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人也关心边疆
(2013-05-11 14:00:08)
头两天昆明下了场雨,我妈很高兴,问,能缓解旱情吧?
实际情况是,毛毛雨无法缓解大旱。
昆明城的住宅区已经轮流限时供水,自来水的水压也小了不少。我家还算好,有水用;再往西边的小区,白天停水,到晚上才供水。朋友去离昆明城只三十公里远的安宁:住的旅馆没有水,洗不了澡,吃饭的小馆子没有水,店家买桶装水做饭。
为保障居住在省会城市的六百万人有水喝,政府把牛栏江、清水河、掌鸠河的水尽数调来使用。现在用的水已经是从水源地居民那儿明争暗夺来的,至于因无水灌田而颗粒无收的农民,只好另求生计,比如,离家进城打工。
昆明虽然守着滇池,那一池子绿水,污染严重,是不能喝的。为了治理滇池,十九年花去了数百亿,未有任何改观。至于砍掉原始森林种吸收大量地下水的桉树和橡胶,放防雹弹驱除阴雨以保证烟草收成,这些,也都是不争的事实。
昨天央视播了昆明人反对修建炼油厂的新闻。爸爸叫我,快来看,在播你们那儿的事,又再三叮嘱我:你别管,就过你的日子,该玩玩,要求不要太高。反正污染了大家都死,也不独独死你一个。
对于经历过新中国成立后三年"自然"灾害、经历过文革的老人来说,这一辈子,亲历了太多人性的幽暗和卑劣,他害怕自己的孩子正直。
我不能讲得清楚,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中国,有什么样的国民就有什么样的政府,因为他曾经历地狱般的年代,对人性,大约早已不抱希望。
于是我说,太晚了,爸爸你早点睡。
虽然每日用水很小心,水龙头开的小小的,也知道,于干旱光靠节约生活用水,那真是杯水车薪。
根据云南省社科院的水资源利用情况分析,2010年云南省因旱灾用水总量下降了3.4%,其中农业用水和生活用水分别减少了71.3%和11.3%,但是工业用水却增加了15.3%。
一些耗水多、污染重的企业从东南沿海改迁至西部,几乎可以想见,原本生活在蓝天白云下、人文生态多样的省份,它未来的命运和图景将是怎样。
从前,的确穷。未来,获得了以牺牲环境换来的带血的GDP,怕不止是穷,还有病,和如深渊般的贫富差距:那些因修水电站被迫搬迁、因大工业失地的农民,将既不能靠种地、放牧为生,也没有竞争力在城市谋得一份体面工作。
对生活,我们哪里会有更高要求?只不过企盼平安,不病。
出沈阳城往北,一路绿色如烟。杨树顶着嫩绿的新叶,梨花开得白,桃花开得粉。司机是个胖乎乎的年轻人,边开车边接电话,听大意是妈妈蒸了花卷和包子,让回家拿。
放下电话,胖小伙子不好意思地看我一眼,说,媳妇不会做饭,我爱吃自己家蒸的花卷,油大点,放上花椒粉,葱花和盐。然后,又问:"云南有啥好吃的?"
想了想,答,菌子,云南人叫菌子,其实就是蘑菇。
牛肝菌、鸡枞、松茸、松露,很多很多。每年夏天,下了雨,正是吃新鲜菌子的时候,用各种鲜菌调成的汤,特别鲜。
没有雨,就没有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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