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第二 · 西山经《西山一经》

《西山经》包括《西山一经》、《西次二经》、《西次三经》、《西次四经》四篇，记载了位于中国西部的一系列山和发源于这些山的河流，这些山中生长的植物、动物及其形状、特点，山中出产的矿物，还有与这些山有关的历史人物、神名，掌管这些山的山神的形状、祭祀这些山神的方法等。《西山经》共记述了七十七座山，位于今陕西、山西、甘肃、宁夏、青海、新疆、内蒙古境内，其中近三分之一的山的具体位置可以确定。

《西山一经》示意图

羬羊（钱来山）

【原文】西山经华山之首，曰钱来之山，其上多松，其下多洗石。有兽焉，其状如羊而马尾，名曰羬羊，其脂可以已腊。

 

【译文】西山华山山系开头的一座山，叫作钱来山，山上多产松树，山下盛产洗石。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羊，却长着马的尾巴，名字叫羬羊，它的油脂可以去除皱纹。

渠（松果山）

【原文】西四十五里，曰松果之山。濩水出焉，北流注于渭，其中多铜。有鸟焉，其名曰渠，其状如山鸡，黑身赤足，可以已（bào）。

【译文】往西四十五里，有座山叫松果山。濩水发源于此，向北流注入渭水，沿岸盛产铜。山中有一种鸟，它的名字叫渠，形状像山鸡，黑身段，红爪子，可以拿它来治疗皮肤皱裂。

肥遗（太华山）

（注：肥遗这个名字，在《山海经》中会出现三次，但是却并不是同一种生物）　

【原文】又西六十里，曰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广十里，鸟兽莫居。有蛇焉，名曰肥遗，六足四翼，见则天下大旱。

 

【译文】再往西六十里，有座山叫太华山，山像刀劈斧削过似的，四四方方的，高约五千仞，宽十里，鸟兽都不能在这里居住。山中有一种蛇，名字叫肥遗，六条腿，四只翅膀，它一出现天下就会发生大旱灾。

怍牛（小华山）

【原文】又西八十里，曰小华之山，其木多荆杞，其兽多怍牛。

【译文】再往西八十里，有座山叫少华山，所长的树大多是牡荆、枸杞之类的灌木，所产的兽大多是怍牛（就是“牛”）。

赤鷩

【原文】其阴多磬石，其阳多琈之玉，鸟多赤鷩，可以御火，其草有萆荔，状如乌韭，而生于石上，亦缘木而生，食之已心痛。

 

【译文】山的背阴坡盛产可以做乐器的磬石，山的向阳坡盛产琈玉。所产鸟多是赤鷩（锦鸡），养了它可以用于防御火灾。所长草有一种叫萆荔，样子像乌韭，长在石头上，也是攀援树干而生，吃了它能治心口痛。

葱聋（符禺山）

【原文】又西八十里，曰符禺之山，其阳多铜，其阴多铁。其上有木焉，名曰文茎，其实如枣，可以已聋。其草多条，其状如葵，而赤华黄实，如婴儿舌，食之使不惑。符禺之水出焉，而北流注于渭。其兽多葱聋，其状如羊而赤鬣。其身多，其状如翠而赤喙，可以御火。

 【译文】再往西八十里，有座山叫符禺山，山的向阳坡盛产铜，山的背阴坡盛产铁。山上有一种树，名字叫文茎，它的果实像枣，可以治耳聋。所长的草多是条状草，形状像葵，却开红花结黄果，果实像婴儿的舌头，吃了它可以使人不迷惑。符禺水发源于此，向北流注入渭水。那里的野兽多半是葱聋，形状像羊而长有红色的鬣毛。所产鸟多半是？鸟，形状像翠鸟，却是红嘴巴，养了它可以防御火灾。

石脆山 

【原文】又西六十里，曰石脆之山，其木多椶枏，其草多条，其状如韭，而白华黑实，食之已疥。其阳多琈之玉，其阴多铜。灌水出焉，而北流注入禺水。其中有流赭，以涂牛马无病。

（无图）

【译文】再往西六十里，有座山叫石脆山，山上多长有棕榈树和楠树，所产草多半是条状草，形状像韭菜，却是白色的花，黑色的果实，吃了它可以治疗疥疮。山的向阳坡盛产琈玉，山的背阴坡盛产铜。灌水发源于此，向北流注入禺水，水里产有流赭，拿来涂在牛马的身上可使之百病皆无。

 蚌鱼（英山）

【原文】又西七十里，曰英山，其上多杻橿，其阴多铁，其阳多赤金。禺水鲜出焉，北流注于招水，其中多蚌鱼，其状如鳖，其音如羊。

 

【译文】再往西七十里，有座山叫英山，山上多产杻树和橿树，山的背阴坡盛产铁，山的向阳坡盛产赤金。禺水发源于此，往北流注入招水，沿水盛产蚌鱼，形状像鳖，叫唤的动静像羊。

肥遗

（注：肥遗这个名字，在《山海经》中会出现三次，但是却并不是同一种生物）

【原文】其阳多箭，其兽多牛、羬羊。有鸟焉，其状如鹑，黄身而赤喙，其名曰肥遗，食之已疠，可以杀虫。

【译文】野兽多半是牛和羬羊。这里有一种鸟，形状像鹑鸟，黄身子，红嘴巴，它的名字叫肥遗。吃了它可以止住恶疮，还可以杀掉肚子里的虫子。

豪彘（竹山）

【原文】又西五十二里，曰竹山，其上多乔木，其阴多铁。有草焉，其名曰黄雚，其状如樗，其叶如麻，白华而赤实，其状如赭，浴之已疥，又可以已胕。竹水出焉，北流注于渭，其阳多竹箭，多苍玉。丹水出焉，东南流注于洛水，其中多水玉，多人鱼。有兽焉，其状如豚而白毛，大如笄而黑端，名曰豪彘。

 

【译文】再往西五十二里，有座山叫竹山，山上多产乔木，山的背阴坡盛产铁。这里有一种草，它的名字叫黄雚，形状像樗树，叶子像麻叶，开白花，结红果实，果实的颜色呈紫红色，拿它来洗澡可以治好疥疮，还可以消除浮肿。竹水发源于此，向北流注入渭水，水的北岸多是成片的小竹子，盛产苍色的玉。丹水发源于此，往东南流注入洛水，水中盛产水晶，有很多的娃娃鱼。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小猪却长着白毛，毛有簪子那样粗，尖端是黑的，名字叫豪猪。

薰草（浮山）

【原文】又西百二十里，曰浮山，多盼木，枳叶而无伤。木虫居之。有草焉，名曰薰草，麻叶而方茎，赤华而黑实，臭如蘼芜，佩之可以已疠。

（无图）

【译文】再往西一百二十里，有座山叫浮山，多产盼木，像枳树的叶子却没有刺，嗑木头的虫子寄生在里面。山中有一种草，名叫薰草，麻状的叶子，四方的茎，红色的花，黑色的果实，气味如同蘼芜，佩带上它可以止住恶疮。

嚣（羭次山）

【原文】又西七十里，曰羭次之山，漆水出焉，北流注于渭。其上多棫橿，其下多竹箭，其阴亦多赤铜，其阳多婴垣之玉。有兽焉，其状如禺而长臂，善投，其名曰嚣。

 【译文】再往西七十里，有座山叫羭次山。漆水发源于此，朝北流注入渭水。山上多长棫树和橿树，山下多长小竹丛，山的背阴坡盛产赤铜，山的向阳坡盛产可以用来做颈饰的玉。这里有一种野兽，形状像母猴却长有长长的胳膊，善于投掷东西，名字叫嚣。

橐蜚(tuo’fei)

【原文】有鸟焉，其状如枭，人面而一足，曰橐，冬见夏蛰，服之不畏雷。

 

【译文】还有一种鸟，样子像猫头鹰，长着人的脸，仅有一只脚，名字叫橐蜚(tuo’fei)，冬天露面，夏天蛰居，佩带上它的羽毛，可以不怕打雷。

熊（嶓冢山）

【原文】又西三百二十里，曰嶓冢之山，汉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沔；嚣水出焉，北流注于汤水。其上多桃枝钩端，兽多犀兕熊罴。

【译文】再往西三百二十里，有座山叫嶓冢山。汉水发源于此，往东南流注入沔水。嚣水也发源于此，向北流注入汤水。山上多产桃枝竹和钩端竹，所产兽多是犀牛、兕、狗熊和人熊。

白翰

【原文】鸟多白翰赤。有草焉，其叶如蕙，其本如桔梗，黑华而不实，名曰蓇蓉，食之使人无子。

 

【译文】所产鸟多是白翰和赤这里长一种草，它的叶像蕙叶，它的茎像桔梗，开黑色花朵却不结果实，名字叫蓇蓉，吃了它使人不生孩子。

溪边（天帝山）

【原文】又西三百五十里，曰天帝之山，山上多椶枏，下多菅蕙。有兽焉，其状如狗，名曰溪边，席其皮者不蛊。

 

【译文】再往西三百五十里，有座山叫天帝山，山上多长棕榈树和楠树，山下多长菅草和蕙草。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狗，名字叫溪边，拿它的皮做褥垫可以不遭蛊毒。

栎

【原文】有鸟焉，其状如鹑，黑文而赤翁，名曰栎，食之已痔。

 

【译文】有一种鸟，形状像鹌鹑，黑色的斑纹，红色的颈毛，名字叫栎，吃了它可以治好痔疮。

杜衡

【原文】有草焉，其状如葵，其臭如蘼芜，名曰杜衡，可以走马，食之已瘿。

（无图）

【译文】有一种草，形状像葵，气味像蘼芜，名字叫杜衡，佩带上它可以让马跑得欢，吃了它可以消除粗脖病。

婴如（皋涂山）

【原文】西南三百八十里，曰皋涂之山，蔷水出焉，西流注于诸资之水；涂水出焉，南流注于集获之水。其阳多丹粟，其阴多银、黄金，其上多桂木。有白石焉，其名曰礜，可以毒鼠。有草焉，其状如槀茇，其叶如葵而赤背，名曰无条，可以毒鼠。有兽焉，其状如鹿而白尾，马脚人手而四角，名曰婴如。

 

【译文】往西南三百八十里，有座山叫皋涂山。蔷水发源于此，向西流注入诸资水。涂水也发源于此，向南流注入集获水。山的向阳坡盛产像粟粒一样细丹沙，山的背阴坡盛产白银和黄金。山上多长桂木。有一种白色的石头，名字叫礜石，可以用来毒死老鼠。有一种草，形状像槀茇，叶子像葵叶，叶子的背面却是红色的，名字叫无条，也可以用来毒死老鼠。有一种野兽，形状像鹿却长着白色的尾巴，马的足，前面两只足像人手，头上长有四只角，名字叫婴如。

数斯

【原文】有鸟焉，其状如鸦而人足，名曰数斯，食之已瘿。

 

【译文】有一种鸟，形状像鹞鹰，足却像人的脚，名叫数斯，吃了它可以治疗粗脖病。

鹦鹉　

【原文】有鸟焉，其状如鸮，青羽赤喙，人舌能言，名曰鹦鹉。

 

【译文】有一种鸟，形状像猫头鹰，青色的羽毛，红色的嘴巴，人样的舌头，能够说话，名字叫鹦鹉。

旄牛、麢、麝

【原文】又西二百里，曰翠山，其上多椶枏，其下多竹箭，其阳多黄金、玉，其阴多旄牛、麢、麝。

 

【译文】再往西二百里，有座山叫翠山，山上多长棕榈树和楠树，山下多是小竹丛，山的向阳坡盛产黄金和玉石，山的背阴坡多有旄牛、羚羊和香獐。

鸓鸟

【原文】其鸟多鸓，其状如鹊，赤黑而两首四足，可以御火。

 

【译文】所产鸟多半是鸓鸟，形状像喜鹊，浑身红黑色，两个脑袋，四只脚，有了它可以防御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