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笔耕路

  第五章       贫病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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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高妈妈终于在高罹和高欣怂恿下，放下手中正在编织的毛衣，在高静陪同下前往岳麓山去散散心。来到爱晚亭的时候，只见满山的古枫古松青葱欲滴，翠绿的柳枝轻轻拂过池面，频频挥手向游人致意。高静挽着妈妈的手臂，撒娇地将头靠在妈妈肩上，妈妈一路春风满面兴致盎然，走到清风峡时，她忽然对高静说：

“我和你父亲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说我是一缕清风，使他在纸碎金迷的官场，始终能保持洁身自好两袖清风。唉！也不知道他现在身体怎么样？”

“爸爸上次来信说他很好，你别担心了。”高静说，“妈妈，你嫁给爸爸后悔过吗？”

“我怎么会后悔呢？你父亲与我肝胆相照，我们几十年互敬互爱心心相印，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妈妈的脸上渐渐绽放出幸福的红晕。

“他没在身边，你不会感到孤独吗？”高静又问。

“真心相爱的人，即使天各一方也不会感到孤独，他们可以尽情回忆那些甜蜜的时光，同床异梦的孤独才是人生最可怕的孤独！”妈妈回答。

“妈妈，你真伟大！”

“我一个平凡女子谈何伟大？你们父亲才真正了不起，他从一介农夫奋力拼搏，终于创出一番事业，最可贵的是他始终不忘初心，出淤泥而不染。”

她们说着说着，不知不觉来到麓山寺，妈妈又说：

“不知道杨和尚还俗后去了哪里？静儿，你们一定不能忘记他的大恩大德，这一年多亏他送的药，我的腿才能撑到今天。”

“妈妈你放心，‘滴水之恩将涌泉之报’，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他。”高静说。

来到白鹤泉时，妈妈低头望着倒映在清澈井水中那两只栩栩如生的白鹤，不知不觉又陷入回忆之中……

“你父亲看到这两只白鹤时对我说：‘华容，你看我们像不像这两只白鹤？你嫁给我后我们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在南京有了静儿，在重庆有了罹儿，在武汉有了欣儿，在零陵有了强儿，在岳麓山有了成儿。’我说：‘是呀，我们就像两个旅行结婚的恋人，我们的蜜月期无始无终。’他又说：‘正因为我们有真爱，静儿才有了南京的温婉，罹儿才有了重庆的豪爽，欣儿才有了武汉的豁达，强儿才有了零陵的刚强，成儿才有了岳麓山的灵气。’”妈妈说。

“妈妈，我将来要能找到一个像父亲那样的男人就好了！”高静感叹道。

“你肯定能找到的，你心地好，性格温顺，举止优雅，还能歌善舞，一定会有好男人拼命追你。”妈妈说。

“我怎么才能分辨出一个男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你不要光看他对你怎么好，要看他对别人怎么样，尤其是对那些深陷苦难中的人，恻隐之心虽然人人有之，但是现实常常会溟灭它。一个男人光对你好很容易伪装，如果要对所有受苦人都好，那他就很难伪装了。只有当一个男人真正值得你爱、而且他也真正爱你的时候，你才能敞开自己的心扉。”

“妈妈，你说你和爸爸谈了两年多才接受他的爱，他当时是银行行长，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办事员，难道你就不怕他会离开你吗？”

“如果他不是真正值得我爱的人，我还巴不得他早点离开呢！当年陈立夫和陈果夫兄弟很器重你父亲，常常邀他去府上做客，后来他们的表妹看上你父亲，请自己的表兄为她牵线，你父亲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这才知道他是一个值得人爱的男人，于是接受了他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