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萝的香气

红城湖路的南边，靠近家乐福超市

离变压器只有三四米

她坐在那里卖一堆菠萝，卖

收尾阶段几乎没人要的小东西

她穿红色塑料拖鞋，头发干枯得发灰发黄

她撕下纸箱写上的价格：

5元3个，歪歪扭扭

像孩子走路的姿势，像甘蔗林遭遇狂风暴雨的样子

电动车开得并不快，但他一闪

就经过了她身边

走了一段路，他脑子里还出现拖鞋

菠萝、纸牌、变压器、高压电线

她是谁的女儿？谁的母亲

他不认识

他转回来买菠萝，她问他要3个吧

他要6个，给她递了10元

回家前，他把3个送给小区保安

剩下3个，放在客厅里

一连几天，他和家人呼吸的空气里

弥漫菠萝的香气

2015.0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