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专栏作家、西南财经大学能源经济研究所长刘建生10月6日曾为本报撰文——“从‘9·11’到金融风暴：全球大变革的序幕”，从美国的基本面、全球大格局的角度更全局性地认识这次世界经济金融危机，并提出危机是全球大变革的序幕，那么这场全球大变革的方向、序幕的背后是什么？在本期的专栏文章中，刘建生与石浩海指出了全球变革的九个方向，文章以资源的自然特性——能量特性探讨资源、经济和社会问题，并将经济规律与自然规律联系起来，从思想革命、生产生活方式、国际关系、世界货币体系等角度进行了剖析，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与观察方法。其中，以石油定标的全球货币体系的重构独有新意，而呼唤的思想、价值观的革命更是振聋发聩。

　　“9·11”到今天的全球经济金融危机拉开了一个大历史时代的序幕：后化石能源时代的变革。人类已经走到一个历史的拐点上——从依赖化石能源向没有化石能源过渡，这是一个大的历史时代的转折，也是一个大的时代变革的开始。当前的全球经济危机以严厉的形式将这种历史性的大变革时代摆在了我们面前，大变革的发展何去何从，也成了全球人类的头等大事，对于这种变革方向的探索已经是最紧迫的现实问题。本文认为，这种大时代变革将体现在九个方向上。
　　

　　1 思想变革：物理经济学体系将登上历史舞台　　

　　时代变革最首要的问题是思想革命，21世纪的思想革命将集中体现在两个问题上：经济学体系的革命，以及建立在这个体系上的价值观的革命。

　　现有经济学体系存在的一个根本问题，是资源在创造财富过程中所起的作用，以及资源自身的价值如何确定。

　　在传统经济学中，资源的价值是由获得这份资源的劳动与资本来确定的，资源本身是没有价格的。在高油价、高粮价、高资源价格的背景下，这个问题已成为现实经济中的焦点问题，价格为什么能这么高，到底能到多高，有无内在机制，有无合理性。传统经济学在此问题上一定程度失效。

　　从物理学的能量观点上来看，粮价与油价上涨紧密相关：粮价与油价的联系是等能量的等价值关系，即按多少粮食生产的能源与一份石油能源的等能量关系来确定粮价的涨价幅度。粮价与油价是通过单位土地面积产量最高的玉米来实现价格传递，大约是2~3公斤玉米相当于1公斤石油（2~3公斤玉米能生产1公斤石油当量的液体燃料）。资源价格也是如此，煤炭是按约4公斤煤炭能生产1公斤石油当量的液体能源来实现与油价的同步上涨，铁矿石基本通过能耗与铁矿石含量的关系来确定其价格的涨落。通货膨胀也基本与油价是一种物理学意义的联动关系。明确这种关系的确立，能够纠正我们对通胀治理出现严重方向性偏差的问题。这种新型的通货膨胀并不代表经济过热，价格上涨并不代表供需失调，而是资源自身的价值在经济体系中的回归。

　　传统理论里资源无价的假设有悖于资源是财富之本、是资本之本从而也最终是劳动之本的事实。在这里，资本和劳动的二维度量体系没有全面反映经济事实——所有产品是由资本、劳动、资源三者共同贡献的产出。传统经济学中资本与劳动的二维度量体系在特殊的条件下是可以作为社会的指导原则，但在今天资源为王的时代，不考虑资源在经济中真正作用的理论体系是极不合适的——传统的按资本、劳动分配的体制正让位于资本、劳动、资源的财富分配体系。

　　上述问题的实质就是资源在创造财富的过程中到底起到什么作用。如何在经济学中将这种作用体现出来，这是对传统经济学的根本挑战——货币无法度量资源的根本特性：能量特性。如果资源是有价的——这种有价不是靠资本、劳动度量而是本身是独立的，那么整个传统经济学将不可避免地做出全面变革。而节约、循环、环境问题就顺理成章地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和地位。

　　就上述意义讲，经济学的革命是21世纪首先需要推动的工作，它必须解决资源在经济学中的真实作用，以及经济规律与自然规律结合问题。这已经不是传统经济学自身内部的小修整所能解决的。而必须从“根”上进行改造和重建。它必须回答经济学与自然科学的关系，它们之间是否有内在的逻辑性，它也必须回答在创造财富过程中资源到底起到什么作用，资源与资本、劳动在创造财富中彼此的关系。

　　而回答这两个问题不可避免将涉及到一个经济学最基本的问题，这就是经济学有没有根，它的根在哪里。是哲学？历史？数学？还是物理学？经济学反映的问题是否有基本特性，在各种产品、资源，以及劳动、资本、资源之间，是否有将它们串在一起的共同特性，它们之间如何按这种共同特性转化？如果有，这种共同特性是什么？是抽象的价值，是一张纸的货币，是抽象数学中的一种符号，还是与自然界所有问题一样，具有物理本性，最终可用物理学来解释？如果最终落脚到物理学的能量观点，那么从逻辑上讲，前面所有问题就变得简单了，在劳动、资本、资源以及各种产品与各种资源之间，经济规律与自然规律都可以从物理学找到共性找到联系，找到相互转化的规律。在此意义上，这种体系是一个全新的经济学体系——物理经济学体系。物理经济学登上21世纪的历史舞台是时代的需要，也是历史的必然。　　

　　2 价值观的变革：资源有价　　

　　价值观的变革的集中体现，即是资源有价。人类长期忽视资源的实际价值，在理论上抽象的肯定，实际上则是忽视，并过分强调人与资本的作用。经济学中存在一个利润之谜。

　　在一个稳定的社会中，人类创造财富的能力：资本与劳动能力在不断的付出（折旧）与不断的补充，始终保持动态平衡，但同时又输出和创造了财富，然而物质不灭、能量守恒，这个创造财富作用的贡献是哪里来的？

　　财富的创造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最终来自于资源，并且二者是等价的。均衡条件下可以很好地证明：在创造财富（供人类消费的产品总和）的过程中，所用资源的总和对财富的贡献与资本、劳动对财富的贡献是等价的。实际上这就是经济学中利润之谜，传统经济学是一个以资本、劳动为变量的二维体系，也就是仅认为财富最终只是由资本、劳动二者的贡献，这实际上是将资源的作用掩盖，资源对财富的贡献就变成了隐性、神秘的利润。

　　资源有价就是一种利润的再分配，是按资本、劳动、资源进行利润分配，而当按资本、劳动、资源（所有的资源总和，化石能源、土地资源、水资源、环境资源等）对所创造的财富的贡献相同的方式分配利润时，就需要以油价的上涨来表征资源参与利润分配，大约在每桶石油140~150美元。这时，资本的平均利润将比20美元一桶的石油时代降低一半，大约在3%左右。极端情况油价达到约300美元/桶，此时资本与劳动仅能保持折旧水平的收益，没有利润，利润全部归资源方分配，这是在资源极端缺乏的条件下将出现的情况。

　　未来的人类社会将较长期处在大约100~200美元一桶的石油的状态下（不考虑通胀因素，按现在的价格确定的值），相应的其他资源也按与石油等能量的等价规律实现最终的价值到位，资本的平均利润最终下降一半到约3%。此时，资源方分配的利润将达到产值的25%左右，劳动、资本的折旧占50%左右，而庞大的资本体系分配的利润将仅能有15%~20%，比过去下降一半左右，这样的利润分配机制将不可避免使整个人类社会的思想、体制、结构发生革命性的重构，这实际上是一场全球财富重新分配的大革命。

　　资源有价是一个尊重事实的历史回归，资源有价是千百年来人类社会的最基本原则和最基本的价值观。在中世纪，集中在少数王公贵族手里的土地是主要资源，打破这种少数人拥有资源而拥有财富的主导权，让广大人民都积极主动参与的制度是一个伟大的历史进步。今天，人类又再次走到一个历史回归的拐点上——必须考虑资源作用的时代了，人类需要一个在继承过去优良传统的基础上重构一个新的制度。

未来5~10年，不会超过20年，这种变革将走完其基本过程。同时，这也不可避免地全面重构国际关系。　　

　　3 价值体系的革命：重建财富分配体系　　

　　21世纪人类社会面临一个价值体系的革命，其核心是重建财富分配体系的变革。

　　前文已阐述，按资本、劳动的财富分配将按资本、劳动、资源三者实现财富的分配，这将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资源的利润和财富如何分配对未来全球都是一个急需解决的头等大事。

　　显然，这笔巨大的财富如果按原有的、现有的分配模式，归少数资源企业或者极少数个人所有的，那么将会导致社会的崩溃。这种财富的集中度将比过去历史上王公贵族对土地资源垄断的体制还厉害。只要看近几年的壳牌石油公司、澳大利亚的力拓公司以及海湾国家的财富增加就知道这种情况的严重性。而按俄罗斯、委内瑞拉等的国家分配体制，也存在一个如何进行再分配的问题，如何实现社会的公平分配，如何充分体现人民的根本利益，这是一个全新的问题。这也将是21世纪全球最重要的变化，财富的再分配将空前强化全球各国政府的力量与权力，不管这个国家是何种体制。

　　资源实现其应有的价值将导致全球财富分配体系的重构。全球将普遍的按资源种类实现行业的“欧佩克”运行模式，以期实现利益最大化，俄罗斯近期挑起建立“天然气欧佩克”即是这个方向。

　　同时，各种制成品也将全面实现行业化、国家化的运行方式，走垄断、限产、共同提价的模式。这些产品将极大程度受资源类产品价格波动的影响。这些产品的价格波动是与这些产品所含资源的分量相关。这样的结果意味着国际贸易量将大幅减少。

　　4 生活方式的变革：回归适度消费　　

　　人类的生活理念、生活方式都需要变革，或许这是痛苦、无情的，但都必须承认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至少是几代人，世界其他国家都无法享受目前美国这种天堂般的生活——人均享有1000多公斤粮食、8吨石油当量的能源为基础的生活方式。甚至全体人类达到发达国家平均的4吨石油当量的能源消费都是困难的。世界没有能力承受这种奢侈的生活所需要的资源。中国、印度这种人口大国更是如此，这远远超过国力的承载能力。

　　生活方式、生活理念的变革将是21世纪人类社会的最基本的变革方向——回归适度消费的生活方式。人类必须对自己的消费实行约束——从理念、制度的高度实行约束，结束以无度的消费来引导经济发展的凯恩斯模式。

　　实际上只要在一些关键的问题上实现约束，人类社会就可以拥有非常理想的生活水准、生活内容。这种约束的核心是两点：一是无度的汽车文明的限制——这是最有效的实现能源的节约，从能源高效使用的观点看，汽车是效率最低的能源利用方式，也是能源耗费最多的地方；二是实行有效的土地节约，是对住房消费充分满足的条件下的有效限制。如果再有全面的高效、节约、循环的社会发展机制的推行，以及较为理想的财富分配方式、社会保障制度的运行，就可以实现一个几乎人人都满意的社会。建立这样一个社会，中国需要人均消费2~3吨石油当量的能源，这是中国基本可以解决的。

　　建立这样一个适度消费的社会不单要有思想革命，也需要制度变革，约束自己是最困难的事。　　

　　5 生产方式的变革：改变速度模式　　

　　21世纪生产方式变革的核心：一是改变以发展速度为首要目标的发展模式。过分追求发展速度，而不计发展效果与资源的浪费是普遍存在的问题，这种凯恩斯式的发展模式必须调整。需要实现资源最小使用的发展理念与制度，高速发展必须受资源最大化利用的约束。

　　二是增长极限下的生产内容与生产模式。任何一个国家不可能脱离自己的资源约束去谈经济增长，必须在资源和能源约束条件下安排发展的全面规划、生产内容与生产模式。不是想增长多少就增长多少，想增长多久就增长多久，而是受到能源供应的根本约束。

　　中国目前就是这样一个典型例子，按中国能源供应的约束，中国很难能实现再超过一倍GDP的增长。按中国能源专家的论证，中国煤炭的最大年供应能力约为30亿吨，目前已经非常接近这个指标，即使未来能革命性地突破这个指标，也很难突破50亿~60亿吨这种天量的能源消耗水准——仅此一项能源消费就超过目前全球能源消费水平最高的美国。再突破这个限度既是非常困难的也是不应该的，因为中国的根与本——煤炭将很快消耗尽。中国过去6年的煤炭消费增长超过经济增长的10%~30%，这个增长关系是全球能耗水平的约一倍左右。这是煤炭能源的基本特点——比油气能源使用低效所致。　　

　　6 能源利用体制的变革：国有化和民主化的结合　

　　能源是人类社会的根与本，能源体制的变革是未来全球变革的重要内容，变革的核心一是国有化，二是民主化。

　　首先，能源的国有化是未来的基本趋势，特别是大国必走之路。高能源价格产生能源财富，一个国家整体利润的一半、乃至大部分都会集中于能源领域，这表明一个国家的政治中心问题必须围绕能源展开，其核心是能源财富的管理与分配机制，比如目前俄罗斯政府与能源业的紧密关系。

　　此外，一个国家发展的效率将集中体现在能源上，而对未来以煤炭为主的大部分国家来说，能源效率的重点将体现在能源的开采上。比如中国的煤炭能开采60%，但却仅开采实现了30%，相当于潜在的国民经济产值仅实现了一半多一点，国家整体经济效益与国家战略利益都受到重大伤害。因此，这种国家命脉的能源事业必然走国有化道路，实现一种最严格的资源高效的管理体制。

　　但是，国有化道路应该有多种实现形式，国有化也必须充分调动企业与个人的积极性。其次，能源管理体制上的高度民主化也是未来变革的重要方向。这种高度垄断而又事关全体国民根本利益的大事需要也应该实现高度的民主机制的监控与管理，这种机制将是21世纪最重要的国家、经济、企业治理与发展机制。　　

　　7 制度体系的变革：资源利用和财富分配的制度　

　　未来制度体系的变革将集中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是资源获得与利用方式的制度体系变革。必须在有限的资源与合理的适度消费之间实现最佳平衡，这需要有效的制度体系予以确保，现有的制度体系需要大幅变革。

　　二是在使用有限的资源条件下实现最合理的财富分配，其核心是如何充分保证人人都有基本的快乐安康的生活水准，有效保证基本的吃、住、医等需求，并充分调动社会主动创造财富的积极性。

　　三是如何建设一种制度体系，实现集中型管理体制与充分体现人民利益和意志的民主机制的结合。21世纪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基本原则就是资源利用的最大效率原则，来代替增长速度最快、最大的原则，并成为社会发展的第一原则。与此相应的将是国家相当多领域的大企业，特别是高度垄断的大企业为主体的直接管理体系，这种体系必须要有更加高效、

　　广泛的民主机制与之协调、监控，而这需要制度体系的根本性变革——高度的集中、垄断与高度的民主、参与结合的新型体制。　　　

　　8 国际关系的变革：回归资源基本面　　

　　首先从三个方面展望国际经济关系变革。一是国际贸易量将大幅减少，资源以及富含资源的产品的贸易量大为减少是主因，其他产品的贸易量也将相当程度的减少。主要原因是高油价导致的运输成本与生产过程中耗费的能源成本大幅上升，将使现有相当多的劳动密集型产业丧失比较优势，全球发展中国家50%甚至远远超过50%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将相当程度的退出出口市场。另外随着资源供应紧张的局面逐渐发展，各国将更加强调资源利用的最大化，产业链条将尽可能地扩展，没有太大差异的同类产品将尽可能的在本国生产，以减少进口。

二是全球能源出口供应量将大幅减少，石油尤为突出。在未来的5~10年，目前主要石油供应国家俄罗斯将会逐步退出全球市场，全球石油供应将主要由几个欧佩克国家承担。石油供应将会表现出一个特殊的分配格局——高价、配额、利益互换相互交织的复杂局面。

　　三是新型的以物易物的贸易形式将成为国际贸易的重要内容和形式，这可以减少可能的国际货币体系不稳定造成的损失。资源与富含资源的产品将成为国际贸易的主要内容，从结算到贸易形式都将构成新型的以物易物的国际贸易格局，这种贸易格局将在许多国家之间形成一种资源互补。

　　其次从两个方面展望国际政治变革。一是全球将日益回归到基本面的变革和发展趋势。基本面即是自己能通过各种资源获得多少能量，并最终将资源变成最终可以使用的各种产品，形成可以最终使用的（产品）能量（价值能量）。未来10~20年全球各国都将逐渐走到自己基本面所确定的发展格局之中。发达国家将以衰退的方式回归基本面，发展中国家将以发展的方式到达自己的基本面。没有新能源的根本性突破，这种局面很难根本扭转。全球政治将相当程度的回归新型的地缘政治，其中欧洲发达国家、日本的衰退将特别突出，在资源短缺与技术优势逐渐丧失的双重压力下，他们将回归中等实力的国家地位，能否有重大的复兴取决于他们在新能源方面取得突破。

　　二是全球紧密合作共同解决全球大事。在资源日益紧张、衰退日益加剧的大背景下，找到一个和平、发展之道是当务之急。各国需要构建一个新的国际秩序来实现各国利益的协调。世界能否真正解决能源短缺的威胁、温室效应等问题，也需要全球的高度合作，目前各国核聚变的巴黎合作模式充分体现了这种发展方向。

　　9 货币体系的变革：建立全新的公正的国际货币体系　　　

　　全球需要一个全新的、公正的、客观的、一致认同的国际货币体系。

　　当前的美国金融危机道破一个久已存在的重大国际问题：当今世界缺乏一个全球都认同的国际货币与定价办法。以一个国家——美国的货币作为国际通用货币，存在明显的当事国滥用与操纵的问题，更严重的是美国已经不具备过去顶起世界半边天的大国实力，美国的国际经济实力目前处于严重衰退，并且在短时间内将无法有效恢复。要美元再承担这种国际货币的重任是一种难堪的重负，同时也难以取信于世界各国。

　　建立一个大家都认同的国际货币体系是目前全球急需变革与重构的大事。建立一个具有公信力的国际货币体系最困难之处在于定标，核心问题是缺乏一个客观、公正并且具有绝对意义的量度办法或者体系。采用实际经济活动中表现出的等能量的等价值的价值规律进行定标是合理的选择。

过去中世纪民间百姓，以粮食定标的货币定价方式是可以借鉴的。不管发行的货币如何变，总以粮食为标准，3斤米1斤肉，3斤米1斤盐，3斤米1斤油，2斤米1天的工钱，1斤米1尺布，1斤米1斤面……这种度量体系是有道理的，它实质是用中世纪的最核心的资源——粮食，以植物能源的能量特性来作为客观尺度实现定标，从而确定各种货币（不同的铜钱、银元）的价值以及相互关系。

　　目前看来，未来极有可能采取上述类似的方法，以目前全球最基本的能源——石油的能量特性为基准，对所有的资源定标，再通过资源对产品定标，进而对一国的货币定标，从而实现一种绝对性定标体系。目前看来这套办法更具有公正、客观、可测性，并且更能反映未来全球物价跟随油价波动的特点。

　　新型汇率体系将以石油作为定标基准，形成一个基本算是绝对意义的国际统一货币体系。以这个思路展望新的国际货币体系，目前以美元为核心的货币体系将让位于美元、人民币、海湾国家统一货币、俄罗斯卢布、澳大利亚澳元、巴西货币雷亚尔等构成的新型全球货币体系，这六个国家或地区是全球拥有资源优势的，他们的货币将构成未来全球可以信任的新型货币体系的基本结构。在这个体系中，美元在未来的10~20年还是占有第一的重要地位，人民币、海湾国家统一货币、俄罗斯卢布将起到重要作用。而由于没有资源自给能力，没有稳定的发展基础，欧洲和日本将在未来10年内急剧衰退，欧元和日元的地位也将因此急剧下滑，不具有长期、稳定的基础，欧元和日元能否最终保持相当程度的国际影响力，取决于新能源是否可以在未来取得根本性的突破。

　　上述九个方向基本代表了21世纪未来全球变革的基本方向，它充分体现了目前以化石能源为基础形成的文明体系——化石能源时代，向没有化石能源的文明体系——后化石能源时代的大时代变革的过渡，以及一个新文明体系的基本架构与格局的形成。最终形成的社会将是一个后化石能源时代的人本主义社会，这种社会将是一个高度以人为本的社会。

　　（刘建生为西南财经大学能源经济研究所所长、石浩海为美国南卡罗来纳大学政治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