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南山,我吆喝一声,风就来了。风拉着雨的手,雨拉着春的手,春拉着花儿的手,花儿拉着鸟儿的手,鸟儿拉着歌声的手,歌声拉着节日的手……来了。他们的到来,给我带来了一个崭新的童话。漫天都是无聊的故事,我需要这样一个美好的水晶一样透明的童话。这是我的童话,不是安徒生的童话、格林的童话、罗尔德达尔的童话、林格伦的童话……我的童话有我的童话的意趣和意味。不说童话中的海螺是怎样变成英俊少年的,也不说童话中的鱼儿是怎样变成美丽姑娘的……只说这是怎样的一种透彻的感觉,就够了。错,我不可能会像有些笨人那样“跟着感觉走”,我只跟着我的心灵走,心灵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好,该来看看这个给我带来了无边遐想的童话了——
……
你没听到没看到只感觉到就对了。真正的童话都是说不出、写不出的。它们只和一颗感受童话的心在一起,这就够了。季节在变,世道在变,童话不变,这就够了。认识到这个“够了”的内涵,也就认识到了很多的内涵。抓住它,内涵。什么都可以放弃,唯独这个内涵不可以放弃,抓住它,没有抓手你也要想办法抓住它。手力不够就用心力,心力不够就用神力——千万不要用“魔力”,我是说魔鬼的力——抓住它。不然,生命就又空空荡荡的了。可要弄清楚了,这个“空”,可不是佛家的“空”。
守着一大堆童话,用不完,这当然是幸福的。谁也不会拒绝这样的幸福。梦中的美景是个什么样子的,幸福就是个什么样子的。文笔写不出,画笔画不出,歌喉唱不出,但它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就像露珠一样晶莹的童话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就那样存在着一样。
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说了:要注重生命,注重存在,但这个存在不是指人的现实存在而是指人的精神存在,即把焦虑、恐惧、绝望等低觉的、病态的心理意识同社会存在与个人的现实存在对立起来,从而把它当成是唯一的真实的存在。
克尔凯郭尔的存在主义哲学也说了:当个人处于心理体验这种意识中的时候,最直接、最生动、最深切体验到的是痛苦、热情、需要、情欲、模棱两可、暧昧不清、荒谬、动摇等等的存在。它们是纯主观性的、最基本的存在。
雅斯贝尔斯的存在主义哲学更说了:作为“存在”的人,面对的是“虚无”、孤独无依、永远陷于烦恼和痛苦之中的现状。人之所以烦恼和痛苦,就是因为人和他的自下而上的条件相脱节,面对着的是一个无法理喻的世界,即荒诞的世界。正因为这样,人才永远只能忧虑和恐惧。正是忧虑和恐惧,揭示了人的真实存在。每个人都有自我选择和自我控制的自由,忧虑、恐惧使人通向存在,只有存在,才谈得上是自我选择的自由,它与光明和快乐之间有个长长的通道。
……
是的,存在。我面对南山吆喝一声风就来了是存在,风拉着雨的手雨拉着春的手也是存在,童话就更是存在。正是这一连串的存在,构成了一座隐形的桥梁,渡我、渡你、渡他去远处。
那遥远的远方,令我们心潮澎湃——其实,那个遥远的远方并不遥远,因为它一直就在我们的梦中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就像这个刚刚报到的童话一直就在我们的心里存在着一样。存在着,有人发掘了,那个发掘出的东西就成了奇迹,就像米开朗基罗从一块又一块的大理石里发掘出的雕塑最终都成了人间伟大的奇迹一样。
看来,还要懂得发掘的学问。就像哲学家发掘一种思想,艺术家发掘一种奇妙,考古学家发掘一件文物那样。一切的发掘,最终都是为了保全世界上最最珍贵的童话。水晶一样的童话日益减少,杂草一样的故事日益增多,说穿了这是人类的一大悲哀。把这悲哀哄出去,把喜乐请进来,正是每一个与“存在”有关的生命所要做的。不做也得做,不做就不会有圆满。没听说过哪个天生不喜欢圆满的。即使不喜欢圆满也应该不喜欢残缺,即使喜欢残缺也应该是维纳斯那样的残缺吧。残缺和残缺也是分档次的,正如喜乐和喜乐也是分档次的一样。
好了,我们继续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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