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丝巾
文/卫宣利
他是在朋友的生日PARTY上遇到她的,优雅、干练,颈间一条飘逸的玫瑰丝巾,伴着她轻盈的的步履飞舞如蝶,更衬得她仪态万方,风情无限。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追随着她,那一抹灵动飘逸的玫瑰红,引染了一颗激情四溢的心。
从此开始了许多“巧合”:她常去的咖啡店,总能碰到他;她不小丢掉了了钥匙,会碰巧让他捡了去,她去看电影散了场自己抹泪,也是他,递过来洁白的手巾--------两个人便这样慢慢的熟悉了起来,她盈盈的笑,如花一样的开在他的掌心。
很奇怪,她风情万种却从不喜欢耳环项链,手镯之类的饰品,惟独丝巾却是无论春秋冬夏,从不离身。真丝的、羊绒的、薄的、厚的、长的、或打个漂亮蝴蝶结的,随意的绕在颈间,每种姿态都让他心醉神迷。
无意间他发现了丝巾背后的秘密。
那日两人一起去郊游,晴朗的天突然就变了,席地而起的狂风,如一双强硬的手毫不留情地揭去了她颈间的玫瑰丝巾。她慌忙跟过去追,那一抹红早随风飘远了。
他握着她的手,嗔怪她,不过是一条丝巾而已,回头在买条新的给你。眼睛望向她的裸露的脖颈,却惊的发现她的脖颈竟布满了紫色的疤痕,道道疤痕交织扭曲,像一条条蜿蜒的蚯蚓,在她的颈间很是可怕。
他猛地的怔住了。
她尴尬的笑了,说,小时,冬天烤火,从凳子上跌下来,碰翻了火炉......
他也只是一怔,很快便坦然笑着说:“瑕不掩瑜,以后不要再在系丝巾了,我更喜欢真实的你。
他果然再不准她系丝巾,坦然的牵她的后去各种场合,他不止一次告诉她,爱一个人就是坦然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缺点瑕疵。
她从此收起了那些千娇百媚的丝巾,裸露着她的颈上的疤痕,而且一遍遍的向投来眼光的朋友们说这疤痕的来历。她的骄傲和自尊,就这样一点点的被蚕食。当爱恋的欢喜终于被一次次的尴尬淹没时,她提出了分手。
她重新系上了玫瑰丝巾,依然是笑眸流转,风情万种,心却愈加成熟淡定了。
半年后,他认识了他一个干净儒雅的男人,男人的目光在她的飞扬的丝巾间辗转停留,亦有疑问,怎么你老是系丝巾呢?她便大方的解开丝巾,面对那些疤痕,他微微叹息,忍不拥她入怀,伸手在他的颈间轻轻的抚摸,手指一寸寸,满是疼惜和怜爱,然后他帮她系上了丝巾,在颈间打一个漂亮的结,那个结系的翩然舒展,如一只展翅欲飞的蝶,栖息在她的肩头。
那以后,他给她买各种各样的丝巾,亲手给她系上,他说最美的花,总是开在伤口之上的。她的心被这柔柔的濡湿了。
原来,比坦然接受更深情的爱,是尊重。
文章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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