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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绕道走

(2009-07-10 23:14:17)
分类: 写意散文

    我最不喜欢的,便是无端地浪费我的时间的人了。我不喜欢用浪费时间的方式来慢性自杀,也不喜欢别人用浪费时间的方式来图财害命。
    有些人的时间是不值钱的,因此他们习惯了大把大把地挥霍和浪费;可我的时间是值钱的,收入是按小时来计算的——我在这里所说的“收入”,当然也包括了生命的收入、心灵的收入、精神的收入——因此,我越来越深地体会到了鲁迅的那句“无端地浪费别人的时间,无异于图财害命”的深意。巴尔扎克也说过,“任何财富都是时间与行动组合之后的成果……”说的,其实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你可以无所事事、百无聊赖,我不干涉你,因为这是你的自由、你的活法;但我厌恶那样的生活,你也应该尊重我吧?一年才有三百多天,一生才有三万多天,你拿走了我的一天,他拿走了我的一天……最后,就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了,还有比这更残忍的吗?因此,请企图拿走我的时间的人绕道走,绕得越远越好。你不绕道走,我不理你,你也会很没面子。
    我说我的收入是按小时来计算的,并不是一个虚妄的说法,举个例子来说吧——2009年5月下旬,著名作家包晓泉先生打电话给我,说有个地方邀请他去写篇东西,因为手头有要紧的事便推荐我去写,并且强调说,最多三天也就完成了,报酬是三千元。我说,谢谢晓泉兄对我的信任,只是最近我和你一样忙,也是忙得一塌糊涂,抽不出这三天的时间来。便谢绝了。当时,“中国现当代名家文学大系编委会”正向我约一本重要书稿,准备出“谭延桐经典散文卷”,我正在认真的整理中,何况还有别的许多事,我是不可能会抛下我的必须要做的有价值的事去做那些可做可不做的无价值的事的,这是我的生命原则。
    我的意思显然是说,你拿走了我的一天时间,就等于拿走了我至少一千元。钱,我当然并不看重,可以借你也可以送你,但时间我是绝对不可以送你的。我做过的公益性的事情多了,因为有意义才去做;无意义的事,我干吗要去做?也可能你会质问我:三天三千元的事难道你经常会遇到吗?如果你真的这样问那你可就可笑了,我说过我的收入是按小时来计算的,小时的概念你应该懂的,再随便举个例子,我是《读者》的签约作家,签了五年了,《读者》的文摘版、原创版、大字版等等都经常地向我约稿,他们给我的稿酬是千字至少八百,那类文章,我从从容容地一天写三千字,你算算是多少吧。不说这个,就是我给有些地方写歌,一首歌的报酬至少是一万,不包括制作费、演唱费和录音费在内,一首歌最多一天也就完成了,你算算是多少吧。也不说这个,就说写电视剧,一集也不过是一万字左右,我平均三四天写一集,一集给我的片酬最低是一万七,你算算是多少好了。再退一步地讲,就是我给有些企业或企业家写书——找我的多了,只要我答应——一本书我的底薪是二十万,最多两个月就完成了,你再算算是多少好了。抛开这些“俗论”不说,还有“生命无价”、“时间无价”这些说法呢。
    因此,请不要把我看作是和你一样的闲人,你是闲人我不是,世界上最不闲的人就是我了——常年地每天平均只有三个小时左右睡眠的人少之又少,我是其中之一——千万不要把我和你划等号,幼稚地以为我的时间和你的时间是等值的。我的时间像金子一样昂贵,你的时间却像废铁一样廉价。更不要以为,你请我喝一次酒,我就应该感谢你,你请我喝一次酒最多才几百,我陪你几个小时是多少?
    我是一个不轻易拒绝别人的人,可你一再地侵犯我的时间,把我的时间当破烂,我就很不高兴了,想来想去,就必须来纠正。没错,写以上这些文字,就是给你一个人看的,因为你不懂事体。但愿我的这些文字是一只强有力的手,能够把你从我的生活里推开,免得你把我的命给害了。我不看重钱,并不等于我不看重命,起码的道理你是应该懂得的。实在不懂,我是要收讲课费的,按课时收——我对我的巴洛克艺术学校的学生们可以做到不收费,但你我必须要收费——收,你也不会负担得起。我没有欠你什么,是你在逼我说不。我说这个“不”是不容易的。
    如果我们是朋友,那也行,因为“朋友无价”,可我们什么也不是,只是偶然相遇的两个陌生人。当然,陌生人也可能发展着发展着最后成为朋友,但我们是两个轨道上的陌生人,无论怎么发展也是不会成为朋友的。做我的朋友需要资格,需要起码的修养和尊重,想想看,这些,你有吗?
    我厌恶无聊,而且越来越厌恶,真的没有兴趣陪你去无聊。就是我有时间,在家里静静地听听音乐,喝喝茶,读读书,颐养精神,也总比陪你去无聊要好。无聊,是世界上最害人的一种毒药,我拒绝它在我生命中的蔓延或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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