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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瓜散步春天旅游愿望北京江南沿海行情感 |
分类: 此情可待 |
杨甜瓜叫我去看桃花的时候,春天已经很像个样子了。我当时正在厨房抽烟,凝视着楼下菜地里的一片苍翠——石榴树叶子小小的,像单眼皮的诗人;韭菜一畦一畦,正焕发着春天的光彩。有时我也会想,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也能在楼下开出一块地来,种韭菜,种大蒜,种大葱,要好种一棵石榴树,秋天的时候,红红的石榴就可以在绿叶间快乐地闪动。几年前,我和杨甜瓜深夜谈人生,她就给我一个建议,说到老了,回去老家,种一小块地,有黄瓜、茄子、豆荚、花生、萝卜、白菜,没事的时候老两口去赶个集,做好晚饭,在院子里摆下一方小木桌,对面而坐,一杯红酒,海风吹过我们的脸,我们仰起头,是满天的星光。
等我们下得楼来,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西边的天空有一颗星星异常明亮。我们肩并肩默默地走着,风吹着我的脸和她的发。过马路的时候,我牵住了她的手,安全送到对面的步行道,手就松开了。
公园里有一片桃林,每年的这个时候,桃花灼灼。不知什么缘故,今年园子里的桃树大部分被砍掉了,园子的边上还剩了几棵,孤零零站在黑夜之中。我们走近,借着远处的微光,看清了那小小的花瓣,小心谨慎地藏着一点点的激情,仿佛那花瓣里的春天还太浅。我折下一枝,赠给身边的这位美人。美人把桃花放在鼻子底下,那样子好像要把娇小的花瓣吃掉。桃花的香气其实很淡,近于无,有时根本闻不到。
这个周末,杨甜瓜有约会,有人叫她去山上观桃花。山上的桃花开得晚,但一开就漫山遍野,很适合一二朋友小聚。她邀我同往,在我拒绝之后,很是有些怅然。叫她去的是她的高中同学,我记得去年也是这样,那一次我也没去,大概也像这次一样俗务牵扯着去不成。我心里好像有一个结,不太愿意去结交新的朋友,我觉得自己的朋友已经够多了。在同去的人之中,也就是杨甜瓜自己没有汽车,要搭别人的车。而且,据她讲,那些同学都很牛逼,一个一个跟暴发户似的,她不喜欢,自然我也不会喜欢。我总觉得要去的必是志同道合习气相投才好,否则枉了春光不说,弄不好也让富人们的心情大打折扣。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不爱搭理人的,总是没有多少话要说,对他们的主动搭讪也是难开金口,常常让人误以为穷孤傲摆臭谱,而我又懒得去解说。
最近精神不济,常常犯迷糊。吃完晚饭,大部分时间我都耗在电脑上,看《沿海行》。我很喜欢这个节目,但是经常遭到杨甜瓜的嘲弄。她点着我的脑门说:你就馋吧,又去不了。我对她这个动作很是反感,大小我是一个有尊严的人,点脑门实在与我才子的身份不符。虽然我很惭愧没有更多的钱想去哪里去哪里,但是我还有梦想,我希望不久可以带着杨甜瓜也来个沿海行,把电视上提到的美食吃个遍。我的这个想法同样也遭到了杨甜瓜的嘲弄,但是我并不恼火,事实就是这样。
杨甜瓜向往大城市的生活,上次独身去了一趟上海,得出了“上海也不过如此”的结论;这次她打算去北京,去视察一下首都的繁荣昌盛。如果不是因为女儿要中考,这个愿望恐怕早就实现了,我甚至列出了一个行程表,连逛街和夜宵都安排好了。
人就是这样吧。平淡似水,就向往漂泊;漂泊得有些累了,就想回到如水的日子。没有一个法则规定必须怎么样,怎么样都是对的。人生太短了,没有时间来思考对错,无论穷富,在我们高兴的时候就不要错过春天。
顺着原路返回的时候,我们的手不自觉又牵到了一起。这一次,我忽然有点小兴奋,完全没有了左手握右手的感觉,仿佛手上又传来了久违的电流。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会持续多久,能有一瞬也是好的,又何必去奢求呢?一个春天过去了,下一个春天又到来了;合同还有三四十年,我希望我们都很健康,像两个亲密的朋友那样一起玩一起生活,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