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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就是你的呼吸
(2007-07-21 05:27:02)
不说也行。可是,你还是要说。眼看着一天一天地过去了,说出来,就算是给过去的每一天的悼词吧。过去的每一天,无辜地被今天杀死了,连同过去的凝望,过去的期待,过去的筹划……都被埋葬了。他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些凝望,这些期待,这些筹划,与昨天无关,不是昨天的凝望、期待和筹划的延伸或增值,不是。它是孤零零地从今天的枝条上长出来的,是今天的枝条上长出来的叶子、花朵和果实。哦,反正他们的心又不在这里,这些,你说也没用,说他们也不会真正理解的。就算是自言自语吧。你的自言自语语是空中独自飞来飞去的鸟儿,与他们无关。与谁有关,他们就管不着了。
你早已习惯了自言自语。自言自语,不会担风险。当然了,并不是为了不担风险你才自言自语的。自言自语,就是和自己谈心,和自己交流,和自己商量,永远做自己的好朋友——如果有生命的大法的话,是应该把这一条也写进去的。对个体的生命来说,没有比这一条更具有实质性意义的了。整天地工作,工作,工作,为了一个既不方也不圆既不美观也不结实的的饭碗,给别人当牛做马,又哪里还有什么自己呵——是的,许多人都没有自己了。这好像是一个自己失踪的年代。连自己都失踪了,自己的事情谁来关心谁来处理呢?工作可以没有,房子可以没有,幸福可以没有,“自己”是万万不能没有的。没有了自己,那算什么,又哪里还有什么“自言自语”呢?尽管有许多许多的人,为了获得一丁点儿可怜的生存空间和所谓的幸福,不惜去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也尽管这一点早已得到了世人普遍的认同,你,依然是不会出卖自己的。于是,许多人也便看着你不顺眼了,不再理会你了,视你为异已了。这时候,特别是在这样的时候,你再和自己反目为仇,舍已而去,你哪里还算是一个人呢?因此,你没加考虑,就留下了,留在了自己身边。安慰自己照顾自己鼓舞自己的一切工作,就成为你的终生的义务了。
挂历就在眼前。从前天的格子跳进昨天的格子,又从昨天的格子跳进今天的格子……跳来跳去,你便老了。不是身体老了,而是心情老了。不是你情愿跳来跳去的,是被一种无形的东西裹挟着不得不跳的——如果可以不跳的话,你当然是宁愿留在前天或昨天的了。过去的好时光,谁不留恋呢。你真的不愿看到越来越滑稽的剧目,越来越残酷的场景——跳到今天,你便更加明白了这样一个事实: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所谓的道理,也只不过是一种小孩子的游戏而已。是的,是儿戏。盯着那本挂历,你就像盯着一个醒目的儿戏。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人在,就有儿戏。人们忙来忙去,制造和生产的其实不是衣食住行所需要的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而是儿戏。批量生产的儿戏,是这个地球上的人用也用不完的。用不完的儿戏,就这样,把人类活捉了,俘虏了。人们习惯了,也便觉得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了。就这样,虚设的情理支配着可笑的人类,一步一步走向了荒诞。大概这就是荒诞派艺术之所以不能流行的真正原因吧,因为人类本身的荒诞已经够眼花缭乱的了,早已覆盖了根据种种现实的荒诞所创造出来的荒诞的复本了。唉,叹一口气,再叹一口气……叹完了,生命也便拉倒了。拉倒了,也是没有什么遗憾的。只是,惟一不能拉倒的,是真理。真理一旦拉倒了,那就是最大的遗憾了。可是,真理又在哪里呢?难道只能让它在梦中呆着吗?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为正义和真理奋斗,而我们却只见到谎言与专制充斥在我们的四周。”丹麦作家庞陀彼丹在《乐土》中写下的话,为你的思绪作了贴切的画外音。你终止了你的思绪,随手翻开了瑞士作家海塞的《彼德"卡门青德》:“同其他地方一样,这里也是大千世界的小小写照,在这里也是大人物与小人物、滑头与傻瓜互为亲属,互相使坏,严厉的傲慢自大与目光短浅的鲁莽常常是同室而居,互相排挤,因此我们的生活充满了人间的烦恼与幽默。只不过是笼罩着一层永恒的有意或无意的沮丧罢了。”你阖上了书本,却怎么也阖不上现实。现实在强迫着你,不得不读。
那就只好读下去了……
这一天,又快结束了。这一天并没有给你带来意外的惊喜。这一天,和你的小小的愿望一样,就要被风化了。看着它离你越来越远,你沉默得如同一块石头。你所拥有的,也只有沉默了。说不定,明天就会连这沉默也被命运取缔了。
取缔了生命本身都不怕,还怕取缔了附着在生命上面的沉默吗?你在心里一字一句地说。这自言自语的毛病,怕是永远也不会改变了。也好,人没有一点儿“毛病”,还算是一个什么人呢?你是决意把自己的“毛病”完好无缺地带到坟墓里去了。带到坟墓里去,和它好好地继续生活,过另一种形式的不受任何打扰的生活。那样的生活,一定是很不错的。想到这里,你也便满意地睡着了。你的嘴角上浮现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好像是,你梦见了一切。从此,你便再也不愿醒来,不愿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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