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蒋勋《孤独六讲》——和这世界,保持点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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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比《生活十讲》还要好。
几年前,我爱说一句话:“孤独是可耻的。”孤独,好像就是,一个人,孤孤零零,孤苦无依,很难过,很可怜。
我想,我是混淆了孤独和枯萎,让自己越活越枯萎,那才是要避免的。
孤独,不可耻,那感觉,甚至有些高贵。它于每个人,既无可逃避,也最该保有:人在孤独中产生思索和颠覆,也因此和既有的秩序保持距离——若我们能不那么着急地融入,不那么绝对地赞同,这世界会不会比现在好一些?
头几日,历史老师袁腾飞发了条微博很有趣:仨年轻人当街醉倒,西装领带地躺在露天里。据说,是刚刚找到工作的大学生,在领导面前急于证明自己。
年轻人,都是这样吧,想尽快融入,尽快证明,急切之下,来不及分辨。
可是,年轻人进入非年轻阶段,明明能吃饱穿暖,不必非得出卖良心,仍然贪婪急切:能潜规则绝不明规则,能多赚昧心钱绝不少赚……原来,沉陷,是会习惯的。猥琐惯了,也就记不起堂堂正正是什么样子。
堂堂正正,需要点儿孤独。
和流行的秩序与价值不同,当然孤独。
《孤独六讲》,不仅写人为什么该保持孤独,也分享蒋勋自己在孤独中的收获。“情欲”、“语言”、“革命”、“暴力”、“思维”、“伦理”六章节,越看越好看。我最喜欢从“革命”开始的后几章节。
这样的阅读经历,是所谓的“渐入佳境”吧。
在蒋勋看来,孤独的革命者通常不是因为自己活不下去才愤而革命,是因为内心的悲悯。
秋瑾,在绍兴街头被杀掉的女革命者,来自一个保守的大家庭,父亲是满清王朝的大官,把她嫁了个做官的丈夫。在女人缠足男人纳妾的时代,秋瑾的丈夫甚至愿意将好学的妻子送去日本留学。他们还有孩子。“革命者往往是受到最多的宠爱,当他感觉到要与人分享这份宠爱时,他的梦想就出现了。”
托尔斯泰,写过《复活》、《战争与和平》的大文豪,是个伯爵,拥有广大土地和众多农奴。但他最终选择出走。他给沙皇写了一封信:“我决定放弃我的爵位,我决定放弃我的土地,我决定让土地上所有的农奴恢复自由人的身份。”
革命者之所以革命,是看不得别人受苦。
在“暴力孤独”一章里,蒋勋问:合法的暴力不是暴力吗?合法的暴力不残忍?那些在战争中屠杀中国人的日本人、屠杀伊拉克人的美国人不是在归国后被视作英雄?文明时代,强势群体对弱势群体是否不知不觉间构成暴力?比如,多数人决定把核废料堆到哪个村子旁边去……
在“伦理孤独”里,蒋勋问,什么是“乱伦”?在曾经的“血缘内婚”时代,“血缘外婚”才是乱伦。伦理是不是一种暴力?
蒋勋是个很好的提问者。很多章节的小标题,用的是问句。
不断提问,不断质疑,不断思考,打开内心不敢打开的抽屉,从而建立丰厚的自己。这个过程,是对过往的颠覆、重建,更是孤独。
“孤独的同义词是出走,从群体、类别、规范里走出去,需要对自我很诚实,也需要非常大的勇气。”
那就,和这世界,保持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