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逸事》自 序
自从有以语言文字做载体的纸质出版物问世以来,总要在开卷之首前置附加一篇或称荐介或称评鉴的文字吧。小说《城乡逸事》的出版在即,
被称为推荐评价的序文,找谁写,想想:小说创作圈子中的各家,咱不认识;小说评论界内的大家,到也有朋友,不过,不忍心占用年事己高的老人家的时力。人到老年,要做的事情要尽快去做,要减少不必要的应酬和往来才是。在下,虽与社会科学界曾有过交往的师友,可称名呼姓者不下最小三位数。交往,只是昔日因工作关系建立的编者与作者(读者)的往来,还有编余时,砌磋抵砺、探讨学术。请其为小说作品撰序,心中总觉到有点“隔”。那么,自写序言也就是了。好在这也是史有前例的。
在下多半生以来与梦结缘。忆及儿时的梦,在梦乡中想尿尿,尿胀了,找不到尿盆。东跑西奔的四处寻觅那可排泄“水火之急”的偏僻之处,去哪儿哪儿人都多,又不敢随地“方便”。好不容易找到一坨儿空地,或墙角或瓦砾堆或胡基(士坯)壕或荒郊或大树背后,尿,----
尿床了。次日,少不了引惹得大人责斥。上中学时,梦事自又多与考试有关,梦到试题竟与考场考题相似雷同而沾沾自喜。梦笔生花,却不曾有过的。许多梦事,总是神秘、虚幻、怪诞、模糊,随意且又短瞬。梦醒后,己忘记大半。稍后,只知晓趴着睡,心想蒸馍有吃喝,睡着就知不道肚子饿了。还有:性梦,就其赤裸而言,犹抱琵琶不遮面。第一次,并不恐怖。梦后,倒也心惊肉跳。性梦,以当时的道德观念评价,不被视为正当正常的生理现象,总是羞于人言的并在内心自遣为“流氓”行为。工作后,梦境与梦事却总与“见闻”的现实大相悖异且不论,而个人的少苦青贫壮窘,经历的往事总是在不时地闪现回放……。不过,有一个梦,持续映示了数十年,这就是始于少年时代的文学梦想。学生时期,很想有那么一日,也能够像前苏联作家马雅可夫斯基所写:有一天,印有我的名字的诗集,放在(书店)诗歌书架上。(大意非原句)想当作家,内向性格的我而不敢张扬,只宜偷偷的写在日记中。待到在下知天命之年时,在下姓与名,方才出现在书籍的封一上,这本小书被摆在社科类图书货架上,这就是最早的那册《陕西钱币简史》。该书,得到前任陕西省委书记陈元方同志帮助,被收入“陕西地方志资料丛书”得以出版。五内铭谢。此书与文学无关。不过,它的写作缘起又委实是出于受《红楼梦》里“银钱兑率”换算的启示而撰写,也不妨聊以自慰自视它的付印是初圆文学(出版)梦想吧。
退休后,舍放不下一直未曾弃掷的吐水不利的旧钢笔,抛丢不下那当年既因借助它抒发心性得到过喜悦,又却因“胡写”招致来祸难的一枚笔,为老有所乐,试写《城乡逸事》。写出20世纪40年代生人对身边个案人生命运际遇的观察、采访与对亡者的怀念,摹写平民草根百姓对心自在、情自适、意自悦、乐自慰的想往,对逝去的尊严的祭奠及那民族集体记亿的不曾缺失的记想和留存,还有、还有,……
上述,作为目睹者与过来人,不去复制粘贴还原,当然仅有“复、粘、还”是不够的。那么,存史、存真,记录一代芸芸众生的心迹心路存活求生史,统由后人撰述,只怕届时有难以补结的记忆缺环及那因“淡化”酿制的文献阙如,认知与记忆断层而致写作家们委实难以挥洒自如。时易俗移,世变事异,个中的道理,不言而喻。
在当今社会转型时期,关注改革发展,思考解读生活本源的生命消耗中,把握时代精神,与时俱进。在下以身心不觉疲累为前提,(但实际上很难做到)喜欢写些什么,就写什么。“但写真情并实境,任它埋没与流传。”(明.都穆《学诗诗》)行文至此,又想起一句宋诗来:“只有书生拙,穷年垦纸田。”(杨万里:《和仲良春晚即事》)我虽笔耕有年,忙里偷床闲爬格子,日力不足、继之以夜,乐此不疲。但当有人称在下为作家时,赶忙更正:业余作者。只是近年来才把“业余”二字删去。从不敢称“家”,决不可以越位。因为现时做作家,准保得饿死,因为依凭十分有限低价的“润笔”,实在是根本养不活自己个儿,更莫说害病吃药了,也更莫说自费出书了。据我所知:中国现当代老作家中,不从所在编制单位领取工薪的只有两人,一是一生倡行“说话要说真话,做人要做好人”的世纪伟人,文坛巨星巴金老人;一是极有个性文采的飘迹在滇的诗人周良沛。再说,作家是要凭靠作品展示和创作实力,经社会认可方具有的职业身份,而非自封。时下,写作于我而言,纯粹是在打发时光中有事可做。想想:有点写作欲望而且能动手,老而不甘寂寞者,何不去写,人不可一日无事。找点事情做,总得与喜好结合吧,从铢两分寸做起。
写作《城乡逸事》的初衷,我预设读者的定位,是不忘历史,热爱生活的人。我视其为知音。
是为序。
作者写于2004年8月14日晚,
看过电视台转播希腊雅典奥运会开幕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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