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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巴洛克艺术学校学生问（2）
(2007-09-19 12:08:15)
2、谭老师，你认为一篇文章最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思想！毫无疑问，是思想！
思想就像花之香、灯之光、火之焰……很难想象，花没有香气、灯没有光亮、火没有光焰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无论花的颜色有多艳丽、灯的形状有多美丽、火的样子有多妙丽！一篇文章如果没有思想就像一个人没有思想一样，就会很苍白，很浅薄，很空洞，很没有价值——尽管我们眼前的这个侏儒时代已经习惯了没有思想，越来越宠爱没有思想的人和没有思想的文章，但思想永远都是生命和文章的精魂之所在！
至于别的，那都是跟在思想后面的了，是文章的身体！
许多人写了一辈子文章，却始终没有进入“思想运动”，这是令人遗憾的。思想运动远远比单纯的文字运动要重要，要可贵。
有些人的文章没有思想，说到底，是有些人的生命里根本就没有思想。文学是人学，高尔基先生早就说过了。有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文章，文章只不过是生命的投影而已。一个人的生命里如果没有思想，怎么可能会投下思想的影子来呢？
在这里，我说的“思想”，自然是指自己的思想，“我”的思想，而不是别人的思想，“他”的思想。有没有自己的思想，这实在是事关重要。如果你拿别人的思想来冒充自己的思想，一生都在让别人的思想在自己的脑子里跑马，一生都在扮演着搬运工的角色，做着各种各样的搬来搬去的工作，虽然说是很辛苦，却毫无价值。生命就是要看生命价值，文学就是要看文学价值，这是没有商量的。因此，诺贝尔文学奖评选委员会，惟一要看的，就是“文学价值”，人家不看别的，不看你的名声有多大，地位有多高，关系有多多。如果没有自己的思想，就不可能会有文学价值。可能会有华丽的辞藻、飘忽的情感、好看的情节、完整的结构……就是不可能会有文学价值。比如《廊桥遗梦》、《哈里波特》等等，影响够大了吧，但这样的作品是绝对不可能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就因为，它们缺乏非同一般的文学价值！
注意，一定要记住“文学价值”这四个字！文学价值的血液，就是思想！因此就有很多人说过，一位伟大的文学家，首先应该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这话，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人民币过时了，这话也绝对不会过时！拿这话来衡量一下，中国当下的很多作家，包括很多很有影响的作家，都得毫不留情地刷下去！甚至，还会刷到“文字匠”这个低得不能再低的低线上！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提倡“思想”，只不过是，很多人没把它真正放在心上就是了。简单地回忆一下，我们在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所强调的文章的第一个标准，就是“立意深刻”——这个“意”，很显然就是思想。立，是确立；意，就是思想。也就是说，一篇文章确立的思想是一定要深刻的。什么是深刻，仔细看看鲁迅的文章自然也就一清二楚了。虽然当下有很多小丑在骂鲁迅，骂得鲁迅一钱不值，可是他们却连给鲁迅做学生都不配！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思想而且拒绝思想，从来都视思想如草芥！当然了，其实他们什么都拒绝，只要是好的东西，比如情怀，他们都一概拒绝！就因为，他们是永远没有出息的一帮！说是胡闹的戏子和多余的杂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无论有多少人没出息，在座的你们是一定要有出息的！就因为，你们是我的学生！我不希望我的学生中出现哪怕是一个废物！
说到了这儿，可能有人又要反驳我了——你是说，那些有思想的思想家、有哲学头脑的哲学家都是作家了？
你看，他们又在犯非此即彼、两极对立的错误了！思想家就是思想家，哲学家就是哲学家，如果他们只是有思想却缺乏文学的基本素养的话，那他们就永远只是思想家和哲学家！因为思想并不是文学的惟一，还有许多别的因素，比如宗教关怀、历史眼光、美学内涵、艺术涵养等等。抛却了这些，同样也构不成一个伟大的文学家。这是谁都知道的。
现在，或许你已经彻底明白了，要做一个文学家，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个真正的文学家，其实他应该什么都是，既是宗教学家，也是历史学家、心灵学家、哲学家、美学家、心理学家、人类学家、社会学家……“胸中具上下千年之思，腕下具纵横万里之势”、“汪洋辟阖，仪态万方”、“笔底生花，笔力雄健”、“笔扫千军，笔断江河”……说的就是这样的文学家！
朝着这个方向迈吧，我们一起！谁让我们是一个船队上的人呢！不放弃这样的努力，就是不放弃一切的可能！生命是有许多的可能性的，这些数不胜数的可能性就是价值的惟一的金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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