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小事之——第一个平安夜(顺便平安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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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古城的第一个平安夜,街头聚满人。
交通管制,公交车进不得城。
我在玉洱路小馆子吃鱼,饭罢不敢走博爱路,顺苍山门出城,绕回家。
城外到处是人,叫卖声四起:“雪花雪花,10块钱4瓶!”垒满路边的纸箱里,装的正是大规模非杀伤性武器,某种类似于摩丝之类的胶质。
据说,圣诞节在大理有另外一个名字:“喷喷节”。每年,有近十万人在城中用这种气味难闻的胶水开战:先是熟人之间互喷,然后是疯狂扫荡陌生人,连维护治安的警察和以防万一的消防车不能幸免。
孩子们站在高处,把铁罐子晃得叮当响,趾高气昂地宣示“我的弹药很足”,勇猛地朝每一个看起来欠扁或可疑的人发出怒射。我等待许久的客人,来自上海的男生、女生从阻挡着车流的士中挣扎出来,刚踏进红龙井门,就被喷了个彩版,眼镜片瞬间红一半。
我只好大叫“投降了投降了”,希望他们能宽待。结果,招来数个铁罐子合同作战,立地剿灭。
唉,装可怜没用。
去东子家喝茶,穿过举步维艰的人民路,被某个可恶男生涂了个满脸花,黏糊糊地,连手机上都是。那一瞬真的很怒,却只能毫无反抗能力地用围巾捂住脸,以免被再度毁容。心中想,对,这就是我的原罪,今生只有这一瞬,和你有所交集……
这样的夜晚,古城,集体陷入癫狂状态,无可抑制。
平安前夜。南城墙。大理古城安顿在夜色中。
上到城头,看不远的一塔不偏不倚地站在由城墙角引出的垂直虚线端头,一副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模样,全无白日的凌厉与高峻。
我们在并不平整的青砖上走着,讨论死。头上是硕大的猎户座,猎人腰间的小剑,寒光一闪一闪。
该怎么办呢?将来的那一天,又没有孩子,谁来送我最后一程?
你说,别怕,我会尽量活着,送你。
那你呢?我去之后,有谁送你?
你说,我会到寺庙里。听说,有修行的人在圆寂前是有预感的,会把一切都料理好。
你说,多读读佛经吧,就不会对死亡有恐惧,让一切来的自然。
这样说着,城墙尽头到了。有狗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