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是下午回的。车子进小区，即被戴红箍箍面履口罩的人拦停。填表后，红箍箍告知：帅哥，你先在家隔离，有情况再通知你。

老二和冯芯在家关了70多天，新屋的新鲜感早已不再。俩人下午照样仰在藤椅上晒太阳。老二说：冯芯啊，世卫组织谭得赛怎么说的呀，新冠病毒是全人类的共同敌人。那是个牛人。操他妈的新冠，搞得孙崽见不了面。你还有专业书打发无聊，我呢，是吃了睡，睡了吃，比猪都猪。也是啊，你看你的腿，圆成象腿了。我是象腿，你是河马腿。俩口子每天都打嘴仗，由一周一仗，发展为每天一仗。

春天还是来了。老二新屋阳台下的红豆杉，悄悄爬满了粉嫩的新芽。老二习惯地手机刷屏。一条程芳芳的微信弹出：各位亲，我父于昨日凌晨2时15分因病辞世，终年79岁。因新寇疫情，丧事从俭，2020年4月29日泣告。年前兄弟聚会后，老二与老大2个多月没联系。老三更像人间蒸发。他家来了事，也不出来跟兄嫂打招呼，倒要程芳芳在袁家群说事，做间谍呀？不想了。也不晓得老大看见“泣告”没有？疫情即使再恐怖，作为兄弟，恐怕也要像驰援的医护一样逆行了。随即，老二摁老大电话。打不进，屏幕显示，老大的电话在打进来。过会儿老二说：哈哈，兄弟想一块了。老大，晚饭后八点多来接你和嫂子。好，晚上见。  

上车落座，照例是老大坐副驾位，俩妯娌占后座。这种选择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四个人似乎默契有加。老大对老二说：你看，俩妯娌又是搂抱又是嘻哈，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同性恋。老二说：老大你忘了，关两个多月笼子，再不出来，只怕性别真会错乱。冯芯说：老大你老弟几时放过香屁。冯总，你心里学比我强，疫情若再不退，老二的预见怕是有道理呢。韩雪雅插话：别听他的，这俩兄弟不共裤连挡，肯定是本城一大怪事。韩雪雅讲怪事，倒提醒了我，怪事就发生在我们每个人身上。老大，怎么说？冯芯有点吃惊。还记得过年在你家新屋的战争吗？都过去了，别提了。韩雪雅提醒老大，放心，老婆，我是讲怪事。你们看啊，我跟老三闹，老二晓得原因却不解释。发展到要动手，“不认”的话都出来了。结果，本应老三做东的聚餐没了影，他还失联。这是不是怪事啊？也好，坏事变好事。老二讲：老大你是说，上天眷顾我们，你和老三若不闹，我若对老三作解释，他便没有误会，三家就会聚餐。其时，小东已从武汉回来。关键问题是，无从知道他是否感染新冠？后面不说，大家应该也想到了。老大我没说错吧？老大说：聪明。冯芯接话：确实是怪事，想来真是后怕，只怕是上天护佑老袁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