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都山东人杂志社记者/李素江
曾经是教师和编辑而今兼而有之的谭延桐这样坦白:“问心无愧地说,我是把自己卖给了艺术的一个人——我说艺术,不说文学,是因为我的买主不仅仅是文学,还有别的艺术形式……艺术,既是我的解构也是我的重构;写作,既是我的修行也是我的祈祷……别人睡着了,我仍在工作,长年累月……”从少年起,他恃仗出色的才华,开始发表诗歌、散文、小说、评论、报告文学、歌曲等,散见于《人民文学》《中国作家》《当代》《十月》《诗刊》《上海文学》《北京文学》等海内外800余家报刊,计3000余首诗,600余万字。出版了诗集、散文集、诗论集、长篇小说10余部。部分作品被译为英、法、德、意、俄、日等多种文字。入选《20世纪中国散文大系》《当代散文名家名篇》《名家名篇获奖散文》《21世纪中国经典散文》等300余种选本。60余篇次被用作全国各省市中高考语文试卷的现代文阅读分析题和材料作文题。被评为“中国桂冠诗人”及“中国当代散文十家”之一,被誉为“写意散文的先驱”。
谭延桐刚开始写诗歌、散文、小说等文学作品时,已预感到了这是一条硝烟弥漫的路,但是“笔扫千军”的信念已经封存在了他的意志里。他的写作,大体上经历了三个阶段:1976-1980是一个阶段。这个阶段,他处于摸索状态——“那时候的参照物极少,我只能自己摸索”。1980-1988,是一个阶段。这个阶段,他处于探索状态——“探索,意味着寻找真正的自我和价值。这是一个蝉蜕蝶化的过程。”1988年至今,进入完全的艺术自觉,不追风,不跟潮,安守内心,圆转入神。“现在的我,可以说是,坐看风云,狂醉养天真。”当然了,这只是一个大概的分野。实际上,任何一个人的写作都是赓续的,一步一个台阶走上来的。
我思故我在
学者、诗人、作家、评论家、作曲家、书法家、周易专家、气功师,多种乐器的爱好者,多家国内著名杂志社和报社的编辑、编辑部主任、主编,写过几百首歌曲、一千多首歌词的音乐狂爱者,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会员,世界诗人协会会员,《读者》杂志社及南宁市文联签约作家,南宁文学院及多所大学客座教授,香港《亚太文化报》首席记者,巴洛克艺术学校校长——这是30年多来谭延桐的身份切换。时代变化得太快了,因此,他生命里的螺旋桨也转得越来越快:“我的生命、热血以及一切,都是给艺术准备的”。当理想在尖叫时,很显然,谭延桐是听到了,“理想”并不是一个贬义词,更不该蒙尘,谭延桐始终这样认为。因此,谭延桐的诗歌、散文、小说再次拂去了“理想”这个母题上的污垢,露出了它原有的光洁……
从济南远涉南宁之前,谭延桐已经是很有影响的实力派诗人和作家了。谭延桐一再地与记者探讨,自己关注的是思想本身,而不是别的,“这里并没有主流和非主流的区分”。对于媒体的胡乱“封号”,他可以心领但绝不去神会。“我关心的不是文字的形式,更不是外在的东西,而是渗透在文字里面的思想。当然了,思想并不是文学的唯一,还有别的许多因素,比如宗教情怀、历史眼光、美学内涵、艺术涵养等等。抛却了这些,同样也构不成一个伟大的文学家。”在谭延桐看来,一个文本最最重要的不是华丽的辞藻、装饰的情感、雕刻的情节、好看的结构,而是思想,思想才是一个文本的精魂之所在。“我说的‘思想’,自然是指自己的思想,‘我’的思想,而不是别人的思想。”
纯文学中的锐文学
《谭延桐中短篇小说精选》,可谓把谭延桐的思想性写作的艺术理念发挥到了一个高度,字里行间充满了奇异的探索,呈现出了完全开放的艺术空间。作者总是喜欢与读者互动,从而来推动小说的发展,作者的工作之一是引导,工作之二是修正——这是谭延桐之所以是谭延桐的价值之所在。
同时他说,“比如诗歌,我看重一首诗的宗教情怀——有善根和美学内涵,有光泽和哲学意识……”
如此看来,谭延桐对生命和艺术的体验显然是独特的,他总是倾向于对事物本质的探究和挖掘,以一种近似禅示的方式来向人们释疑,对现实驳杂的空间不时做着消解和颠覆。他总是试图将生活的本真从生命躯体中剥离出来,用形象化的手段将一个人的困境沉到思想的湖底。但他思想里“艺术的纯粹度”实在是太高了,“睥睨世俗,蔑视市侩。做一个最富独立人格、思想内涵和精神咬力的生命个体之一,义无反顾地朝着超拔方向走。”在当下留存的那一大堆杂乱无章的废墟前面,谭延桐的虔诚、智慧和执著无疑给我们带来了一种精神上的支撑。
然而谭延桐的文字仍然无法完全敌对外界的呱噪。面对这些,他强调说:“强势捍卫,这是我必须要做的。必须要做,是的。”谭延桐始终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深入到我们时代的症候中,让我们看到了一种无奈和惶惑。这在他的另一篇文章《把巴洛克之魂注入中国当代散文》中也有着鲜明的阐述,他在文中写道:“当代中国,散文的年产量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可真正像大闪电、大霹雳一样能够照亮整个文学大宇宙、摇醒众多昏睡者灵魂、入骨入髓、难以磨灭的大散文,实在是屈指可数。”乍一看,也许有人很不信服,但在谭延桐看来,这些却都是艺术的事实。
如今,有着好几样工作的谭延桐依然是个平静的男人,他的表述清晰理性,条理分明可辨,外在的激情过去不属于他,现在就更是不属于他,他很确切地告诉我:“外在的激情是无济于事的。”30多年的笔耕不辍让谭延桐太清楚地知道,真正考验一个“思想艺术”的修炼者的是,适度的温和、平稳的驾驭以及由此带来的游刃有余的情愫转化。
“毫无疑问,一篇文章最最重要的是思想!思想永远都是生命和文章的精魂之所在!至于别的,那都是跟在思想后面的了,是文章的身体!”一个优秀的作家,激情是永远的,但是激情必须保持在一定范围之内,而不能影响自身的思想性和责任性,谭延桐做到了。
翻阅谭延桐的散文集《笔尖上的河》,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其散文的文化性、思想性、艺术性。其内容简介里这样写到“……关于天地人及艺术的静悟与祈祷,概在其中;关于人类学、社会说、宗教学、哲学、美学、诗学等等的合力,概在其中……”可谓精辟的概述。诗人的盛名之下,谭延桐的散文读来也能让人感到诗歌的气质,诗意可谓遍布谭延桐的字里行间。其实,他的许多的篇章,本身就是一些绝妙的诗歌。“诗化散文”的美誉因此而生。
其实,他更愿意称自己的散文是“写意散文”。“用笔守法、注重细部的描绘、具象一些、外观一些的叫做‘写生散文’,而用墨纵放、意随笔走、注重神韵的表现、抽象一些、内观一些的叫做‘写意散文’。”谭延桐这样定义。
谭延桐的另一本写意散文集《时间的味道》的“自序”更是直接:“我的生命是这样地渴望着发光,就像我一再地嘱咐我的文字要发光一样。发光,发奇特的光。”的确,谭延桐的写意散文里处处都有一种奇特的光。这种奇特的光,足以照亮一位阅读者的视野,无论他的视野是多么地广袤。
到音乐的世界里去汲取养分
2009年初,由谭延桐的歌曲《榜样》经过十几轮选拔,最终荣获中国音乐家协会、中央电视台、中国人民广播电台联合举办的“全国优秀流行歌曲创作大赛”华南地区赛优秀创作奖。
谈到最初创作《榜样》这样一首励志歌曲的时候,谭延桐告诉记者,“那段时间,我的脑子里总是被一个清晰而又醒目的影像所纠缠,这便是美国作家海明威的代表作《老人与海》中的那个孤独无依却始终满怀信心和热望的古巴渔民桑提亚哥:‘你尽可以消灭他,可就是打不败他!’”在歌曲《榜样》中,谭延桐运用了艺术美学中的“移情”把桑提亚哥的不奢望、不绝望、永远怀着热望的打不垮的硬汉精神移入了“小蚂蚁”和“种子”这两个众人皆知的意象进而从这两个朴实而又亲切的意象中挖掘出了看似柔软实则坚硬的涵义——顽强,用顽强去征服每一个困难,用顽强去感动所有的风浪。
其实对于音乐创作,谭延桐早已是一位专业人士。在六岁的时候,受一位本家大哥的影响,谭延桐便开始学习二胡和坠琴。到了初中,又开始学习手风琴和钢琴。高中的时候,他常常跟一些音乐界的师友一起探讨音乐创作,并创作出了不少的音乐作品,刊在了在当时颇有影响的山东文联主办的《音乐大观》上,甚至入选了山东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当代歌曲鉴赏》等许多重要选本。
“从小,我就向往一种自由的艺术的生活,喜欢音乐,喜欢书法,喜欢绘画……虽然现在把主要精力都用在了文学创作上面,但梦里的很多东西,比如写歌,却总也剔除不掉。我知道悟道的途径有多种,音乐这条途径当然也是悟道的好形式……”
目前,谭延桐一直主要从事文学创作。“年产量”不低于60万字的创作辎重,使得他经常回到音乐的世界里去汲取养分,去“休养生息”。“我的诗歌之所以和很多人的不同,就是因为我的诗歌不是说话而是歌唱,而且是站在高处歌唱。”
谭延桐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做一个职业音乐家,因为,在他看来,“搞音乐创作除了词、曲、配器(90年代之前MIDI在中国还不普及)、歌手、录音、后期制作以外,还需要舞台展示的机会,电视台和广播电台播放的机会,环节太多了,远远不如文学创作来得更自由更挥洒。写歌,只是我文学创作之余的一种休息而已。”
号称艺术始终是自己的冤家的谭延桐总能带给人们奇迹般的异象。从这些异象里,我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卓尔不群的艺术性格以及他所给予自己的文学和音乐创作史的罕见的纯粹的意义。
本文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主管的《京都山东人》月刊的“独家专访”。刊于《京都山东人》2009年第12期,并附有谭延桐五张彩照。杂志彩印,印制精美。在此谢谢《京都山东人》执行总编葛玉琴和记者李素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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