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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之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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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票

(2010-12-27 15:39:11)
标签:

美德

布票

褶子

皑皑白雪

手掌

戏票

纸片

骠骑大将军

情感

分类: 我在生活

鄙人名票。正常情况下,我不过是一张纸,随便你画什么好了。我想,你最喜欢的莫过于钞票,这个我很清楚,正如我的一位红颜知己掐着腰唾星四溅:谁视金钱如粪土,我视谁如粪土!我的红颜知己扭着小西瓜屁股在如雷的掌声中一二一地消失在苍茫的红尘。

 

一张白纸的好处正在这里。有时候我是粮票布票,有时候我是影票戏票,有时候我是车票船票。我身兼七十二变,显得比较忙碌。作为一个代金券,我毫无怨言。我在各种人的手中传递,我给他们换来了生活、情感、情调和快乐。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就是幸福的代名词。

 

我想起我的母亲,拿着几尺布票去商店。作为母亲,她穿的衣服很不称职。她的膝盖打着补丁,她的棉袄历尽沧桑。但是你永远也无法理解她,她的脸上永远荡漾着春天般的微笑。后来,我行走江湖,很多慕名而来的人见到我都很吃惊,因为我满脸都是褶子。他们说,我应该叫褶子哥、梯田哥,敢于直面有抬头纹的人生。我微笑着,如同一个绅士。但是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深深爱着我的皱纹,如同爱着我的母亲。我母亲是一个喜欢微笑的人,就是在那么清贫的岁月里也从未看到过她满脸愁容。我母亲笑的时候满脸皱纹,海浪般优美,那是她最美的时候。

 

现在说说我的母亲。她走在去供销社的路上,她手掌里攥着一张布票,虽然是冬天,她手掌里的汗还是把它弄湿了。她走得呼呼生风,皑皑白雪踏出一串深深的脚印。多少年以后我母亲离开了人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深深印在我的脑海,让我想起来就热血澎湃。母亲攥着布票,也就是说,她把我深深埋在她的掌心,如同揽在她的胸口。她要给我截一块布,用那把雪亮的剪刀给我裁出漂亮的新年衣裳,而这,正是我一年来最盼望的幸福。

 

想到这里,我应该趴在母亲的手掌里哭一会儿。但是我太小了,甚至还不会给她捶捶背。母亲把她积攒了一年的布票扔在柜台上,把一些皱皱巴巴的钞票扔在柜台上,笑容满面地让售货员截布。售货员是一个骄傲的人,那个时候的售货员都是骄傲的人。这个骄傲的人拿着一把长木尺,手脚麻利地量好尺寸,哧啦一声扯下一块的确良,牛逼轰轰扔在柜台上。就算现在,我的耳畔依然回响着这种哧啦声,我认为没有一种音乐可以与它相比。

 

我的名字叫票,但已不是原来的票。后来我写了一首诗叫《票》,我大概是这样写的:给我一张车票,让我从冷漠的城市出发,抵达那个温暖的村庄。长大以后,我离开了母亲离开了那个村庄,漂泊在外,错把异乡当故乡。当母亲离去的时候,我才恍然想起,我离开故乡已经二十年了。

 

二十年后,我才终于明白,我的祖先在给我命名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我的一切:从哪里出发,就要回到哪里。

 

那是一个邪恶的女人,她的名字叫“支”。支受命运之神的指令,将我带入邪恶的深渊。我没有资格埋怨支,更没有资格埋怨命运之神。你可以想象我那种色迷迷的样子,满眼都是淫荡的表情,见了女人就要和她上床,这是我接受她们的唯一方式。我可以举出很多例子来说明我多么流氓。作为一个小官员,又称人民公仆,我的任务就是猥亵、虐待和强奸。我把这一切罪行称为荣誉,在荣归故里的时候可以在乡亲面前牛逼轰轰。我糟踏自然、风和明月,在我能看到听到的范围内作弄美德并以此为乐。当初我们祖先在造完“票”字后,写下了一句黄金训言:给它一个邪恶的女人,它就能变成嫖客。

 

二十年后,我终于顿悟到,我需要风,有了风,我可以在自然中“飘”;我需要水,有了水,我可以在江湖上“漂”;给我一匹骏马,我就是骠骑大将军,率领十万铁骑,大漠风沙,直取楼兰。也许我什么都没有,那就做我的票,干干净净,实实在在。

 

我的名字叫票,我不过是一张纸片,其实你也一样。

(昨晚上做了个梦,梦里有人说我的名字叫票,遂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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