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暖了整整一天，因为
这一天的阳光很温暖，话语很温暖，空气很温暖
沙发、咖啡、音乐也很温暖
尽管，他的外衣、毛衣脱了一件
又一件，心里依然浓缩了一个春天
你看他的眼睛
就知道了，从他的眼睛里出发的
全是火焰的战舰，我们不可能绕开这些战舰
就像不可能绕开站在眼前的这个庆典

 

其实，你不知道，这一天
是他自己发现的，本来躲藏在一片云彩后面
是他自己发现的。他发现了自己的同时
也发现了这一天，以及被这一天掌控着的白天和夜晚
但，他依然
是他，只不过是，带着自己的全部家产
搬进了另一家旅馆

 

他结束了很多这样的发现
又开始了很多新的发现。即使是短暂的睡眠
他也总是背着他的家产
马不停蹄地，从这一个驿站，赶往另一个驿站
在更长的时间之内
他总是没有半点儿功夫坐下来
静静地，吸一支香烟
让烟雾勾销自己的全部困倦

 

这样的生活，逐渐，使他还原了一种湛蓝
你看你看——
顺着他的指头的方向
我们看见了一幅前所未有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