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一支香烟需要不多的工夫。从蓬蓬勃勃的火
拜访香烟，到热情洋溢的嘴最后一次亲吻香烟，不多的工夫
这不多的工夫里边，我要时不时地练习张嘴的动作，吸进
或呼出，就像吸进刚才还在排队的下一秒钟
呼出刚才还在值班的上一秒钟。一连串的动作全部完成之后
我就看见，烟灰缸又自豪了许多。它一直在我眼前
忠实地侍候着，我丢了，它拾着。估计
我们的灰也和它里边的差不多，并不起眼，无论之前
有多么气派。不说这些了，我该把它里边的全部倒掉了
就像毅然决然地倒掉冬天的诅咒和心中的忧伤
就算提前替一个什么人
来演习一遍。演习完毕，我就继续
替自己活着。就像烟雾继续替香烟活着，回忆继续替往昔活着
花朵继续替种子活着。关于香烟的事儿
不知道你能知道多少。知道得少，我所说的自然你也就不明白了
不多的工夫。我们应该明白一些什么，并尽量地
多明白一些。太阳是我们“明”这门哲学课的教授
月亮是我们“白”这门美学课的导师
辜负了日月的教诲，心中自会一片昏暗
自己这支香烟即使燃得再旺也赶不走纷飞的黑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