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照花花不语——怀念饶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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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作家饶维好人杂谈 |
分类: 随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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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正在写方案,写了一半,有点烦躁,心里闷得慌,于是上线,打开所有的QQ(我有三个Q,一个用于工作,一个用于文友编辑,一个用于老乡亲友),就见有个QQ给我发来一行字:沉痛悼念饶维同志!
我看到心里一颤,第一感觉是有人搞恶作剧,但一想不对,饶维可能出事了,饶维是个平常少话的人,无论是大家一起谈文学,还是闲聊,她总是在人堆里静静地听,很少主动插言,这样的女子,是不会有人开这种调侃性的玩笑的。细看QQ号,5字开头,点开了仔细看,是侯哥的,他不可能开这种玩笑。可我更希望他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在调侃。因为上周,还看到过饶维的QQ头像是跳动的色彩,这段时间我写了要“闭关”,也确实在忙一些事,更是以为她在休假。现在想来,也有十几天没跟她聊天了,偶尔看到她上线,我也知道她是在写作,没扰乱她。
我开始拨打饶维手机,接线的,是她的先生。我迫不及待地问:饶维怎么了?他的声音沙哑。说,饶维离开我们了。听得出是他是压抑了悲伤的故作平静,之后我就问,到底怎么回事?什么病,怎么才几天没见,人都没了。他说,是血瘤,上个月22号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之后是静养,她闲,闷得慌,偶尔还上线,写作,后来引发了并发症,作了很多努力抢救都无效,她走了,离开我们了。我一边听,一边刷刷的落泪,他还说了些什么,包括她的病,她的日期,我都没听不清记不住,我的泪像断线的珠子,我大声劫哭。之后,我表达了将来有机会要去她老家看望她的心愿,我说我今年会有机会去湖南。
饶维走了,她还有孩子,家里还有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让她父母怎能忍受?她的孩子和我的孩子一样,都是留守儿童,在外婆家带着,她们夫妻在外打工,苦日子捱得差不多了,在八达路的集体宿舍住了两年,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她买了房,准备装修新房,搬进新居的了。我跟她开玩笑,我们的起点是相同的,你比我强,比我小,比我走得更远,工作、收入,也都稳妥,房也有了,到时就可以把孩子老人一起接过来,现在东莞入户政策也好,再过几年,你就可以成为东莞人了,你这个山窝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也算是有成就,福荫儿女的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几年,她心理也有一些苦涩和苦衷,有一些烦恼,我们有时候,也偶发牢骚,看到不平事,也会感怀,喟叹。她最迫切的努力,是通过自学,拿到本科学历,争取有更多更好的工作机会,所以,她比我更努力。
饶维和我一样,也是从流水线上拼打出来的姐妹,她开始在桥头一家工厂上班,后来受到赏识,走进政府单位上班,纯粹因为手中那支笔,几年后,又考进了市文广新局上班,她很努力,很勤奋,一边上班,一边写作,通过自学考取了大学文凭,接着又在读本科,一个写散文的女作家,要写材料,更是不容易,可饶维能写,而且是单位一支笔,我经常看到她把一堆一堆的材料,带回宿舍,晚上加班写。
我认识饶维,要从九十年代末算起。我最早认识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文章和她的事迹,之后我就记住了这位女作家,关注她的动态。
之后,有了机会相处,她在东莞上班,住在八达路,离我上班的地方不远,而我住在白沙塘,也在附近,我常在公司站牌下遇到她,买菜,逛街。因为住得近,于是有了更多的接触,偶尔有些活动,有个饭局,我也会叫她。而她,因为忙,很少出来。我们偶尔会一起去逛下街买些生活必须品。
记忆最深的是,我们还一起去过一次美容院,那是唯一的一次。因为我们两个都不好这一口。美容院于我,只是工作需要。记得那次是海潮给的美容券,说快要过期了,丢了怪可惜的,人家也是一片心意,我对美容院较熟悉,我说,你过来吧,我陪你去。于是我们两个走了很远的路,到东城中心金月湾的那家美容院,不巧,恰巧那天事先电话预约也打不通,又遇上人家店面重新装修,于是又返回来,到了向阳路的那一家。我们两个人一间房,做过一次推拿护理。她谈起有肩痛,美容师让她注意保养,说这是职业病,用电脑的白领大多数都有。她跟我一样,没有化妆盒,都是一张脸素面朝天的,护理,更是绝无仅有的事,平时,我们都不怎么在意这些的。因为,生存还刚解决,哪有这个钱消费。美容院于我们,只是偶尔体验一下,享受一下免费服务,仅此而已。
年前,她到我们公司,还带来一些香肠腊味之类的食物送我。至今还记着,曾经两个人聚在一起,谈自己的事业规划,谈人生,也谈文学,她的小说稿,我是第一读者,我们探讨过文本要怎么写,才能写得更好些,这两年,饶维进步了,她的散文,写得越来越细致,越来越有生活的细节,像她写的《八达路》、《乡下童年》、《夜宿贤令山》写得顺畅、细节丰满,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这几年,她写了二部长篇,出版了一部长篇小说《起初遇见清水般的你》,一部散文集《像桅子一样洁白》,她的文笔优美,洁净,纯粹。写东西,很努力,也很虔诚。无论是小说,散文,小品剧,都有进步,创作颇丰,还常有奖拿。至今,有一个奖,她还没领呢!
闻听噩耗,我哭了,我们曾经一起探讨过她的小说要怎么写,怎么修改, 出版才更容易,我还帮她推荐过出版社,没成功,心里一直戚戚然。后来,她的这部小说,政府扶持了,终于,她的作品通过了评审, 我很欣慰。我心里一块吊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好文章是有人会欣赏的。
我们曾一起到广州参与省作协的职称培训,一起入的省作协,一起评上的中级职称,也因为住得近,家也是隔邻省的,大家都爱文学,我们逛街,一起走在东城大道,走在香港街。有一次,还被媒体采访写到了一篇文章上,彼此惺惺相惜,互相鼓励,这样的姐妹走了,叫我怎能不悲痛?
临水照花花不语,这是饶维的博客。饶维的博客,我一直还在看,饶维的音容笑貌,也还在我的脑海里跳跃,她很内敛,很文静,是一个安静写作的人,作为朋友,她是一个值得大家与她交往的,她是一个好人,与人为善。可我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已是阴阳相隔,饶维,我的好姐妹,我还会不会在公司站牌下,遇到那个清水般的你,那个像桅子一样洁白的你,饶维,愿你一路走好,在另一个世界里,快乐,无忧,有机会,我会去湖南看望你。在你的坟前,点燃一炷香。慢慢的,跟你说些心事。心静不下来,就写到这吧,我写下这些文字,是追忆,是缅怀,也是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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