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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语言内部从事诗歌创作的诗人

(2011-05-31 16:00:02)
分类: 文学评论

在语言内部从事诗歌创作的诗人

                                        梦桐疏影诗歌阅读札记
                                     1、有个性的氧诗歌

    梦桐疏影也许并不知道,她的诗歌就像一把优质的火柴,瞬间点燃了我的感知,以及我的经验中的许多影像。我的一部分现实和一部分梦想相互鼓舞着在燃烧的时候,首先,是梦桐疏影的诗歌是燃烧。我看得很清楚,梦桐疏影的诗歌燃烧的样子,以及色彩和意味。梦桐疏影的诗歌就如她本人一样,既有缙云山磨砺的坚韧和豪爽,也有嘉陵江赋予的清澈和灵净。无疑,这就是个性了。我欣赏这样的有个性的诗歌。
    真正的个性都是不张扬的。梦桐疏影的诗歌也不张扬。不张扬并不代表着梦桐疏影的诗歌没有原始积累和活性元素,倒是恰恰相反,她的诗歌的原始积累和活性元素是备足了的,充分的,显而易见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诗歌才自然生长,最终成了真正的肺活量很大的诗歌。她的诗歌吸进了自然、生命、梦想、现实、艺术、三维甚至多维的、可知的和不可知的一切,也便势在必然了。我所命名的“氧诗歌”,就是这么来的。梦桐疏影的诗歌里含了足够的氧,这些氧,都是为有艺术之肺的人准备的。
    有个性的氧诗歌,就是这样,首先是这样。你冷落它,它也不至于窒息而灭。因为它是自在体,自在体从来都是自由自在地存在着的。就像风一样,你不理它它也是风,不可能会变成雨或者别的。

                                 2、诗歌的眼睛已经很具说服力

    有时候,仅看标题就会大体上知道一位诗人究竟抵达了怎样的思想境界和艺术层次了。那些只会写“长城颂”、“牡丹赋”、“黄河之歌”和“泰山礼赞”的诗人是断然不会写出真正的内在诗歌来的。因此,“佛前的香土”、“我苏醒于一座坟墓”、“水声走失,只有风会记住一朵花的前世”、“行吟诗人夏特利亚尔的爱情”、“折断的月光”、“那棵叫蓝的心”、“雨天的蕈”等等,梦桐疏影的这些诗歌的标题已经很具说服力了。也只有舍得在标题艺术上下功夫的诗人才会舍得在诗意上下功夫,连标题美学都不放在心上的诗人是不可能会把诗思、诗象、诗境、诗意、诗性等等放在心上的。真正的诗人连一个纽扣的坠落和一种颜色的枯萎都会在意,怎么可能会不在意诗歌的眼睛呢?是的,诗题不是诗歌的头发而是诗歌的眼睛,从来都是。这眼睛,自然应该是美好的,明亮的,能折射出无穷含义的。正所谓,诗好题一半。也就是说,诗题占一首诗的至少一半的功劳。
    即使是一些简单的诗题,梦桐疏影也让它们简单得有味儿,就比如“白房子”、“练习”、“灯”、“吞噬”、“8月18日”、“青花散”等等。这就叫,简而不单,简而不略。一层一层地剥开来看,就会看到更多,就像种子的国度里什么都有一样。这就注定了,梦桐疏影的诗歌不会满脸皱纹,更不会浑身俗气。

                                3、意象与心象相互拜访并互通有无

    从意象出发,不仅仅是从意象出发。
    下雨天。白房子。灯。崖壁古画。香土。秋夜。书简。海棠花。折断的月光。风。蕈。河……梦桐疏影在拣选了这些意象的同时,也拣选了许多与之相对应的心象。在促使种种物象和心象联姻的时候,她是小心的,唯恐伤害了它们之间的感情或破坏了它们之间的美好的。从这层意义上就可以看出,梦桐疏影的心灵的方向和诗歌的方向都直抵根部。这个根部说穿了就是本原。一直以为,像梦桐疏影这样的抓住了本原的诗人,才是真诗人。真诗人从来都是喜欢用语言的镐头来“刨根问底”的。刨着刨着,问着问着,就见到了远方。因为,这时候,地平线不断在前移,诗人也不断在抵近。地平线上的奇光,也只有这样的诗人才能够看得清楚。
    我没法儿忽略从“白房子”里走出来的丰腴意境:“白房子浸润在水里,随一片起伏的山峦/摇晃。我总愿意相信,那里/住着隐士高人或者私奔而去的老夫妻/摇舵的老人站在日光之下/搜集路人遗落的话语和嵌进岁月的/植物的颜色。纸一般薄的暮色/浮动着谷物、云朵,以及记忆的烟岚……”这样的意境已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诗人所能够召唤出的,因为,意境里边,又融进了禅境和哲境。关键是,它不失意味,鲜活着,生动着,一首诗的春天就来了,悄无声息的。也便进入了“羚羊挂角”之涵盖。这就是美境。真正的诗歌无疑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诗歌既要有诗歌的心灵,也要有诗歌的风韵。这“风韵”,其实就是诗歌的生命的气息和气场,舞蹈的风姿和风采,哪怕只是禅定舞蹈。“老人走回白房子/他弓着的背影渐渐淡至虚无”,读至最后,秋天便来了,我是说这首诗的收获的季节来了。它让我们看到了广阔,也看到了绵长。由此可见,点到为止,梦桐疏影是多么地懂。她不愿意犯下“强加”的毛病,更不愿意给人留下“刻意”的印象。自然而然,然后溢彩,她做到了。这个“做到”,让我们坚信,她诗力非凡。“带来一片蓝色的香”,也便势在必然。这“蓝色的香”,其实也是这首诗的香。它幽幽的,浓浓的,让人不忍视若无睹。
    “我想偿还他/喂养我千年的月色。无数个夜/我提着木桶走到井边,打捞寂寞和清辉”,梦桐疏影打捞上来的不仅是寂寞和清辉,自然还有我们的感动。诗歌的重要元素,从来都离不开“心灵和感动”,在这儿再次印证。“连骨头也洁白无瑕,含在唇上的名字/也轻到可以飞翔,飞到每个有光亮的窗口……”你留心最后一句,这不是情怀又是什么?有情怀的梦桐疏影说“不知道北国的夏日,温度是否正好/能融化山城天空的淡淡烟雨”,其实她是知道的,她故意说“不知道”是因为她知道无论什么事儿都总有造化在打岔儿。即使打岔儿,她也“反复练习”。人这一生,还不就是“反复练习”么,她揭示出来了。这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揭示。这样的揭示,比有些哲学家的揭示来得更加汁液流淌,尽管不像有些哲学家那样枝叶婆娑。
    “一盏,两盏,三盏……/在身体的每个小房间里,挂满了/夏夜的红灯笼。穿过草地和丛林/轻轻晃动,环佩叮当”,这是多么地可爱。总以为,诗歌就应该这样,给人以“可爱感”,至少是有时候。正是这“可爱感”使诗歌艺术有了辉光。梦桐疏影显然是托着辉光向我们走来的。“有些灯越来越亮/我们居然没有被刺痛的啮咬;而有些灯/何时熄灭,我们也毫无知觉”,可爱的写作动机再加上这可爱的写作思想,一首诗,就这样,既有了水,也有了鱼。鱼在水里游动,看得很清楚。不仅看得很清楚,也听得很清楚。因为它调动了我们的所有的感官。至此,梦桐疏影本身已经是一盏灯了,要不她也不会照亮《灯》这样一首诗。诗人和诗歌应该是相互映照的,梦桐疏影显然是懂。她的生命里装着无数个“懂”,随便一掏,便会掏出一个来。没错,她写的是“懂诗歌”。即使缺乏诗歌教育和诗歌经验的人不懂她的诗,她也固执地懂,把诗歌的重量放在思想的芳草之下,然后让自己的心静静地守候着。“脚下,一盏油灯/点亮最后三天”,至此,我们就懂了,这脚下的油灯,该是生命的落地灯;这最后三天,该是昨天、今天和明天。天,她在数,一盏、两盏、三盏……似乎每一个日子都是她的一盏灯。原来,诗都是这样用心数出来的,就像数日子一样,数日子里的灯芯一样。
    “太阳出来了。他们从另一个世界/醒来。一些灵魂遇见另一些灵魂。如此陌生/又似曾相似。只有佛的另一种光芒照亮/飞升的水珠的沉默。谁也没有想到/此去的路途如此艰难……被宿命的风/悬着行走……”这样来写阿蓬江的崖壁古画,可谓新颖。有具体观照也有抽象把握,有饱满的感性血肉也有丰富的理性认知,不能不说,它是形而上的。这类诗难写,梦桐疏影之所以迎难而上,肯定是懂得难度写作之于一个诗人的重之要之了。向自己挑战,这是一位诗人的成熟标志。梦桐疏影显然是一位成熟的诗人。她的果子挂在诗歌艺术的枝头上,即使众人视而不见,也不证明她不成熟。果子成熟了自然就会飘香,智慧的鼻子捕捉得到,善感的心灵就更是捕捉得到,这点毫无疑问。
    我们不妨打翻一切世俗成见、颠覆所有市侩判断、杀死成群作祟魔鬼来继续看,看个究竟——
    “秋夜。细细的促织声,分开/时间。零散的悲喜,静静泊于江湾”;“九月的风,真的来了。摇动着/瘦瘦长长的树枝,像失散多年的故人”;“已是子夜时分。你从梁祝氤氲的线装书里/回家了。你说,这一千年,你在阆中/白天,温书,习字,弹琴,饮酒/夜里,听菊,吟诗,对长空。有时/手执秦月,在古镇的屋顶走来走去/藉唐时之风,收集张家、杜家、孔家、马家大院/……/那些寒窗苦读的书生啊,总用寺院寂寞的钟声/反复擦洗自己的笔。直到像露水一样闪亮/消失于阆水岸边的太极八卦图中”;“当擦亮的苹果正在疯狂成熟/我开始沉默。因为我伸手/就摘到的樱桃,有着母亲一样涩涩的甜味”;“一场大雨之后,病了的树会好起来/病了的土地会好起来。还有病了的梵高,病了的顾城,病了的/海子……统统都会好起来。那时,长空澄澈/世界的黄昏长满成排的诗人和白桦,再不孤独”;“突然间,雨就下来了。像命运的脚步/被遗弃在荒山野岭。一个声音在老屋的木窗子下洗亮/(慈祥而苍老的熟悉声音)他带我回来了/这个深夜。父亲,原来你在这里”……
    看来看去,我们就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梦桐疏影是一位沉潜的、内在的、非常优秀的诗人。很多人还没有来得及认识到她的优秀,是因为很多人都在“忙”,以至于被世俗的判断给扭曲了。不妨大胆地来设想一下:把梦桐疏影的有些诗歌换上一位杰出的诗人的名字,对那位杰出的诗人也毫无损伤。至少,我们不用花力气去怀疑。因此,我的良知就开始说话了:梦桐疏影是一位纯粹的诗人,杰出的诗人。

在观念的飓风中心,鲜衣怒马
顶着红色的长发,普拉斯一样
从灰烬中飘然升起
像呼吸空气般吞噬神灵和自己
            ——《吞噬》

    是的,每个人都在观念的中心,只是,有的人在观念中升起了,有的人在观念中坠落了。我们是应该在升起了之后来看,看看我们的判断哪些是有出息的哪些是没有出息的。然后,再把有出息的判断留下,培植,养活,并让它蔚然成风,蔚为大观。也只有这样,诗神才会高兴,并还原她最初的光洁与笑容。
    我在济南生活、工作时曾在我济南大学的家里和山东作家协会主席、著名作家张炜谈起过中国古代的诗人,一致认为屈原的意义大于李白。这是因为,屈原的济世意识和忧患意识于我们这个民族有大补。从梦桐疏影的诗歌里,我很高兴地看到了这种很珍贵的济世意识和忧患意识,就比如她在《面对一条河》里所写的:“面对一条河,我是有些索然无趣,且十分颓败/——那水,被一双巨手分开。那山,也被/一些个强盗五马分尸/我们曾经笑谈的呼吸,在空气中抖动起/微澜。一条灰色的长蛇便呼啦啦  /杀将出来,杀进胭脂桃花/杀进初春院落,杀进黑茫茫的森林/和乾坤……握在手里的笔/变成秃笔,画出的山是秃山/画出的水是秃水。可是/我还有什么办法/一颗宋词的心,被一匹/瘦马拖进依依呀呀的声带上/破空而去。徘徊在开满菊花的/竹篱下。吟诗,喝酒,谈古,/数典,都是/下辈子的事了……”也幸好,我们的世界上还完好地保存着这样“一颗宋词的心”。如果,全都成了“现代文明”的典范,或牺牲品,我们的大好河山也就更加满目疮痍了。在这里,我真切地看到了一位诗人的痛。这种痛换成另一种说法,无疑就是济世意识和忧患意识。在这个“琐碎诗歌”和“哼唧诗歌”泛滥成灾的时令里,这样的意识就如黄金一样,在闪烁。人类关切,其实就是这么来的。我从来就不反对抒发性灵,但我们的诗歌应该不仅仅是抒发性灵。我也从来都不反对抒情,但我们的诗歌应该不仅仅是抒情。诗歌本是一个大宇宙,这个大宇宙里值得我们探赜索隐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作为一位真正的诗人,没有理由袖手旁观或视为畏途。
    “在脑中进行速写构思,使用迥然不同的意象去捕捉掠过心头的闪电般的思绪是诗歌写作的基本方法……诗人往往将彼此互不相关的一些特殊事物并列起来,使他们之间所有的逻辑关系在心中、诗中呈现。”美国诗人艾伦•金斯堡的观点再次在梦桐疏影的诗歌创作中得以印证。这个印证的过程,也正是梦桐疏影在诗歌的斜坡上越走越远越走越高的过程。就这样,梦桐疏影站在了一个高度上,有待更多的人去丈量的一个高度。

                                  4、你还会听到叮当声……

    细听,你还会听到叮当声……这是梦桐疏影的诗歌的音乐美。诗歌的语言既不是散文的语言也不是小说的语言而是音乐的语言,梦桐疏影肯定懂得。因此,她是不允许她的诗歌发出任何一样噪音的。里面既有风声、雨声、流水声,更有心声、吟咏声……因而,众多的声音形成了一种和声,我称之为“梦桐疏影的和声”。这和声,还原了诗歌的原貌,保持了诗歌的本色。
    顿然,我就又想起了《诗经》。那样的品质,被梦桐疏影接过来了。接过来之后,她不断地使转,再使转……诗风,就扬起来了。欧美现代诗歌里经常使用的抛词、跨句,在梦桐疏影的诗歌里就更是司空见惯。她不允许自己只是懒惰、机械地分行。在“另起一行”上,她是十分讲究的。
有一种东西来得很猛烈,那就是梦桐疏影的“肆意”。对待“肆意”,梦桐疏影显然是认真并且悉心的。大概这就是她的内敛而不失恣意的根源了。别以为,水总是水,水有可能变成冷峻的冰,也有可能变成滚沸的汤,更有可能变成浪漫的气……
    还有,梦桐疏影的诗歌的姿势——我不说了,你自己看吧。这是一种与“设计”有关的诗歌的姿势,你自然是,一看便知。从一个人的姿势里,一看便会看出他或她的习惯和修养;从一首诗的姿势里,也是,有着怎样的诗歌涵养,瞥一眼便知。
    舒缓当中带着激荡,感性当中裹着理性,生活里边蕴含着生命,文字里边还有文字,回声的深处还有回声……这就是梦桐疏影的诗歌。梦桐疏影显然是一面有张力的镜子。从中,我们既可以看到时间,也可以看到空间,以及时空坐标上的各式各样的景致,甚至景致中的景致。因此我就有理由这样说,梦桐疏影是一位“在语言内部从事诗歌创作的诗人”。她时常在语言的指引下道出一些她不曾预先想到的东西,也便不足为怪。情调与格调俱在,就更是不足为怪。有抱负的诗人,就这样。被澄澈的梦幻镀亮并牵着走的诗人,就这样。这样的诗人,也只有这样的诗人,才会用空气来雕塑,并给万物以重新命名。

                                                            2011年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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