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的两大功夫片其实很苍白

如果要评选新世纪华语电影最好的两部功夫片，我想90%以上的人估计都会把票投给《霍元甲》和《叶问》。一部是功夫皇帝李连杰的回归传统之作，一部则将格斗大师甄子丹装扮成真正的武学宗师，两部影片中都装载了大量的打斗戏，无论是舒展有力的霍家拳还是崇尚“短平快”的咏春拳，都有太多的画面让人津津乐道！

可惜的是，除了功夫之外，这两部影片就再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了。虽然不像《夺标》那样为了在结尾处制造一场大决斗而采用“胡拼硬凑”的策略，但两片在叙事上似乎都出了问题。以往徐克的《黄飞鸿》系列，每集都有一个明确的故事脉络，首先铺陈各方面的矛盾冲突，让剧情的张力慢慢形成，最后决斗的时候一下子释放出来，所以不论是硬拼严震东，还是苦战纳兰元术，都给人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可《霍元甲》和《叶问》的前后之间都存在着明显的断裂感，《霍元甲》中的疑似“大反派”秦爷早早死掉，成了个悲剧性的人物，中间一段世外桃源般的农耕生活完全游离于主题之外，而中村狮童饰演的日本武士又在最后一段中蹦了出来，成为了霍元甲的敌手，采取这样的叙事策略可能会比较符合影片的“人物传记片”特质，但却不利于培养观众的观影情绪。而《叶问》中前半部分和平年代节奏欢快，后半部分战争年代血雨腥风，中间的跳跃实在太快，樊少皇饰演的金山找，在前半部分表现得还像条汉子，最后却莫名其妙地成了告发叶问的汉奸，转变之突兀，根本没给任何铺垫，绝对是影片的一大败笔！

另外《霍元甲》和《叶问》中的事件都是既定的，非常规矩，比如说你要去比武，一定得摆好架势，然后两个人正正规规地交手一番。但实际上很多事情都是突如其来的，根本不会让当事人有任何准备，像《黄飞鸿之男儿当自强》中纳兰元术的突然杀到，还有《铁猴子》中衍空的破墙而出，都能挑动观众的神经，造成更为紧张的气氛。而《狮王争霸》中鬼脚七悬挂在横梁上连续倒踢的神来之笔，以及《铁猴子》中一男一女在空中飞舞只为拾回飘散纸片的写意场景，在如今的功夫片中已经不可能看到。过于专注于比武的本身，使得如今的功夫片缺乏一种浪漫的气息！

其实当年我不太喜欢《精武英雄》，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因为比起同一时期李连杰的其他功夫片来说，《精武英雄》的叙事太过规矩，动作戏的画面剪辑上也显得不是很柔和，不像徐克在《黄飞鸿》系列中表现得那么有弹性（徐克那种角度灵活多变的动作摄影在如今的动作片中也很难看到了，而正是这种摄影和后期的快速剪辑将惊险的对决变成了一种舞蹈）。当然徐克的创作才华似乎都挥洒在上世纪的九十年代了，《七剑》中的动作戏就灵气尽失，一群武林高手被强大的地心引力束缚住了手脚，笨重取代了飘逸，让人无法沉醉于其中！

就我看来，虽然功夫片的概念被如今华语电影人越炒越大，但真正的功夫经典还是九十年代的那几部。即使李连杰和甄子丹再老当益壮，也不会出现又一部《男儿当自强》或《铁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