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的抉择

——四川南充嘉陵区柑桔产业现状调查

李传君

柑桔是南方一种颇受欢迎的水果，四川省南充市发展柑桔产业历史悠久，前些年曾以100万亩晚熟柑桔作为规划的目标，各区市县都分解了目标任务，嘉陵区就规划了10万亩，实际种植面积达76000亩，目前陆续进入丰产期，年产量8万吨，年产值3亿元以上。

然而，栽种的时候都信心满满，一进入管护和产果期，不少业主才明白，进入这个行业并不简单，想躺着挣钱根本就是幻想。嘉陵区除了28000余亩精管园效益不错外，剩下的常规园大多是在勉强维持，其中一部分转产种了粮油，一部分转产种了效益更好的柠檬。

究其原因，一是当初业主进入这个行业就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后期管护也没投入精力和资金，导致产业低效；二是柑桔本身市场相对饱和，且大多业主难以掌握市场定价权；三是近年来气候反常，冬季寒冷的天气让柑桔无法留树保鲜，且柑桔难以在冻库中久存。

抉择一：低质低效坚决腾退

柑桔是大通镇国家现代农业园区主打产业之一，全镇柑桔种植面积曾达15000余亩，目前却有约5000亩已腾退出来，主要是转产种了粮油。近年来，嘉陵区紧随国家大政策，对一些低质低效的经果类产业，坚决予以腾退，以确保国家粮食安全以及农民利益不受损。

2015年，处于脱贫攻坚期的当时，嘉陵区招商引资某知名地产企业下属农业公司，在大通镇芝麻湾村、龙台寺村、赵子河村等村流转4000余亩地，初衷是通过农旅融合，为城区配套一块水果采摘地。于是，2016年大搞基建，2017年栽上了当时全市推行的柑桔。

尽管柑桔园2018年开始挂果，但因业主方一直疏于管理，加之房地产行情变动，业主便心生放弃，几经转手仍毫无起色。“最关键是，七八年的土地流转费，除了前三年根据合同由政府垫付外，业主没再支付一分钱，去年7月我们决定腾退。”副镇长吴丰沛说。

目前，1000余亩一台土已重新流转给本地国有企业嘉陵区农业发展集团有限公司，已种了一季大豆玉米，而今正在进行高标准农田改造。“另外约3000亩二台土，我们正在寻找业主，我们要求每年春耕前，必须先兑付农民土地流转费，否则不予入场。”吴丰沛说。

在龙池院村，也有一块即将腾退的500亩柑桔园。该柑桔园表面看来一直在正常经营，可业主声称亏损而一直拖欠土地流转费。至今已拖欠了4年，村民实在忍无可忍，就守在园子里，凡是来买果子的，给一分钱村民拿走一分钱。镇上已经给业主下了最后通牒。

嘉陵区农业农村局果树站负责人蹇敏介绍，区上规定，经业主自愿或镇村监督发现，确须腾退转产的土地经营实体，经局相关人员亲临实地调查确认，再由镇村打书面报告，经审批同意后，方进入腾退转产程序。目前全区已指导腾退了40个经营主体8624亩果园。

抉择二：精管高效继续扶持

安平镇安平社区柑桔种植面积约2000亩，柠檬种植面积3000余亩，近年来已腾退约200亩柑桔。安平镇副镇长苟康明说，该镇柑桔和柠檬业主经营状况都比较好。柑桔园经营状况良好的业主中，富康源种植专业合作社算是代表，每年纯利润可达100万元以上。

进入富康源种植专业合作社的柑桔园，一株株墨绿的柑桔树上，挂满了套着纸袋的果子。工人们忙着采果，然后分级包装，这些是从去年冬天一直留树保鲜到现在的，主要品种有大雅、明日见、爱媛等。库房里堆满了准备发电商的货，每一件约10斤，包邮价68元。

工人告诉记者，他们一年电商要走几十万斤，因为老板身为嘉陵区深圳商会负责人，深圳成了主打市场。其余的走“统货”，就是等商贩上门收购。“这个价格就很难说了，”现场负责人文素琼说，“每斤1元到3元不等。若是不遇灾害，卖到2元以上，就有钱赚。”

正常年份，富康源种植专业合作社400余亩柑桔，年产值可达300余万元，每亩物资成本投入约1500元至2000元，人力投入成本约1000元，除去所有成本后，净利润可达170万元。“所谓正常年份，即统货能卖到每斤3元，前几年都没卖到这个价。”文素琼说。

影响价格的主要因素是柑桔受霜冻后品质降低，去年和前年都遇到这个问题，导致果园利润微薄。为解决这个问题，合作社投入了100多万元搭建大棚，但也只是遮盖了不到100亩，目前搭建大棚的区域，统货能卖到每斤2.6元。要彻底解决问题，还得投入更多。

“对于经营良好的柑桔园，我们要继续为他们争取政策，继续给予扶持。”苟康明说，前些年，富康源种植专业合作社等经营实体，均得到过政府项目扶持，当初建园时是每亩1700元建园补贴，之后又有了一些基础设施配套的项目，今后会在提质增效上助力。

抉择三：改种柠檬相对好些

2011年，何开元回到家乡李渡镇，同几个朋友一起从事农业。他们种过桃子、柑桔和柠檬，目前基地面积达6000余亩，柑桔曾经占1300余亩，目前退了1000亩左右改种柠檬，使其柠檬总面积达到5800余亩，分布在李渡镇东方井村及龙岭镇、吉安镇等4个村。

柠檬成为何开元主打产业的原因是，跟柑桔比较起来具有以下优势：柠檬果子更抗冻；市场对柠檬口味要求没柑桔那么高；柠檬比柑桔更容易储存；柠檬的市场需求更广，国外市场需求量大，国内市场需求近几年也在扩大。目前为止，嘉陵区共发展柠檬约4万亩。

东方井村的柠檬园1800余亩，建于2018年，已全部投产，亩产量达到4000余斤。“如果管理得好，产量还会更高，像安岳一些基地，亩产可达到七八千斤。”何开元说，柠檬的价格平均能达到每斤1.5元，亩产值约6000元，纯利润可达40%以上，至少2000元。

为了节省成本，建园当初，何开元就考虑到了机械化作业，每亩只栽40株，便于拖拉机进入园内，施肥、打药、运输果子等全靠机械，只是采摘、套袋等靠人工。从9月下旬到12月，便可陆续采果，如果行情好便出售鲜果，行情不好可存进冻库，至少可存放一年。

何开元透露，他们与蜜雪冰城有稳定的供销关系，每年要卖给他们约200万斤。“其余的，基本上是卖给安岳的商家，他们发展得很成熟，销售渠道也广，且很稳定。如果自己有销售渠道，价格还可卖得更高。”据悉，全区共有20余家柠檬种植业主，效益都不错。

四川已将柠檬作为一个重要的产业来抓。资阳市的安岳、乐至两县，遂宁市的大英县、安居区，连同南充市嘉陵区共三市五县区，将成片纳入国家现代农业产业集群来打造，其中支柱产业就是柠檬。届时，跨市县区的柠檬产业，将强强联合构成一个产业联合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