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里奇迹》：善恶对决的震撼

简木易 文

 

这是一部描写人性的电影。它用简洁的镜头语言，描绘了人性的真善美与假丑恶。故事很老，剧情简单，但却令人震撼。在死亡面前，在强弱悬殊的时候，人性的面纱撕去，剩下的只是赤裸裸地善与恶的对决。

 

故事发生在1935年，美国南部惨淡肃杀的冷山监狱。这里有片一英里长的绿地，人们叫它“绿里”。它的居民皆为死囚犯。在绿地的另一头，便是行刑用的电椅。

 

保罗是这里的狱监，对走过“绿里”、继而在电椅上惨叫毙命的死囚犯行刑，他俨然已经习惯而麻木。但他良心未泯，尤其在黑人囚犯约翰.考夫利治好了他苦不堪言的疾病之后，他有了很大的改变。于是，以他为首的一群人开始了向善、从善、行善的行动，包括他的爱妻简，看守海尔和海尔身患绝症的妻子美琳达，还有喜用宠物鼠逗狱吏和诸“难友”开心的德拉克。他们与“绿里”那些凶残的恶势力展开了殊死的厮杀与对决。

 

恶势力一方有：施虐狂狱吏佩西，连环杀人狂威廉，罪重的犯人彼特等一干人。他们天良丧尽、丧心病狂、作恶多端，对人充满着不屑和敌意。佩西身为狱吏，又有自以为傲的后台背景，危害性最大，他残忍地虐待囚犯，连一只老鼠也不放过。

 

在双方力量不相上下的时候，神秘的黑人约翰.考夫利转变了一切。约翰被控谋杀两名幼女而被判死罪，他相貌可怕，体形硕大，却出奇地温和、敏感和沉默，天真时像个纯洁的孩子，关键时却能明辨是非，同时，他还具有一种奇异的神秘力量，他用这股力量惩恶助善，令人产生信任和好感。这一切让保罗看在眼里，对其犯罪是否属实深感疑问。当保罗的病被约翰治好之后，他更加确信约翰是个好人，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杀人的。经过约翰用特异功能将事实回放，真相大白，但却无从证明。

 

真情无法代替程序，约翰还是要走过“绿里”，接受电椅酷刑。这个貌似粗暴、实为天使的男人在即将受刑的前夕，在一干众人的帮助下，发挥了他神话般的神迹，使“绿里”的人们以不同以往的方式实现了各自生命的重要跨越，善良终于战胜了邪恶。

 

剩下的问题是，要不要冒着风险帮助约翰逃狱出去？这时，在保罗和约翰之间发生了一场催人泪下的对话：

 

保罗：要我放你走吗？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约翰：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保罗：当我在临死的那天，站在上帝面前，他若问我为什么毁了他的神迹时，我该怎么回答，我能说，这是我的工作吗？
（When I die and I stand before God awaiting judgment and he asks me why I let one of HIS miracles die, what am I gonna say, that it was my job?）

约翰：你告诉天父，你是在行善。我知道你为我伤心、忧虑，我感觉得出来，但不必这样。我不想活了，真的，我累了。我厌倦在路上像雨中的孤雁，厌倦过没有朋友的日子，没人能告诉我何去何从。我厌倦看到丑陋的人性，人们彼此丑陋地相待。我不想每日承担世上的痛苦。世上的痛苦实在太多，我脑中就像有无数玻璃片，你懂吗？

（You tell God the Father it was a kindness you done. I know you hurtin' and worryin', I can feel it on you, but you oughta quit on it now. Because I want it over and done. I do. I'm tired, boss. Tired of bein' on the road, lonely as a sparrow in the rain. Tired of not ever having me a buddy to be with, or tell me where we's coming from or going to, or why. Mostly I'm tired of people being ugly to each other. I'm tired of all the pain I feel and hear in the world everyday. There's too much of it. It's like pieces of glass in my head all the time. Can you understand？）

保罗：但是，我们总该为你做点什么吧？

约翰：我从没看过电影……

 

在放映室里，约翰看到了为他放的专场电影。此时，镜头用特写，显露约翰投入地欣赏着，满意地微笑着，当看到一对男女牵手翩翩起舞时，他没有掩饰渴望的眼神，他喃喃自语：他们是天使，就像在天堂一样。

 

我注意到，影片在先后两处，让约翰说了这样的话：

“他利用她们彼此的爱，杀了她们，世人的痛苦每天如此，我感同身受。”

他，指的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狂，在虐杀那对姐妹时，他抓住姐姐，对妹妹说：你爱你的姐姐，对吧？所以，你别吭声，你要出声我就杀了她——当时，她们的父母就在不远处，妹妹当时真要大喊起来，后果会不会改变？！

 

恶势力为何每每猖獗，善却显得软弱可欺，所谓马善被人骑，以至人类必须如狼般凶狠方能生存?

——“他利用她们彼此的爱，杀了她们，世人的痛苦每天如此，我感同身受”

——在约翰的这句话里，我们似乎找到了答案。

 

爱在被利用，善在被愚弄，于是，人们有的消沉了，好死不如赖活；有的变节了，人不是人鬼不是鬼；有的慷慨赴难了，好人命不长……

 

影片的结尾让人难受到极点。魁梧的约翰被塞进电椅，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高喊：不要让他一下子死，让他多死几次，他是恶魔！可是他们不知道，约翰是上帝造出的奇迹，是天使的化身，是多么善良、单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痛苦的煎熬中，是约翰一次次拯救着他们，惩罚着罪恶。这时，约翰流出了眼泪，他真伤心，他决意走，离开这个吵嚷纷乱、黑白混淆的世界。他对保罗说：

不蒙头套可以吗？我怕黑暗……

 

流泪不止的还有保罗等行刑的狱吏，男儿有泪不轻弹，除非到了极其伤心处。世界上最伤心的事情，莫过于清醒地看着这世界的丑恶，清醒地感受着这世界的痛苦。

                                       2010-9-5夜于简易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