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扔掉那块肥皂

搓，搓，搓……便出现了成群结队的泡沫
我的生活里，也出现了成群结队的泡沫
我的生活，在一个叫做时间的大银盆里
被一只无形的手
洗来洗去……洗，倒是洗得越来越干净了
可就是洗出了越来越多的泡沫，而且
它们吵着嚷着，说是要……我明白它们的意思
因此我就想扔掉那块肥皂，可就是抓不住它
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它
连它藏在了什么地方，我也说不清楚
痛苦之下，我也便，继续，继续使劲地搓，搓……
这不，本来好好的，就竟被我搓出了一个洞
反正，已经是有了一个洞了
索性……是的，不久
就又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不断倒掉的是我的骨灰

我把烟灰，轻轻地，弹在了烟灰缸里
越积越多。时间的灰烬
也越积越多。倒掉那些烟灰或时间的灰烬时
我犹豫了
我确信，那是我的一小部分骨灰，而骨灰
总是要倒掉一些的
想到这，我便把我的一小部分骨灰
倒掉了。然后
就继续点燃剩余的我，并看着我
或在风中摇曳，或在雨中闪烁……

我明显地感觉到

浪花经常嗑牙，因此它的牙齿
就一向都是很坚硬的。一块礁石站在那
也能被它一口一口地
咬得千疮百孔。我经常
看见浪花的牙齿把掉在大海里的阳光
或月光，或星光，咬得碎碎的。那一刻
我的心也碎碎的。我明显地感觉到
浪花的牙齿正在津津有味地
咬噬着我的心，啃噬着我的骨头

场景

我看到，一个医生正在接受一个病人的治疗
（颅腔都打开了，用的是菜刀）
还看到，一个人正在用自己的头旋转着“走路”
（不是杂耍，不是的。这个，你可不要想错了）
接着又看到，主人正趴在地上
心甘情愿地任仆人踩来踩去
（不是电影上的，是现实生活中的）……
一开始，我还怀疑自己是眼花了
后来一再地印证，不，不是

点起越来越少的蜡烛

常常地，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或者说我还没有准备好，天就黑了
咣当一下天就黑了
也就只好，点起越来越少的蜡烛
让越来越少的烛光一点一点地搬走夜色

和云一起

我愿意承认，是某个仙人的灵魂
变成了那朵飞升的云。我们
这些云的目送者，这时候难免会被带动着
慢慢脱离地面，和云一起
察于万物，精于长进。如果高兴了
我们就会唱着连我们都听不太懂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