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上半日。
(2022-10-04 19: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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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轻轻走来文学原创 |
分类: [随笔拾零]:心情菩提 |
1.溪上秦香。
国庆前一日秦香发了一个朋友圈,九宫格,溪上的小菜。原来,国庆去溪上吃饭需要预约。
于是,我就预约了——四个菜。茄子、豆角、辣椒、山里腊肉。
秦香说:“你不在自己种了?还跑这么远吃?平时安静时不来,就是凑热闹……”
去吃几个小菜也是去溪上的原因之一。山有溪,溪甘醇。溪有月,月照溪上几间屋。月有风,风入松,入岗、入四上四季,入人间万象……
去见一见溪上的秦香,倒是我这次溪上行的主要原因。
溪上平时安静,我平时时间不够用,国庆七天假,要合理用上。
识得秦香已有几年。微信朋友圈也是几年。但当我深刻记住、并喜欢上她还是去年澧县首届原创文艺颁奖会上。一般人的获奖感言多是感谢这感谢那。她的获奖感言“感谢”出了智慧和高度。我甚至都拍下了她感言的纸质稿子会场上特意做了研究,并给她留了纸条,向她致敬。
其实。她又没有照着稿子念,普通话也很标准,这更让我起了敬意。一个民间的实干家(在我看来,企业家、美术馆馆长之类的头衔,范畴都太狭隘),能够获得县里首届原创文艺奖,是因为她的脱颖而出,而耀眼于县里那次活动的领导和组织者的眼。这个,无需我夸张和额外地歌颂,单从她的那个“感言”,我已经认她为大澧州的一号风云人物了。
这个秦香,几年前认得她时,还只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这两年又添了个小尾巴,二女一男,一家五口,都回到溪上了。
溪上再见秦香,发心的初衷肯定不一样了。溪上肯定又添了许多。但溪上有秦香一直都在,于我便成了一个向往。
“越。国庆长假,远方因为疫情不方便,我们安排短途的出行吧,溪上怎么样?”
“好呀,好呀。”就那么好了。当时,甘姐姐也在。于是。国庆第一日便成行了。要特意感谢越的成全。
与人相见,境点不同,见面的意思也不相同。
近年,溪上人气如深巷的酒香,不需要吆喝就已如泉水般慢慢盈满人间,如溪水般淙淙流淌。
2.溪上的有故事。
“溪上”大概是“雷家大院”的雅称吧。又或许雷家大院有美术馆,名为“溪上”。再后来,“溪上”就成了雷家大院的代言了。
早些年,雷家大院就已经很有名气了。大院住着雷姓人家。雷姓人家花费半生心血和毕生财力,在全国各地收购古董摆满整个院子。院子的地面过道全由石磨铺成,两边也放满了各种坛坛罐罐。古时的石柱、石狮、石磨以及各种规格的石地板,古时的门窗、家具、陶器、还有古时的造纸器具等等,尽在院中。或成列。或铺就地面。或用于造房。
院中每一古物,势必赋予一个美丽的故事。
收购。收藏。展览。雷家大院,分明是一家古玩博物馆。
这些心血和财力,都源于一种“情怀”。有情怀的人,自然就有故事。
故事千千万,讲的都是各自的传奇。
3.溪上的莲。
溪上的屋,沿地势而建。这几年已经把几栋屋子用长廊、亭子、溪流、石磨之类的造景给整合起来了。屋子形成的建筑风貌,便是远观溪上的一个外在印记。
溪上的莲让我安静下来。
莲在缸里。大的缸、小的缸,坐在溪上的屋前。到底有多少口缸呢?这些缸是怎么运上来的呢?分了多少次运上来的呢?这些莲,想必是分批分批种上的吧。
“缸里的莲花,每到腊月,要翻根,清理多余的根,然后上粪,来年的花才开得多……”忙碌的秦香见缝插针地和我聊上几句,然后,又走开,忙去了。
莲在人造的溪里。建筑所衍生的景致彰显着智慧和匠心。人造的溪,细水蜿蜒、深浅见底。鱼的悠闲让水更加灵动。农历九月的莲已经开始休眠了。春里的莲叶,露着新鲜的绿和尖尖的角。夏天的莲灿烂得一往情深。
“夏天的莲,开得满院、满山的香,你们错过了……”或许,我们错过了溪上莲花的绚丽,但我觉得溪上秋天的莲叶、莲蓬却有睿智的美。古人隐居都在深山。今时溪上的莲,是自然的、原生态的。
八百里洞庭有莲。远近的荷塘有莲。它们都不在山区。如今的山中溪上有莲,种莲人,是一种什么的情怀驱使?大时代的背景,荷花品质梅花精神,如今也落在溪上,我们闻见的岂止花香,还有养莲人灵魂深处的香气。
溪上的莲香,就是秦香吧。秦香,灵魂有香气的女子。
4.
寂寞青花瓷。
有一间屋子,两面墙镶着木框,框里陈列着青花瓷瓶。我将它们拍了下来。然后,在它们面前静立下来。
我想和每一个青花瓷瓶对话,却又不知从一个开始。
我在想:每一个青花瓷瓶的出处。它们来自哪个朝代,出品于哪个窑?是什么赋予了瓷的传神和深邃?它们曾在人间经历过怎样的流转?它们于之前的主人都经历过什么样的故事?它们在时光的流转中,都沉淀了哪些心事?
在想:青花瓷寂寞千年,终得汇集于人间。它们是怎样落入收藏者的眼帘的?是不是,像一对隔空隔世的恋人,各自从遥远中走来,于旷野里徐徐相认,虔诚着仪式,动泊着呼吸。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周董的一首《青花瓷》,唱尽青花的美丽与寂寞。
“轻抬素指慢拂弦。曲飘然,夜含烟。郁金堂浅,暗影画帏帘。望断天涯无去处,风不解,雨绵绵。小楼残梦锁经年。楚河寒,冷茶轩。空了胭脂,倦怠碧罗衫。紫陌红尘谁看透,一个字,几生缘。”诗词里的青花瓷,放眼千年,落于今夕依然生辉。溪上呈列的青花瓷让寂寞有了归属,让美丽得体又自信。
5.溪上的野辣椒和公主们。
秦香叫的小儿子叫“辣椒”吗?我更喜欢叫他野辣椒。
秦香原本在北京做着资深的公务员,高学历,因为先生的美术情怀,因为溪上的林林总总,一路从北京下到长沙,又从长沙回到夫家——甘溪。一间房子一间房子,一日一日,一月一月,一年一年,才有了雷家大院,有了溪上。这个娃娃的出生,让秦香夫君人生的风水兜兜转转,又回到出生的地方。这个叫“辣椒”的娃娃落地雷家大院,就此生根,寓意挺好的。
乳名“辣椒”,接地气,原生态,好养活。再高级的灵魂,再高贵的身份,出处和归处,其实都是一样的。山野里的辣椒更野性、更顽皮。不到三岁的光景,城里的孩子至少是一人专门看护。而这个小孩儿,就是一散养的牛犊。
“呐,鞋子脱到哪里就甩到哪里,整天不穿鞋,两个赤脚片……”一个婆婆追着辣椒边小跑边嘀咕着。
秦香端着碗饭走向屋檐下喝茶的我们,说:“我们这娃儿,一个热天没穿过鞋,整天就个开裆裤,一身的泥,就个泥娃娃。有天我就这个娃儿发了个朋友圈,竟然还有好几个朋友快递衣服、鞋子……”我们会心一笑。远方的朋友没来过溪上,只在朋友圈看到辣椒的形象,以为缺衣少鞋,殊不知,就是整一个野孩子。
“呐,这娃儿赤脚跑得几多稳定,地面的石头或者起来坚硬物弄伤了怎么办……”
“呐,这娃儿,从这个展厅跑到那个展厅,跟着游人跑,也不惧生,也不见碰着磕着……”
我说,不会弄伤的,他一生下来就是这个地方,这个大院的每个地方对他来说都是他的摇篮和大床,根本感受不到受伤的危险。可能,对于受伤或者危险,他已经有了自我保护意识。这意识来自娘胎,来自大自然,还原于溪上。
“呐,那个点菜的丫头,就是我大女儿,前日她说零花钱没了,正好国庆假期给她派个事情,自己赚钱零花……”
“你大女儿看似没多大啊,在哪里上学呢?”
“甘溪中学。”啊!
“可不是吗?我这丫头,一路北京、长沙、如今又回到甘溪上学,也蛮好的。”我说嘛,这个点菜的丫头,也不过十几岁,说的可是地道的澧县甘溪话,没有一口的“京片子”,挺溪上的。点菜的时候,还挺有人情味的,并不强行推荐价位高的餐谱,而是我点什么,她都说“好的”。问了搁在厨房外头的馒头多少钱一个,小丫头说:“你喜欢吃,随便拿两个……”还懂得赠送的“潜规则”,这是小小少年难得的人情呐。
“板栗,是她和她大伯合伙卖的,赚的钱,平半分。起初丫头说板栗是大伯自家的,给了成本钱,赚的钱不想跟大伯分,后来一通话,就通了,同意和大伯平分。”我买了这丫头一斤板栗,赚了两块钱,丫头得到一块钱,我觉得有点欣慰——成全这丫头的赚钱零花的小小梦呀。走的时候,发现板栗没了,大概被客人们买光了吧。
秦香的二女儿,五岁半,还在上幼儿园大班呢。养得壮壮实实的,想必不像城里的孩子三天两头的感冒吧。和小辣椒一样,顽皮得很。
“你们住在大院的那栋房子里……”
“呐,就那里,一个很小的空间,像个城堡一个的,大的房间都留给客人做客房,其他的房间都作了展厅,供着收藏来的宝贝们……”是白雪公主和小矮人的城堡吧。睡觉的地方不用很大,空间越小,睡眠就越有安全感。原本就是这样。但是他们的白天及睡前的夜晚,整个溪上都是他们的领地,自由的、踏实的的领地。人间少有。
秦香的儿女们是幸运的,让想羡慕的。他们在原生态的环境里自由地生长,大院的一砖一瓦,大院的每个艺术藏品,大院的每个艺术作品,于他们来说都是与生俱来,他们不用被送到城里的那些培训机构进行填鸭式的训练,不用刻意带到远方去开拓视野。溪上的每一物,都是一所学校。溪上的每一个清晨,都是一个远方。
6.画中的溪上美术馆。
溪上如画。我在午睡之后醒来,想起这个。想起溪上为何以“美术”落脚。美是多元的,成为“术”却要时间的积累和沉淀。将美术陈列起来,就成了“美术馆”。这只是我字面的肤浅的认知。
元代画家、文学家赵孟頫有一首七言律诗“溪上”——
溪上东风吹柳花,溪头春水净无沙。
白鸥自信无机事,玄鸟犹知有岁华。
锦缆牙樯非昨梦,凤笙龙管是谁家?
令人苦忆东陵子,拟问田园学种瓜。
我想,“溪上”的缘由是不是与这个相关。
雷家兄弟是画家。大院木质的墙体上挂有很多署名“画中的溪上美术馆”的画作。溪上太大,逗留的几个小时那些画作来不及逐一欣赏。“来不及”就像画中的留白,悬念先空在那里,后来的许多次,再去逐渐补上。
画属只是美术的一部分。美术包含了绘画、雕塑、设计、建筑等。写到这里,先前对“美术馆”的小小的好奇或者疑惑就这么明白些了。对于“画中的溪上美术馆”的理解,好似也融入了对艺术家探索的动容。果真,美是一个循序渐深的过程。“溪上美术馆”,大抵也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沉淀挥笔而就的吧。
国庆第一日。恰逢一群学生游学溪上。他们染色布袋上成画。他们拓印纸上成画。他们临山写生。他们下溪沟捉螃蟹和鱼虾。他们采集秋天的松果和落叶。他们摘野花瓶插。他们摘柿子码起来供在神像前。采风原本就是一门行为艺术,艺术源于生活,缩影、定格于纸上,就成了有意义的作品。美的伟大莫过于此。
溪上不仅有画家,还有收藏家,有文艺家。原来,一切都是有出处的。
溪上。忘路之远近。溪上清风如徐。溪边柳絮纷纷。溪中春水清澈,鱼潜底,荷茂盛。蝶儿翩跹、秋蝉低鸣,燕回更南的南方。画中五彩楼船如梦。傍晚乐声纷纭。说的是溪上的四季。说的是溪上的清晨与日暮。人间所有的美,都能入画。溪上的美不仅入画,更在人间低语,软言传播。
今时,你无需风尘仆仆寻园觅风。古人的山水田园梦落溪上。
我是喜欢“溪上”的。这个名字步入我的眼帘不过两年的光景。由此,我还将我淘宝的收货人称改成了“菊上”。这个“上”呵,有多少云烟袭来又飘散。
7.溪上流动的茶席。
十.一晴朗的天。即便是农历九月初的时节,气温依然很高。我们抵达溪上的时候将近十一点了。进了院门,越的女儿就和她爹逛美术馆去了。我和甘姐姐择院门口的石凳上将茶席安顿了下来。即便是随时随地咭茶,茶席也布置得很有仪式感。茶点。花插。茶旗。焖壶。茶杯。公道杯。一样都不少。花插也是从家里带来的。出发前临时起的意。一枝雏菊。一枝百日菊。一枝洋姜花。一枝狗尾草。当时懒得上楼拿花瓶,随手拿了个瓷杯,装了点水,花插进去,一个花插随意就OK了。出门提个藤编篮子,流动的茶席就成了。
我们在石凳前喝茶,经过的游客还停留下来看我们,一个小朋友竟然说:“他们好有情调……”下次出门,篮子里还要多带几个茶杯,与人分享,哪怕是萍水相逢的游客呢。
作为一个资深茶客,走到哪里一旦稍息,咭茶是第一件事情,又解乏又解渴。
一焖壶白茶喝得差不多了,越一家三口差不多逛了差不多一个回合。我发现了一片树荫,树荫下正好有一张老式的木桌子。我和甘姐姐合计着将茶席转移。茶席转移到木桌子上,我寻了一壶开水,续泡白茶。秦香风火地经过木桌子,向我说:“呐,那个亭子,还有美术馆的二楼转角,都可以泡茶……”
我和甘姐姐觉得树荫下木桌上泡茶、喝茶也蛮好的。关键是,午饭时间到了,木桌子可以多用,泡茶、吃饭。
就在这张木桌上,甘姐姐无意间将今年的一款保靖黄金茶泡出了高水平,平时不喝绿茶我的,把这款茶泡了三四泡还舍不得倒掉。泡了一款英红九号,断续两泡,结果放弃了。最后继续焖泡白茶。白茶还是好哇,没有多少惊喜,也不会给人失望,喝茶时什么心情,茶味就是什么心情。
喝红茶的时候,我们已经将茶席移到雷家大院老屋门前的大荷花缸前。荷花缸为背景,喝茶、聊天、拍照,意境很好,很欢喜。
“呐,下回来,就到那个亭子下泡茶,现在那个亭子被一对夫妻专用了,他们在溪上住了有一些日子了……”秦香还是想我们到亭子里泡茶。亭子泡茶自然是上佳的境地,溪水环绕,鱼虾游动,芭蕉摇曳,远见有山,仰望天空蔚蓝,自然是好上加好。
我是个随性、即兴的人,随遇而安,随地泡茶,哪里都好。
8.
溪上音乐会。
晴朗,让镜头里溪上的天空格外的蓝。这蓝格盈盈的天空,像婴儿的眸子一样纯粹,像湖水一样深邃,悠远得让人恍惚所以,不知是在人间还是在仙境。
在这好的时境,好的颜色,好的心情里,怎么不纵情歌唱。
近些天,移动的卡拉OK,唱的都是《我和我的祖国》。在溪上,一个人唱歌,一个人录视频,一些人陆续经过,三两人围观,于我,已是一个盛大的舞台,像泡茶一样,随时、随地,只要兴致来了,就可以开始“OK”。古琴若是再习上几年,也是可以出行,即兴抚上几抚的吧。
溪上是一个让人放松的地儿。因为雅。因为文艺。因为有不可言传的欢喜。因为洋溢着美。
9.
溪上的石器。
溪上还只有两栋屋子,一个水塘的时候来过。那时,溪上美术馆只见雏形。所谓的“雏形”,就是见到许多的石磙、石器,林立在那里。石磨镶在地面。那时候的雷家大院,因为收集许多石磨、石磙而闻名,至少在我那里是这样的。当然,也流传着关于雷氏兄弟的一些故事。当时是和谁来的,是经过还是专程,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第二次到雷家大院,两三年前的事情,是无言带队来的。那时秦香已经在溪上,小辣椒还没有出生。她认出了我,说是从瑶的朋友圈认得我的。
那一回,溪上美术馆照常没有现在的规模,已经添了更多的房子,正在建设之中。
这一回,我为秦香而来,为初见时的石磨、石磙而来。最先注重的当然是石磨、石磙。我在石磨镶嵌的地面打坐。我在石头雕刻的神像前合十。我触摸石头砌成的墙上的青苔。我细数溪水下的小石头。那些石磨、石磙、石头、石碑、石墩、石凳、石桌、石槽、石缸、石柱,它们来自遥远,来自四面八方,来自溪上的四季,来自溪上建设者的灵魂深处。千年万年,物变人变,唯有这些“石”,屹立于岁月,印证着时光。
10.溪上的土菜。
来溪上吃饭,当然吃溪上的土菜。豆角。茄子。辣椒。山里腊肉。都是溪上出品。
长假期间来溪上吃饭,需要预约。不然,菜品不够,帮工的人数也不好安排。长假,来溪上的人多,吃午饭的人也多。原本,溪上就有游学的客人需要安排吃饭,还有近日住宿的客人也安排安排吃饭。
溪上厨房前挂的木牌菜单,简单、明了。好像就四个价位,尾数都是“8”。小菜都是38元.
“我爸爸,前几年生了大病,现在好了,开始第二次创业,山上养了一百多只鸡,今年才养的,硬是要卖给我,我就是不买,我要卖山那边一家养的鸡,我晓得他们养的鸡,已经超过一年,一年以上的鸡,才好咭……”秦香时不时抽空和喝茶的我们扒拉几句。她口中的“爸爸”,是她的公公老大人。七十岁有了吧,大声说话,走路风火,山里土生土长的人,爱了溪上这片土地,养鸡、种红薯,种包谷,地地啥啥都想种。秦香说的。
“你们,待会带点红薯回去,呐,好大的红薯,送一点给你们……”秦香说。本来我动了这个心思,想带点红薯回去的,《我和我的祖国》一唱,太兴奋,雅雀状地散了,下山,打道回府了。
11.
溪上的日常开支。
“溪上这么多木房子,每年都要上一层桐油吧,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是哦。呐,那桥上风雨亭,正在刷桐油,今年光桐油都花了一万多块,每年请三个人刷,工钱每天500元,断续要刷上二十天个把月吧……”
“溪上日常那多项的消耗,不小的开支啊,特别是那些古董、字画之类的维护、木质房子的维修……”
“是的。每天还要请那么多人做工,村上的婆婆佬佬,他们到溪上干活,我每个月都要为他们找钱发工钱,也愁呐……”
溪上需要深度的商业运营,并且还稳健运营,这多的开销才支撑得下来。秦香的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呐,秦香的装扮好风飒,扎个半高丸子头,穿着也极朴素,但给人却很文艺……”越和甘姐姐两个聊天的时候这么说。
“秦香呵,湖北人,北京高材生,首都公务员干得好好的,为助雷氏的收藏梦,来到溪上,燕子衔泥般,几年间,溪上美术馆就国内外闻名了……”我们几个扯出来一些关于秦香、关于溪上的话题,也生出许多的感慨。
这世间,原本的初心可能很朴素、很简单,但命运的车轮推着你不肯回头地前行,情怀让你不断垒及使命,让停不下,不能停下来。溪上丰盈和日渐的壮大,或许也有这些因素在里面吧。
12.
溪上的夜晚。
“等溪上人不多的时候,冬天,你们再来,住上几日。到了晚上。溪上安静得让你想拥抱大地和天空……”秦香送我们离开时对我们说。
溪上,停留,不能走马观花。美原本就是慢的,得慢品细咂。我想:
溪上的夜晚,所有的美都安静下来。溪上的众神撇去白天的热闹也逐一归位。连细风都摈着呼吸,轻悄穿过树叶,生怕婆娑出声响惊扰了溪上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