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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安放流浪的灵魂”―浅谈邹旭的乡土诗歌

(2008-05-02 03:10:09)
标签:

邹旭

诗歌

评论

分类: 评论

   
    ★ 在哪里安放流浪的灵魂
                       ――浅谈青年诗人邹旭的乡土诗歌

   
    青年诗人邹旭,来自湖北“七星河”乡下一个叫“椿树头”的小村庄。那里“阴湿、贫瘠,像椿树上/谁也瞧不上的芽儿”。大学毕业后,他远离故土,“流浪”到海南。一转眼,已在祖国南端这座海岛上生活了近十年。海南建省以来,内地“淘金”大军纷纷南下,经过一番艰苦打拼,他们当中有的人成了腰缠万贯的包工头,有的人成了农场主,有的人成了中国房地产大亨……邹旭终究是个读书人,在教书育人的同时,他安静地从事文学创作,大量诗歌作品被国内诸多刊物发表,转载,越来越广泛地引起读者和评论家的关注。
    多年来,海口这座充满红灯绿酒、充满逍遥魅惑的城市,没有淡化更没有冷漠诗人邹旭对故乡的山山水水和父老乡亲的感情,恰恰相反,正是时间和空间上所形成的距离,迫使故乡的风土人情在诗人的血脉里增添了千斤之重,同时,空前地激发着诗人的文学创作热情。邹旭的“椿树头”诗歌系列,就是其中的代表。
   
   
    人生天地间,谁不希望在安稳、温暖的环境里享受一切呢?而现实生活往往将你放逐,让你流浪四方,让你在云水茫茫的异国他乡,饱尝“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之苦。中唐诗人刘皂的《旅次朔方》(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所抒发的,是直逼人心而无以排遣的思乡怀亲之情。透过这一片苦苦的思恋,可见诗人那受了煎熬的孤独之心。近年来,邹旭很大一部分优秀的诗作,都是写给他日夜思念的湖北故乡的。在对乡土人文元素的深入挖掘与发现中,诗人的情感找到了迸发的出口,他的诗作中所呈现的情感,宁可说是源于诗人对乡土的爱恋,倒不如说是源于孤独对其内心的挤压。《村庄》只有九行,却呈现了一颗敏感的心灵在流浪的岁月里的真实体验,传达了诗人对乡土的深厚的感情:
   
    桐树窝,三棵树,楸树沟,白果坪
    越过枫杨树垭子
    就回到我的村庄椿树头
    我的村庄阴湿、贫瘠,像椿树上
    谁也瞧不上的芽儿
    如果我不去想它、采它,它只能
    在寂寞与失望中生长、凋零
    像我,如果没有这些温暖的名字
    又能在哪儿安放流浪的灵魂
   
    邹旭在《村庄》里写透了对故乡的爱与忧愁,同时,也传达了这一层意绪:“我”这一颗“流浪的灵魂”,也像“椿树上/谁也瞧不上的芽儿”,单薄而脆弱,经不起飘飘荡荡,经不起风吹雨打。静心倾听,可听见诗人内心对被爱、被关怀之温暖的声声呼唤。
    在体现诗人对故土的观察和理解的同时,《椿树头的春天》体现了诗人鲜明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体现了诗人对诗歌素材的敏锐把握以及在诗意提炼上的能力:“老人说:这里的土地肥得流油/当年,一个叫陈三少的地主/用人的尸骨做底肥/用人的血灌溉田亩/我听着,心生恐惧/这遮天蔽日的树呀,草呀,花呀/原来是亡灵/对春天愤怒的控诉”。
    当一个人对某件事物怀有深厚的感情,他一般不会仅仅停留在语言表面,相反,他会付出切实的行动,也只有这样,才可能让内心获得充分的平衡与宁静。“龙华区新居”是邹旭在海口的住所,他身在海口,心,却在故乡的“椿树头”。他的《土命》以时空的交织来凸现诗人的生活经验和心理感受:“我”漂泊到海南,就要“把椿树头的泥土/移到龙华区新居的楼下/把椿树头的小葱、兰草和月季/种植在有月光的屋后”。
    邹旭的很多诗作都具有这样的品质:语言质朴、情感深浓,且诗意洋溢。安静的时候,品读他的诗句,难免令人眼红鼻酸,唏嘘不已。在《土命》的最后一节,诗人写道:
   
    我老了,走不动了
    会怀抱椿树头的斜晖
    我死后,会有一个夜行人
    用一盏马灯
    把椿树头的崎岖山路
    提进白云深处
   
    纵使远离人间,飞升到天国里去,“我”也要走在故乡的路途上――这就是发自诗人内心的思乡之情的极致表达,这就是读者可以感受到的,一个朴实的诗人对故土的热切之爱。
    从根本上来说,邹旭对故土的一腔深情,是他“爱屋及乌”的结果。如果说“椿树头”是诗人所爱的“乌”,那么,令诗人牵肠挂肚的“屋”,就是故乡椿树头的“父老乡亲”了。我们可以这样设想:如果有一天,来自椿树头的亲情、友情或者爱情,全都湮灭了,那么,人去楼空之后的“椿树头”,还能切切实实地留住诗人的心吗?我想,留住人心的,只能是一片土地深处积淀下来的乡愁,而不是地表上随时都可能被雨打风吹去的一草一木。
    邹旭心性善良,他本真而又朴实的诗歌作品,充分体现了诗人对自己的人生经验的深刻认知,体现了诗人良好的语言表达能力。在《爷爷》里,诗人以白描的手法、不加雕琢的语言传达了对爷爷的难以忘怀的深挚感情,场景清晰,宛然在目:“爷爷常年在夜半回来,擦拭他的/老式家具,擦出棱角和他的影子/他在这些家具中来回走动/蹑手蹑脚,拧暗我床头的油灯/把书翻到他喜欢的章节……/我披衣步出户外,仰视/满天的星子,仿佛爷爷刚刚离去/留下一地短短的烟头/短得就要灼伤黎明的指甲”。
    在《陪父亲喝酒》里,诗人实录了作为父子的两个男人之间的温情与爽劲:“我们越来越像兄弟,无语对坐/中间只剩一碟花生/酒瓶在我们手中转来转去,越来越空/是担心我不胜酒力?你一仰脖,交出杯底/转眼,又给自个斟了满杯”。
    在《岁末大雪》里,则流转着让人沉迷低回的人伦亲情,也显现出诗人对亲人的感恩之心:“岁末的大雪覆盖着我的亲人/他们守着祭台上的神灯,搓着手说/冷啊。好几个晚上/爷爷从雪地回来,用冻僵的手指/敲我的窗户。我还听见奶奶在低低劝阻:/忍一忍吧,孩子们睡着呢/----那是哀求的声音”。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邹旭出生在武当山脚下,思想意识受到中国道教潜移默化的影响,其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隐逸情怀,在他的诗作中得到了生动而又充分的展现。他2006年写下的《野心》,洋溢着清晰的生命自醒意识,表明了诗人精神追求的独立性。该诗干净利落地说到:“早前,我的野心是用一首诗/一首不行就用一行/把自己掩埋。但现在/我更希望自己活着,在椿树头/种几亩薄田,盖两间茅屋/养一池鱼,栽几行豆”。邹旭的隐逸思想,可以从陶渊明的田园诗歌中找到清浅的源头,可以从传统文人雅士的身上嗅到悠然的气息。说到归隐田园,邹旭选择的地点不是第二故乡海南,而是自己的湖北老家:“椿树头”!邹旭年青而阳光的外表遮掩着的,是一颗纯洁、自由而又诗意的赤子之心,他对故土的一片深情,令人为之动容。
    有着隐士情怀的诗人邹旭,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性情中人。《野心》让我感动的地方在于诗人的纯真而执着内心表露――要爱,就要爱得轰轰烈烈:
   
    和我童年时的梦相似
    我还要找到和我一起过家家的女孩
    把我的梦向她复述一遍
    这一次,我要说得慢慢的
    一字一顿
    让墙角的花听到
    让门前的小溪听到
    让屋后的青山听到
   
    人生只能有一次机会可以用来热爱或者痛恨。邹旭深知这一点,因此,诗人没有刻意压抑思想感情的萌芽,他清楚哪些梦想必须实现才能让内心获得宁静,因此,在适当的时候,他“还要找到和我一起过家家的女孩/把我的梦向她复述一遍”!田园隐逸生活,只是诗人邹旭获取内心之平静的有效方式之一,而最重要的却是他“寤寐求之”的恋情。如果得不到灵魂深处渴求的“恋情”,即便过着清净的田园生活,诗人是难以得到“世界的喧闹/沦为我宁静内心的阔大背景”(《野心》)的真切感知的。
    我愿意这样认为:诗人邹旭是为了付出和得到“真情”才来到人间的,即便身处“天涯海角”,而不论是对故土的乡情,对家人的亲情,还是对“和我一起过家家的女孩”的恋情,他都完好地留存于心,且一往情深。正如他在《出神》中所说的那样:“临睡之前,我会逐一关掉房间的灯/藏好我的杯子和我的水”。
   
   
    作为一个诗歌创作技艺臻于成熟的,对现实生活有着丰富体认的诗人,邹旭的不少诗作,不同程度体现了他对世界万象的审察以及对生活本质的透视。在《点水雀》里,诗人写道:“一只点水雀在雨中散步,它把雨点视作/花苞。看着数不清的花朵竞相绽放/它有数不清的快乐/它踱到我的面前,侧起小脑袋打量我/……但这次与先前不大一样/它边走边歇/像在揣摩/我们人类的快乐”。这是一只小鸟在观察人类世界?还是一个浪漫的诗人试图从一只鸟的视角来洞察自身的存在空间?“点水雀”与诗人的形象相互交织,重叠,离析,让作为读者的我,一度分不清哪一个是诗人邹旭?哪一个是“点水雀”本身?这样的境界,让人着迷。
    “为了弄明白这一点/它又向前走了两步”,这样的想法,是诗人借“点水雀”之形象,摊开了他在大千世界面前的行为准则。虽然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而一旦付诸于实际行动,则表现出必要的审慎,这体现了一个人在现实存在面前所具有的清醒意识,标志着一个人的心智的成熟。
    读者还可以通过《用旧的……》看见诗人从容的表情,冷静而尖锐的目光,看见他那睿智、迷人的形象:
   
    用旧的村庄麦草是新的
    用旧的天空燕子是新的
    用旧的生活,说不上热爱
    也谈不上厌倦
    我们寻找着新的快乐
    度过彼此相似的每一天
    而快乐,不过是往用旧的头脑里
    塞入更多新的谎言
    ----《用旧的……》
   
   
    邹旭善于从平常的生活中提炼诗意,善于把握叙述和抒情的分寸。他的诗歌语言质朴、自然,风味纯正、雅致,笔力扎实、沉稳:“我乐意在诗歌中谈起我的故乡七星河/我乐意谈起七星河的石头/石碗、石杵、石磨、石井、石窗/石屋……/除了为它们骄傲,我找不出/任何沮丧的理由/我也乐意经受风吹,日晒,雨淋/做故乡最冥顽的石头/仍被故乡收留//我骄傲地站成自己的//碑”(《地方志》)。
    他的不少诗篇看似寻常,而实质上颇具内在美感和深浓的文学意味,且不乏大气:“早前,我的野心是用一首诗/一首不行就用一行/把自己掩埋。但现在/我更希望自己活着,在椿树头/种几亩薄田,盖两间茅屋/养一池鱼,栽几行豆……这一次,我要说得慢慢的/一字一顿/让墙角的花听到/让门前的小溪听到/让屋后的青山听到//我羞于提及经过的地方和/认识的人……此刻,世界的喧闹/沦为我宁静内心的阔大背景”(《野心》)。
    邹旭善于用独特的想象和比喻来传达复杂的思想感情,善于将激情和力量隐藏于沉静的语言背面,而很少看到浪漫主义尽情挥洒的直抒胸臆。在《点水雀》里,我们可以看到这一点。
    评论家张清华说:“语言实际上就是一切,包含了意识、思想、经验和形而上学世界里的一切”。诗人邹旭很好地将思想性和艺术性揉合进自己的诗作中,收到了很好的表达效果,这是他在诗歌语言驾驭方面的过人之处。
   
   
    2008.04.16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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