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超验诗歌 |
从哪儿来的,我不告诉你。反正,我走了很远很远的路。
你看,我的鞋底还是雪白雪白的呢,可这并不证明我没有走远路。
什么,飞来的?
你看我有翅膀吗?我有翅膀的话当时早就从你的屠刀下飞走了……
好了,先给我一瓢水喝吧,最好是三瓢,
我渴了,喝了水我再从头告诉你。
我先问你,你当时为什么要把我杀了呢?
为什么不让我活到开花的年纪?去和黑牡丹比一比?
什么?不想让我再去重复做黑奴的苦?
不想让我和梦魇一刻也不停地纠缠在一起?
那你呢?怎么就不把你自己给杀了呢?
什么?你已经死了?
别吓我呵。随便哪个来路不明的白人都可以让我们去替他做任何他心血来潮的事儿?
不仅仅要让我们干活,还要让我们残废,再加上玷污,
甚至玷污得一塌糊涂,连我们自己都对自己瞧不起?
有这么悲惨的事儿吗?
那我问你,你既然已经死了,我为什么还能在这里遇见你?
还有,你怀着身孕只身从肯塔基的奴隶庄园逃到俄亥俄的辛辛那提的时候,
奴隶主循踪追你的时候,你想没想过,
是你的宠儿一直在陪着你?
先不说话,先去做弥撒?哦,那好吧,我倒要听听
上帝究竟是怎么解释的呢。
弥撒,弥撒,呵,弥撒……
你拉着我的手,我拉着你的手,
看上去是手拉着手儿,其实,却是影子在挽着影子。
有一个影子,转眼就挣脱了,
她只管跟着树上的花儿走,花儿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记得清清楚楚,你以前的名字叫露丝,
是我的妈妈,突然就不是了。
现在,你的名字叫黑奴。和我隔着一个教堂,一棵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