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时,我曾经懒得连自己的小坤包也要他替我提着,曾经娇怯得因一条小菜虫而躲在他怀里大惊小怪,他说要呵护我、疼我一辈子。
婚后,我仍然悠闲散漫地读着闲书,仍然优哉游哉地写着无病呻吟的文章。但婚前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先生,变得就像一只忙忙碌碌的小母鸡,一大早
就叫我这懒妞起床和他去跑步,然后等我梳洗的工夫,香喷喷的早餐又呈上来了;午餐又尽享一盘盘美味佳肴;小小的蜗居让他收拾得一如金屋不换的舒适;一盆热乎乎的洗脚水让我从此不知什么叫寒夜。
我笑他一个典型的小妇人样儿,连我小弟也笑他没阳刚之气,老妈则数落他尽惯我。他不但不生气,嘴角还绽出一抹憨憨的笑,露出他那一排好看的白白的牙齿。
不过可恶的是,那些熟知他“底细”的亲朋好友和左邻右舍,竟然笑话他是个“气管炎”。
他上班必须早早就走,所以当大家都还在暖暖的被窝里睡觉时,他要么早在厨房里忙着煮豆浆、做煎饼,要么早下楼去买油条和豆腐脑了。楼上楼下的嫂子、弟媳妇们看在眼中,妒在心里,自然少不了号召他们的夫君向先生学习。于是,那帮有着严重大男子主义倾向、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汉们,一边极不情愿地跟在先生后面“学习”,一边“威胁”他:“你这‘气管炎’,再这样天天早起做饭、买饭,小心我们揍你!”
先生是个勤快人,在家好做家务。一个星期六的上午,他正一脚踩一条毛巾在左右开弓地擦地,可能为了擦干净儿子涂鸦时抹上的油彩,他便单膝跪在地板上改用手在那使劲擦呀擦的。这时,刚好隔壁的老兄串门来了,亲眼目睹了先生那可怜的风采。自此,他在家跪着擦地板的事儿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笑谈之余,自然他的“气管炎”也声名远播了。
先生对家中事务奉行的是大事他做主、小事我说了算的原则。不过在他眼里,我们家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结果他就事事让我做主了。比如,亲戚朋友买房找他借几个钱,明明是家无“库存”,好面子的他却说这事要和老婆大人商量。人家听了,自然在背后笑话他还算什么大丈夫,连这点主都做不了,分明是个“气管炎”。
他还爱喝点小酒,平时应酬也多,不过绝不贪杯。这样做,当然是他自己为自己的健康和风度着想了,多喝伤身、醉酒失态谁都知道的。但那帮哥们却偏偏笑他“气管炎”,说他背着老婆还连口酒都不敢喝,还算什么男人!
这些人呀,真让我气愤,他们一而再地说先生“气管炎”,分明是在恶意损坏我这老婆大人的“光辉”形象呀!我冤呀,真是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