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的觉悟
文/大罕

    常言道：牙疼不是病，疼死没人问。

   “觉悟”一词来自于佛教，其中就有“佛性就是智慧和觉悟的圆满的本性”、“佛是已觉悟的众生，众生则是未觉悟的佛”等说法。

   牙，有觉悟么？许多年来，压根儿没想到还有这一命题。只是这多年深受牙的折磨，才悟出了一条禅机：牙，是有觉悟的。牙的圆满也是佛性的一个方面。

   记得第一次牙疼是三十多岁的时候。开始时，还可以忍受，含一口冷水，凉意浸到牙根上，还有几分快感。谁知，这疼痛如细小的火苗，串通着，蔓延着，一时间火烧火燎地烧了起来。我捂着疼痛处，把嘴巴微微张开，忍受着这人间的煎熬。如泉的口水，从牙缝中综综而下，淌了一地。妻心疼了，要我上医院，我执拗着地坚守阵地，与这猖狂的恶魔僵斗。哎哟----哎哟，多么悲壮的战斗的呻吟！在情急之下，我猛然想起以毒攻毒的妙计：麝香伤湿膏贴在身上不是有火辣辣的感觉么？试试这个，怎么样？便不由分说地吩咐妻子去找，帮我贴在腮帮子上，妻狐疑地苦笑地看着我，嗬嗬，奇迹会发生吗？刚贴上去，似乎疼痛好了一点，可是，好景不长，不久，内外夹攻的烈火，烧得我在床上打滚滚！最后，无可奈何，捂着嘴巴，上医院挂上了吊瓶。

   从此，牙疼，一个讨厌的来客，时而光顾。我也慢慢地积累了一些斗争经验，采取了一些防御措施：其一，早晚刷牙，晚上的这一次更重要。第二，不吃糖。喜欢喝鸡蛋米酒，但不放糖，依然有滋有味。第三，常备牛黄解毒片，稍有“敌情”，一泄了之！

   这样，边防边守，度过了好几年的光景。但是，岁月不铙人，妖魔又缠身。在医生的劝导下，不得不斩草除根，把牙拔掉，不留后患！

   拔去的是板牙，还不碍观瞻，心里也相安无事。一次，吃面的时候，突然口中卡*一响，坏了，咬了一根骨头，再一看，是一颗牙齿！口中的门牙掉了一颗！霎时间沮丧到极点，顿时想到何颜见江东父老?!立刻决定去看医生，恨不得马上就把这颗牙齿重新安上去。可是，一江春水向东流，无可奈何春去也。牙啊，你不能死而再复生！

   我开始戴上了义牙。何谓义牙？义牙者，假牙也！

   于是，开始有了牙的觉悟。当然免不了后悔，悔当年自己无知：医学书读了不少，就是没读牙科这一节。

   然后是埋怨，埋怨上辈人，遗传基因不好，弄得我的几个兄弟牙齿都不怎么样。不过，人无完人，总该有一点缺憾事嘛。可是，我们家就没有高血压、心脏病等遗传。嘿嘿，明智的遗传哟！这样一想，转怨为喜，甚至是庆幸，呵呵，牙疼不是病，反正不要命！于是，心安理得了，牙疼也来得少了呢。你说，怪不怪？

   附记：今天下午，到上海市第九人民医院看牙。医生说，这一次要根治你的牙齿了。也许，在牙的涅槃中我得以新生。在复杂的心情中，翻起两年前写的短文贴于此，聊以自慰吧。感谢夫人，陪我走过这一段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