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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太阳底下
(2007-09-29 21:50:20)
人之所需,其实甚少。一个小屋,一张小床,一点小粮,足矣。即使没有小屋、小床、小粮,睡在野外,吃着野果,做着野梦,唱着野歌,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就像僧侣一样,一钵,一袈裟,一经书,就可以云游震旦,没有什么不可以。朋友也无需太多,有“信、望、爱”这三个,足矣。
从什么时候,人开始变得越来越不满足了呢?从攀比开始,肯定是从攀比开始了。看到别人有了两样三样无数样,自己却只有一样,心里就不平衡了,开始“奋起直追”了。这一追,就追出了越来越多的欲望。欲望热热闹闹的,这个欲望揪着你的鼻子,那个欲望抓着你的耳朵,另外一些欲望扯着你的衣襟、占据着你的心脏……你就开始被裹挟着走了。走着走着,便昏天黑地了,再也看不清自己了,离温暖的太阳越来越远了。
这便是我们人类的肖像。人类的漫画越来越多,夸张的成分越来越多,变形的成分越来越多,就把原来的逼真的肖像给覆盖了。鲜有几个心明眼亮者,重新把它给找出来,看看我们人类本原的样子。人类,就是这样,面容越来越模糊了。以至于,模糊得就像是用砖头磨成的一面老镜子了。
干吗有那么多的明澈的镜子不用,非要用这面老镜子呢?没人说得清。谁还管这些闲事儿呢,这年代。是呵,都这年代了呵。这年代就是尘土飞扬,这年代就是甚嚣尘上……都这年代了呵,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简单的、清明的、一目了然、风和日丽的年代了呵。
享受,也便成了这个年代的主题。享受,本不是坏事,可这就要看,享受,究竟是什么样的享受了。看看现代人享受的究竟是些什么吧——把自己虽非十分漂亮但却自然真实亲切的眼睛割成了鱼肚眼;把自己光润皎洁的皮肤纹成了蛇皮;心甘情愿地去让双脚闲着从而把自己塞进那个行走着的棺材里;过去没人敢吃的东西到了现代人嘴里竟成了一大荣耀……大概,这就是现代人的所谓的“享受”了。“享受”了那么多,也没见漂亮到哪里去快乐到哪里去幸福到哪里去。
被扭曲的文化所控制,这是何等愚蠢呵!这时候我们就不能不说,还是自然的好,本色的好,简洁的好!这时候我们就不能不说,贪欲是我们人类最大的敌人!
“为了不被闭锁在狭隘的自我的大墙内,不被世俗的欲望和沉湎所禁锢,我们必须将所有的物质减少到最低限度,让我们的肉体与自然共盛衰共枯荣,从而感受到自我之外的永恒的宇宙存在……我们所拥有的越多,就越是引以为豪(不是精神上的),就越能向他人展示甚至炫耀自己的虚荣心。正是这样的要不得的思想将绝大多数人引入了思想的歧途,变成了欲壑难填的怪物。但这种对物质的狂热追求决不会将人带入广袤的自然的真知世界。”日本作家中野孝次在他的《清贫思想》一书中这样写道。还写道,“在现代社会,所有的物质,都是仅以数词或量词来显示其价值的,哪怕是艺术品,也都以金钱的多寡来判定其艺术价值。但数字永远都无法显现对人的爱,对大自然的关心,对各类生物的仁慈心,等等。这些都是无法精确计算、精确度量的,只属于心灵的体验”。
说到底,还是心灵的体验太少了。物质的体验早就已经把心灵的体验给挤垮了。真切,喜乐,充实,幸福,自然也就无从谈到了。即使现代人在说喜乐和幸福的时候,也不见得他们就是真喜乐真幸福。往往的,他们的喜乐和幸福都是大大地打了折扣的,是廉价的喜乐和幸福。
“放下诸缘,不理会俗世间的繁复义理和规范,只为灵魂的平安而活着”,也便成了一些憬悟之人的渴念。如果没有这样的渴念,世界也许早就彻底地沦为一个“动物世界”了。
写到了这里,我就再一次想起了泰戈尔在他的《沙达娜》一文中所说过的那些话:“无论是在肉体上还是在精神上,我们与自然之间被强行横亘了一堵墙;换句话说,当我们不是‘宇宙中的人’而只是一般意义上的人的时候,我们就迷路了。只要人的意识范围被限定在自我附近,人性最深的根就再也触不到永恒的土壤,精神就会时常地濒临饥饿,因而去追求刺激以替代健全的力量。这时,人就丧失了他内在的前瞻性,缺乏与无限存在的联系,仅仅以自我的身高为标准来丈量伟大。”
声音经久不息,无论是中野孝次的声音还是泰戈尔的声音。这才是,我们渴望听到的声音。如果取消了这声音,也便取消了智者的呼唤,世界也就只剩下了纯粹的吵闹。
还嫌吵得闹得不够吗?
别吵了别吵了!还有几个人在这样说?别闹了别闹了!还有几个人在这样说?大多,都已经麻木了!“沉静的眼,平和的心,除此之外,世上有何宝?”世上还有几个人在关心这样的问题?
健全的力量。内在的前瞻性。与无限存在的联系。还是,让我们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事儿好了。该想的,就必须要想。否则,下落不明的人还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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