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了一天的冷雨,这灰色的天空、飕飕的凉风,不免让人心生寒意啊,心情也感受到了一种压抑和灰色。
女孩很“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痛苦,担心父亲哪天真地会自杀离去,只留下年迈的爷爷和奶奶。这种强烈的不安全感已经持续了快一个月,不敢看年迈的爷奶,不想听到爸爸的声音,连自己的学业也无法静心。于是,便有了这一次大考的滑落,于是更加地不安,为一切不可预测的未来……
这真地是个满有个性的女孩,刚上初中爸爸妈妈的婚姻便解散了,是妈妈离开了这座城市,已不知正在哪个城市立足。在家人的眼中,妈妈是个非常敏感多疑也有些神经质的女人,受不了丈夫在外的花心,更不能容忍丈夫领着其他的女人侵驻自己生活的领地。于是,战争成了这个家庭的主旋律。妈妈很是痛心地告诉女孩,自己将选择离婚,女孩并没想过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三天后,母亲连同其个人所拥有的财物彻底搬离这个家后,女孩才意识到了一种永远无法挽回的缺失。四年了,不懂妈妈为何如此绝情,从未回来看望过还未成年的女儿。
爸爸很快有了自己的新家,与自己“心爱”的女人。自然而然地,女孩的家彻底转移到爷爷奶奶身边。尽管爷爷奶奶当心肝宝贝一样地对待自己,但女孩还是认为自己家没了,自己成了一个多余的人。来到学校,并没有心思学习,也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方式与同学相处,总有一种低人一等的心态作怪。所以回避、退缩成了自己最初与人交往的主格调。奶奶感受到了女孩内心的苦楚,希望孙女能够真正乐观、坚强起来,尽管爷爷奶奶条件有限,但会永远爱女孩,这给了女孩极大的信心和勇气。慢慢地,在人群中有了笑容,也有了自己的朋友,尽管在别人说起父母时自己依然内心会纠结,但也逐渐接受了自己父母婚姻解体的现实。学习成绩也逐渐有所提升,尤其是初中时被一“伟大”人民教师明示“不是重点高中那块料”后,激发起内心极大能量,开始发奋学习,想给某些伟大人物看看,于是,两年后以优异成绩进入重点高中……
在别人的眼中,自己是个乐天无忧、热情开朗的女生,然而自己内心最清楚,许多苦是别人无法体会的,有些需求与顾虑,可能也是许多同学无法理解的。这一段时间以来,内心惶惑不安到了极点。母亲依然杳无音讯,父亲因打架触发刑律遭遇官司与巨额赔偿而几度想自杀了断一切,奶奶年迈多病眼疾几近失明,自己学业成绩大落不知如何应对……
……
告诉爸爸,自己好担心他若离去,自己稚嫩的肩膀怕是难以承担起赡养爷爷奶奶晚年的重任,也不知道自己将来在失去爷爷奶奶后独自一人如何应对人生,爸爸怒不可扼,小小年纪为何整天想那么多?“真是精神病,到啥时候说啥话就是了!一大笔债务,我怎么应对?别整天像你妈似的,胡思乱想,没事找事!”女孩无语,只好半夜里独自哭泣。再到人群中时,又多了几许沉默,内心却如即将迸发的火山,不知这爆发后的能量会有怎样的破坏力,自己都很担心。原来以为自己可以承受这一切,可越来越烦乱的思绪和越来越残酷的现实,让女孩已没有了独自应对的勇气和力气。说句实在话,听女孩说起爸爸的反应时,我的压根都在响,不知道是我见识太少,还是这爹太过混蛋!但我并不能够直白地向女孩表达,因为在女孩心目中,父亲还应该承担起一家人顶梁柱的重任来,尽管平时一两个月才能见到相距也只有几百米远的爸爸一面,尽管每一次见面也很少有共同的语言。
……
许多看起来可能很简单的道理,但在女孩听来却觉得好生新鲜,因为自己这么大从未与成人做过类似的深刻的交流。也没有过如此坦然、真诚的沟通。女孩不断地询问,自己很担心爸爸真地会自杀、很担心爷爷奶奶将来会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只剩下孤独的自己,该如何活下去,这算不算病态?别人也会有这样的顾虑吗?如何消除这些顾虑?
告诉女孩,她所以如此顾虑重重,也是生活中诸多不如意因素所致,很欣赏她主动求助外力帮助的做法,也愿意在她成长的旅程中给予必要的支持!害怕死亡,渴望安全,其实是每个人的本能,如果不是过分地担忧以至于影响到正常的学业、交往与生活的话,属于正常!(其实这个时候,常常是心里有些虚空的,给孩子信心和改进的动力,远比给她一个专业的“标签”实际得多!当然,太过严重者除外了)
几次沟通,女孩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了。父母已离婚、爷爷奶奶年迈多病终将离去的事实,恐怕是难以改变的。让爷爷奶奶感受到孙女的爱、让爸爸意识到家人对他的爱与需求、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专心学业提高成绩,让自己慢慢地改变对父母及其婚姻的看法……如果愿意,将是自己可以尝试做出努力和改变的。当然真正的改变是需要时间和信心的,女孩点头,若有所思,却愿意在老师的协助下做出尝试。
静观着女孩的转变,也在感受着女孩实际要承受的苦痛,面对着无人理解、无法交流、无人分担的苦痛,女孩内心的那份孤独,也许只有她自己体会更深。
中午再来工作室时,女孩脸上多了些许舒展的笑容。许多现实可能永远无法改变,但若适当调整自己的应对方法,不忘记自己脚下的路,换了视角,心情好多,做事效率也自然高了许多!
前路漫漫,只有祝福!力所能及地提供心理及专业的支持!
落笔时本来想跟为人父母者说些什么的,却突然地觉得,其实什么也不必说了,自在不言中吧!只是希望少些家庭的悲剧,少些这样痛苦纠结着的女孩,也真心希望成人们自爱的同时,也承担起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来,为了爱我们和我们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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