和并未流出的泪水换取的。而工作和生活中的一些欢笑的点滴,也只有在心灵沉静时,在具有一种超然的伤感情怀中,才能回忆和组织起来。那些狗屎堆也融会了平日的心酸和莫名的感怀。有幸,我工作和生活的群体是一个优秀的群体,周围是善良可亲的人们(是否包括小阎?我还在考虑)。上面的故事有许多是夸张的,甚或是从原来的生活中移花接木而来的,但许多的人,许多的事以及许多的经历,尤其是工作的忙碌,或多或少的可以反映一些现实。工作是否愉快,不是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也许,工作与生活本就不是用是否愉快可以概括的。刚刚毕业的我们,要作的太多,要体验的太多,把真正的总结留在以后吧。
吴雷注:文中所涉人物均为本所兄弟,因其中多有对吴雷、张冰的溢美之辞,因此不便将人物一一列明,否则难免产生“不要FACE”之嫌;
“翻译猪语”之典源于:吴雷讲一故事,众皆笑,一老兄(小仙)反复追问何意,无奈让我所另一律师(小阎)给其译为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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