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地跑过来，那浪
还有浪里的幻影。轰隆隆地跑过来，那谜
还有谜中之谜。跑过来，全都跑过来
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倒一切

说也奇怪，就是有一个孩子
没有被压倒，她还在继续拣贝壳，拣贮存在贝壳里的涛声
她肯定以为，贝壳很善良，涛声也很善良
善良得，就像她的母亲
拣着拣着，就把危险也拣在手里了
她紧紧地攥着，就像攥着一颗珍珠或者一束光芒
就在这个时候，浪
偷袭了她，偷袭了她嘴里正要喊出的一句话
她和那句话
一起消失了。被沙子糊住了眼睛的人们
谁也没有看清周围所发生的这一切

海，又渐渐地蓝了
越来越浑浊的，是一些硕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
滴落在夜的胸襟上，然后
慢慢地蒸发，变成雾，类似雾都伦敦的
那样的弥漫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