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的棋局
中国有个千岛湖,在浙江淳安;老挝也有个千岛湖,在万象以北70公里处。老挝的千岛湖,其实是中国人叫它千岛湖,它本来的名字叫做“南娥湖”,或“琅恩湖”。
就姑且叫它“千岛湖”吧,谁让它有几千个岛来着。当地的老挝人说它有4000多个岛,具体有多少,就谁也说不清了,反正来的人都是来看风光的,谁也没有工夫去一一数过,在数字上一个劲儿地叫真。至少,它是对得起“千岛湖”这个名字的吧。
有几千颗星星撒在水里
分不清是湖光还是星光
是固体的水光还是液体的星光……
第一次和千岛湖见面,我的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么几句。算是见面礼了。这微不足道的见面礼,换回的却是满腔的美好——
有人说,它是人工湖,是拦山筑坝而成的。管它是人工湖还是自然湖呢,是湖就行,反正来了就是来看湖的。这个湖,据说是东南亚最大的湖——应该说是最大的人工湖吧?——湖面极为开阔,约有250平方公里。大大小小的岛,就像棋子一样摆满了偌大的液体棋盘。大概,也只有造化才走得动这些棋子,改变这个棋局吧。
水很清,能照得见两岸的群峰叠翠。就是鸟语在这里洗上一洗,也能明显地觉得它更加清亮,清亮得就如同初恋时节的心情。用这样的心情去拥抱每一个日子,每一个日子自然就会摇身一变,变成庆典,变成节日。因此,来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漾着笑,心里都是响着歌的。
“它比我们昆明的滇池不知要大多少倍,美丽多少倍呢!”
这是来自昆明的一位朋友的由衷赞叹。
他的话,使我一下子想到了我所居住的南宁的南湖……可我没敢吱声,因为南湖实在是没法和眼前的这个湖相提并论。
下了船,坐在一座小岛上,我独自看着山影,听着鸟语,吸着香烟,想着一些事情……这些事情,自然都与湖水有关。“山阴路上行,如在镜中游”;“行舟逗远树,度鸟息危樯”;“浅深随所得,谁能识其全”……这些诗句一下子就如珠玑一般滚了出来。
此时,有的游客正乘着小船准备去探险,我的心也禁不住随着去了……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一些穿简裙的老挝妇女正在湖边旁若无人地沐浴着……是一幅很自然很美好的沐浴图。一群孩子,则在她们的身边撩着水……那些可爱的孩子,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群小天使……“水声山色,竞来相娱。”辛弃疾的这词句,用在这里,是再也恰当不过了。
还有的,正在水下伐木……听说水下有一片能够持续生长的树林,叫做沉香木。每年,政府有关部门都要派专人来伐去几棵。沉香木的价格相当地昂贵,每斤的价格就如同同等数量的黄金的价格。据说,这是世界上惟一能在湖底生长的树木,只有欧洲的皇室和阿拉伯国家的皇室及一些非常富有的人才能够买得起。
中午,吃过千岛湖所特有的鱼宴之后,我们便继续游览——
先是千岛湖畔的天湖游乐城。据说,这座游乐城是老挝惟一的合法赌城。赌城内,设有标准的高尔夫球场……我们没有兴趣去赌博,也没有时间去打高尔夫球,只是望了一眼,便又马上转移了。
很快就又来到了煮盐村。煮盐村里有一口非常奇特的盐井,井里的水不是淡水而是咸水,因而它成了老挝的一大特殊景观,引来了全世界各地的众多游客。咸水。哦,煮盐村的村民们倒是可以省下买盐的钱了。拿这买盐的钱去买糖,日子自然就会更加甜蜜了。何况,还有旅游带来的不菲的贴补。
最后一个景点,便是苗族市场了。这个苗族市场,其实就是苗族的一个独特的小镇。说它独特,是因为,在这里可以买到许多的在别的市场里所买不到的人蜥、野鹿、山猪、野生鳖等等珍物珍品。既然来了,当然是要买一些了,哪管旅行包是不是又在唉声叹气。
其实,我最想买的,千岛湖早已十分慷慨地赠予我了。
傍晚,看完了湄公河的落日,在一边用餐一边欣赏老挝的民俗歌舞之际,我的脑子里不禁又一次浮现出了白居易的那首《春题湖上》:“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略为改动一下,便是“未能抛得千岛去,一半勾留是此湖”了。是的,我的心,暂且留在千岛湖了。留在那里,继续下那样一盘独一无二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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